天上沒下雨。
是贏舟在哭。
贏舟自尊心奇高,或者說擁有的太少,所以那點自尊就被看得很重要;哭都不願意被人看見。
裴天因有些慌了:“沒事吧贏舟?”
他這算明知故問了。半分鐘後,贏舟才悶悶地回答:“我沒事。”
裴天因開著車回到小區。
贏舟摘下頭盔,眼眶鼻子都帶著點緋紅色,臉上蒙著一層水汽。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扭頭,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淚。
裴天因看呆了。
贏舟也是男的,但是……怎麼會這麼可憐,可愛。
他完了。他居然覺得贏舟可愛。
陳盛今年在追一個商場銷售,對方連手都不讓他摸,陳盛給她花了幾千上萬。周圍兄弟知道都笑陳盛傻不愣登,對方玩他呢!
裴天因想原來傻逼的不止陳盛,他也是一隻被迷的七葷八素的湯姆貓。
陳盛還tm比他
好些,起碼追的是女老婆!天經地義。
他這要追的可是男老婆。結婚就不必想了,贏舟還有一定概率是鐵直男。
當然裴天因不是那種付出了一定要回報的人,全憑他樂意。但賭徒上了賭桌,說是玩玩,願賭服輸,又有誰想要空著手走?
裴天因胡思亂想著,和贏舟一前一後走在樓道裡,他打開門,把塑料拖鞋放贏舟腳邊:“你客廳先坐會,我把次臥收出來。牙刷在餐桌上,剛買的自己拿。杯子洗臉巾也有。”
作為一個單身漢,裴天因能想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心思細膩了。
贏舟說了聲:“好,謝謝。”
隻是裴天因翻了許久,尷尬的發現家裡雖然有多餘的床單被單,卻沒有被子和褥墊。
四月份的天還是有些冷的,睡床單不舒服也就算了,多半還要感冒。
裴天因隻好道:“家裡沒有多的被子,今天晚上我們擠擠?”
他睡的是雙人床,蓋的也是雙人被。
裴天因心想,他不說,誰知道他對贏舟有意思。再說了大家性彆相同,一起睡又怎麼了?
怎麼了!
贏舟想了想,倒也沒拒絕:“好。”
他是不是直男不好說,但一定還沒開竅。
共用一張床而已,贏舟是不會想那麼多的。
他洗漱完,穿著裴天因的T恤和短褲當睡衣。睡在了床邊。
被窩是軟的,贏舟嗅了嗅,聞到了枕頭上淡淡的香味。也許是洗衣粉。
他們兩人中間感覺還能再睡一個人。
贏舟想,他大概是給裴天因帶來了很多麻煩。
裴天因打了個哈欠,關上燈:“定了七點鬨鐘啊。”
“……好。”贏舟也有些困了,眼皮子搭著。
按理說陌生環境是很難睡著的,也許還會有些局促,但贏舟卻感覺到了安全。
不用擔心半夜突如其來的爭吵,不用擔心哭聲和打罵聲。不用害怕醉醺醺的酒氣。
甚至不用想著許文玲。
贏舟蜷縮著身體,很快就睡著了。
他之前睡的是單人床,很窄,翻個身都有可能掉地上。
贏舟一直以為自己睡得很規矩,結果一覺醒來,發現他人都快要貼在裴天因身上。臉對臉,腿搭在對方腰上。
裴天因背靠著他麵對著牆壁,一米九的人隻睡了個床邊邊。
贏舟的睫毛顫了顫,還沒搞清楚狀況。
下一秒,他驟然瞪大眼,猛得往後挪了半個身位,調整了一下自己狂放的睡姿。
他看了眼床頭的鬨鐘,六點半。天色還沒怎麼亮。
贏舟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他身後,裴天因眼睛睜開,又緩緩合上。
他大半宿都沒睡好,尤其是贏舟還會無意識蹭他,推開後下一秒就要貼過來。
贏舟閉著眼,又因為被窩裡呼吸不暢微微揚著下巴,看起來就像是在
索吻。
給裴天因爽到了是一回事,睡不著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多虧他下午才上班。白天還能睡個回籠覺。
外麵傳來了收衣服的聲音,裴天因腦海裡冒出了贏舟脫衣服又穿衣服的樣子。本來有些困的大腦在瞬間清醒。
他們倆年齡其實差不多,裴天因看起來很凶一大個,但其實今年也才19歲。
從年齡上看,他們還是很相配的。不存在社會人玩弄學生仔的法製節目。
然後裴天因又聽到了廚房搗鼓的聲音。
裴天因抓了一下頭發,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出去了:“做飯呢?”
“嗯,醒了?剛好也煮上你的。”贏舟在廚房裡回答。
他把學校的校服穿上了。在外麵晾了一晚上,衣服吹了九成乾,已經能穿了。
赫英中學畢竟是私立學校,校服長得和普通公立學校不太一樣。裡麵這件是襯衣,秋季校服多了件毛衣外套。放在03年時髦得不行,贏舟穿著就像是偶像劇男主角。
裴天因靠在門框邊,問:“行啊,吃什麼?”
“雞蛋麵。”
現在下餐館的還是少,在家吃才是常態。裴天因是例外;他不怎麼做飯,家裡的調料隻有最簡單的鹽和味精。
贏舟翻了一下冰箱,煮了碗清湯寡水的雞蛋麵,然後端到了餐桌上。
他趕時間,早飯吃的很快,吃完飯背上書包,說了句:“碗放著,我晚上回來洗。”
趕公交要來不及了。他還有早讀呢。
他說完就走了,留裴天因一個人端著飯碗樂嗬。
嘿嘿,晚上。
嘿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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