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和馬猴燒酒 釣魚佬什麼都能釣到,……(1 / 2)

柯學的格瓦斯 某家子 7296 字 6個月前

睡到後半夜,柚李醒了,硬紙板的舒適度畢竟跟記憶棉人體工學床墊小有差距,而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是……

肚子餓了。

柚李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她穿越前並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但住療養院時打著補充營養的旗號一天六頓,今天除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隻吃了一些零食水果,熱量是夠的,但已經習慣高蛋白高碳水好日子的腸胃立刻抗議了,瘋狂給神經發信號鼓動主人去覓食。

看一眼時間,四點多,夏天日出早,這會兒天色已經由黑轉向墨藍,即便是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也不再伸手不見五指,柚李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正對抗困意努力保持警惕的萩原研二被嚇了一跳,差點原地起飛,柚李沉默片刻,伸手揉了一把一驚一乍的黑貓:“困就睡一會兒。”

刷牙時柚李默默算著賬,昨天開支公交車200、存包400、貓糧100,進賬1000,現在手裡可供開銷的錢有1260,雖然還是初夏,兩天洗一次澡也是極限了,所以今天得留下去澡堂的400,再扣除往返公交400,隻剩下……460。

差不多能買4個飯團或者2個打折便當,剛好是維持一天生存所需的食物總量——下限。

而今天她至少需要賺夠明天的開銷:500飯錢,100貓糧,400洗澡或者洗衣服,最好還能賺到400儲物櫃存包的費用,總共1500,一次基礎占卜通常收費1000,也就是至少得騙,啊不,服務兩位客人,桂馬車站附近有一家的膠囊旅館,大約是附近安全可靠的最便宜住所了,一晚最低價是4500,想住進去得做成6單。

柚李算著賬,把用了兩次的一次性洗臉巾用洗手液搓了,擰乾給困得東歪西倒還要堅持跟著她的黑貓擦眼睛和嘴,又拿出寵物牙刷給它刷牙——她活了23年才知道,貓貓狗狗竟然也要刷牙,要不是療養院的寵物美容部送了她一套寵物日常套裝,她也隻能當不知道,買貓糧的時候她發現一隻貓用牙刷比人用的還貴,簡直豈有此理。

萩原研二配合她刷完了牙,在水龍頭喝了兩口水,伸了個懶腰,久不熬夜,昨晚一宿不睡還神經緊繃,是真的困了……等柚李找到工作安頓下來他要睡個一天一夜……

收拾好“臨時住所”的硬紙板和行李箱,抱起困得走路都順拐的黑貓,柚李向公園附近一家24小時便利店走去,她記得隻要穿過一條巷子——誒?柚李停在了一家餐飲店的後門外,綠色垃圾箱標著所屬店鋪的名字“萊溫三明治”。

柚李曾在賽X味打過工,按照操作規程,當天沒用完的麵包和生鮮餡料會在關店後作為廚餘垃圾處理掉,為了規避風險,這些廢棄食材是不允許員工帶回家的。

柚李掀開了垃圾桶的蓋子,果然。

拎出來一個垃圾袋拆開,裡麵塞滿了各種餐包和貝果,柚李露出了愉快的笑,至少早飯錢是省下來了。

被放在行李箱上的萩原研二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地呆呆看了會兒。

[大早上的去喂鴿子嗎……]哈欠打到一半,宛如有一道閃電擊穿了他的大腦,[等等?!你不會是要自己吃吧?!]

黑貓急得打轉,語無倫次地試圖阻止她撿廚餘垃圾吃的行為,被柚李無情趕開。

柚李不覺得撿過期麵包吃有什麼問題,她小時候被親爹丟在破舊的老房子裡,吃光了家裡的芋頭土豆後,靠木薯度日,一段時間後村裡人看不下去,選出幾戶跟她親戚關係比較近的人家輪流管飯,其他村民偶爾接濟,才這麼東家一頓西家一頓地養活了她。柚李從小就知道自己吃的每一口飯都源於同村人的善意,總是搶著吃前一頓或者前一天的剩飯剩菜,隻要食物沒變質,都能吃,哪怕是飯有一點點酸了,也能做成醬油炒飯吃。或許是腸胃強健,柚李從沒在吃東西方麵鬨出問題,因此她對自己辨彆食物是否可食用懷有蜜汁自信。

不管這自信靠譜與否,都不是一隻不當家的貓能動搖的,除非他能馬上變身公三花叼兩枚金幣回來。

萩原研二差點哭出來,他剛做貓那會兒,瘦得皮包骨餓得眼冒金星——都沒翻過垃圾桶!

