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床邊的伏危低聲一笑,嗓音如珠玉落盤,讓人耳朵發酥。
虞瀅想起第一回見伏危的時候,說他消沉頹廢,可他卻乾淨整潔,沒有半分頹廢之感。
唯一不同的,是他那雙眼睛,毫無生氣。
何嬸一撫掌,語聲激動:“六娘,你的醫術可真了不得!”
“我知你心裡不好受。”伏危說了這話,並沒有說太多勸慰的話,他明白的道理,她也明白。
玉縣的周知縣有個雙腿殘疾的幕僚,在去年年底,經過蒼梧郡太守府的晚宴後,七縣知縣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
玉縣有女大夫,姓餘。餘大夫原為太醫女,後為伏家婦。
*
頭皮酥麻舒服,也很舒心。
去年伏危被自家男人和兒子抬回來的時候,什麼情況她是最清楚的,就是大夫瞧了,都非常確定筋骨被打斷了,會終身殘疾。
永熹堂被訛的事情在這玉縣沸沸揚揚的。
畢竟她是在和平年代裡長大的,聊到這些事情怎麼可能沒有半分波動。
在帳幔傾瀉而下的時候,頎長的身體也隨之壓下。
七月中旬,伏危依靠著拐杖也可行走。
雙手摟住伏危的脖子,仰頭在他的喉結上親了親,小聲應:“好。”
月色溶溶,淡淡的柔光落在虞瀅的身上,很是柔美。
虞瀅關上了房門,絞著發走了過去:“用飯了?”
自然,是他娘子給他醫治的事,也一同傳了出去。
雖然對他那雙眼神記憶深刻,但現在總歸不一樣,她也不在意了。
伏危望著她有些欲動,走過去把窗戶闔上後,便把她抱起來。
伏危沐浴回來時,她的頭發也乾了,但還是披散著頭發坐在窗前。
看了眼她絞發的帕子,伸手過去,溫聲道:“我來。”
虞瀅則開了窗吹著頭發。
虞瀅的名聲也就這樣傳了出去。
與何嬸話彆後,虞瀅便回了城。
可現在都能站起來了,可見六娘的醫術有多麼了得!
永熹堂被封了兩日,後來開門後門庭冷清,沒人敢來。
可她也明白,她雖然有些小本事,可還不足以撼動什麼,所以隻能在自保的情況之下,能幫得了才會去幫。
虞瀅沉默了下來。
伏危站到她的身後,把烏黑的長發包裹在帕子中,力道適中的按揉,讓帕子汲取烏發中的水汽。
伏危點頭:“回來時在衙門用過了。”
頭發也已經半乾,不需要再擦,伏危便放下帕子,尋了衣裳去洗漱。
她舒服得微微眯眼,聲音清而緩:“你這腿一恢複,永熹堂的名聲也算是傳出去了。”
虞瀅笑了笑:“我不矯情,但有時候就是覺得難受。”
虞瀅道:“來看病的百姓是少了,但二樓的客人卻不曾少。”
伏危動作溫柔地把懷中的人放在了榻上,再放下勾上的帳幔。
“明日我便把這拐杖帶去衙門,適時用一下。”
虞瀅搖了搖頭:“那倒算不上,就是會忙碌。”
他嗓音低了一個調:“該歇下了。”
聞言,何嬸也不得不佩服道:“你家二郎確實與常人不同,常人落得他那樣,也不知要消沉多久,可他短短半年便扛了過來。”
“現在醫館什麼情況?”
七個縣城的人都多多少少聽說過伏危的事情,所以當這伏幕僚的腿治好了,傳播得也很快。
往後可不平靜了,趁著現在還有幾天安生日子,自然是得珍惜著過。
雖然做夫妻時間短,卻伏危總是一派清心寡欲的模樣,但虞瀅是了解他的。
伏危“嗯”了一聲,隨而道:“會有困擾嗎?”
這大半個月的賬和之前比太過淒涼,好在虞瀅名聲好,旁人聽說她回來了,覺得她本事大,可靠,所以又陸續有人預約,二樓的生意也逐漸恢複,但一樓的病患卻逐漸減少。
餘大夫能治疫,能治疾,更能治斷腿,醫術極其了得。
虞瀅把帕子給了他,暼了眼拐杖,道:“有些舊了,但還是結實的。”
因伏危與周知縣去較遠的村子視察,所以暮色已深,也還未見人回來。
後來周知縣把調查出來的事情讓人敲鑼傳出去後,真相大白了,才慢慢又有了些客人,但相對比之前,卻是少了很多。
虞瀅笑道:“是二郎意誌堅定,我才能治好他,若是他意誌消沉,我也治不好。”
伏危的動作很溫柔,讓虞瀅覺得自己是珍寶一般。
直到天色黑了,虞瀅沐浴回房時,伏危已經在屋中看著他曾用過的拐杖。
伏危:“大概是因這賦稅加重的原因,所以百姓生了病,也隻能硬生生扛著。”
虞瀅回房的時候,伏危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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