鬨了一會兒,看柚李堅定不移地拆開一袋白吐司開始吃,還往包裡揣了兩個堿水包,萩原研二急躁尖銳的喵喵聲逐漸低落了下去。柚李聽不懂他的勸阻,就算聽得懂又如何呢,他們沒有落腳的地方,工作和薪資都還是未知數,口袋裡微薄的幾張鈔票幾乎就是她抵禦風險的全部力量了,要花錢的地方那麼多,尊嚴和一點點健康風險顯得不值一提。

“二,”柚李的呼喚讓萩原研二從低落中回過神,她在貓碗裡倒進貓糧和幾粒凍乾,“吃早飯了。”

萩原研二喉嚨一緊,這是他們開始流浪生活吃的第三頓飯,柚李沒有花一分錢在飲食上,卻給自己買了貓糧。

為什麼要如此呢?他隻是一隻貓,去跟流浪貓搶糧,跟路人討火腿腸,甚至去抓老鼠吃垃圾,怎麼都能活,為什麼要把錢花一隻貓身上呢?

萩原研二咬緊了牙關,逐漸模糊的視線裡,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又不能吃麵包,彆亂翻——”

萩原研二叼著一包雞胸肉獻寶,水汪汪的大眼睛幾乎要放光。

“其實我不太建議你吃這個,肉類腐敗會產生肉毒素,風險比較高。”柚李接過來拆開聞了聞,又仔細嘗了嘗,沒有鹹味也沒有異味,黑貓一個勁兒地用腦袋蹭她的小腿,“……行吧行吧,吃出毛病我可沒錢給你治啊。”

萩原研二低頭啃著水煮雞胸肉,23年來第一次感受到50円的沉重分量。

一人一貓很快吃飽,柚李收拾好垃圾袋放回去,帶著貓趕赴……

下一個垃圾堆。

黑貓的不解中,柚李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兩塊黑布,一塊白卡紙,一盒水彩筆,一張高腳折疊凳和一枚裝飾品掉了的胸針。

二十多分鐘後,柚李找到了一處的好地方:一個地下通道口,鄰近地鐵站,人流量應該不會很小,通道外是濱河步道,有屋簷遮陽擋雨,河上吹過來的風也十分舒適,還沒有汽車尾氣的汙染,是個近乎完美的擺攤位置——希望不會有片警來驅趕。

趁著清晨人少,放平行李箱當凳子,用黑布蓋住高腳凳當桌子,再把另一塊披到身上,用胸針在內部固定,在白卡紙上寫上“黑貓占卜 1000円/次”又換紅筆在“1000”上打了個大大的叉,寫上“500!!!”

占卜攤,出擊!

萩原研二目瞪口呆,怎麼他低頭emo半分鐘的功夫,柚李就從穿著光鮮西服帶著一堆垃圾的怪人變成黑袍女巫了?!昨天她對那位女生說自己是個占卜師,是認真的?她是靠占卜看出對方撞破經理秘密而被刁難?世界上真的存在玄學力量?

“缺尖頂帽和水晶球啊……”柚李喃喃自語,把蚊香眼的黑貓放在攤子上,“能不能招來客人就看你的了。”

與其他同行不一樣,首單價對柚李而言不太重要,玄學谘詢是她最熟悉和擅長的領域,隻要把客人留下聊幾句,哪怕第一次免費都沒關係,她總能等到回頭客——被她說中黑曆史的除外。

糾結了一會兒以後,萩原研二放棄了玄學和科學的自我辯論,安心幫柚李招攬客人,具體做法是有路人看過來就搖尾巴揮爪子,如果是個漂亮姐姐再喵一聲。

很快,一個女高中生紅著臉站到了占卜攤前,問柚李會不會紅線占卜,得到否定答案後又問了星命術、手相和塔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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