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起來是要和他單獨說話,枝川空緒讓諸伏景光稍等,自己走了過去。
妃英理開門見山地說道:“你身邊的那個人,你對他了解有多少?”
枝川空緒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說諸伏景光,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綠川他是我的經紀人。”
“他的手上,有很厚的槍繭。”妃英理單手擋住了嘴,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是蘭的朋友,你的身邊要是不安全,也會將危險帶給我的女兒。最好查查他。”
妃律師說完這些就快步離開了,枝川空緒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諸伏景光遲了片刻才過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枝川空緒舉起了手對在諸伏景光麵前晃了晃:“你被當成居心不良的壞人了。”
少年的手白皙柔軟,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
諸伏景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繭,塞進了口袋隱藏起來,對著枝川空緒笑了笑:“算是誇獎嗎?”
“你這樣說我就得想想看獎勵些什麼給你了。”枝川空緒單手點著下巴,他的眼睛盛滿了遠處地平線儘頭的太陽,落日還剩下一點,他想到了什麼,伸手抓住了諸伏景光的袖口,“跟我來。”
諸伏景光沒有拒絕的餘地,跟著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寫字樓,站在三樓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完整的日落。
“看,很好看吧。”枝川空緒站在窗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輪太陽。
諸伏景光遲了半秒才回答道:“是的,很美。”
他怎麼也想象不出,枝川空緒是會帶他看日落的人。
枝川空緒的手扶在窗口,太陽將他的眼睛映成了金色,就像是他眼睛原本的顏色。
他想起了不久前,也是這樣的一個黃昏,他將準備好的藥物塞進了‘那位先生’的口中,原本大概還能支撐十年的那個人的身體迅速地衰竭,哪怕是擁有著世界級醫療水準的組織也僅僅延長了他兩個周的生命,最終組織就這樣便宜了他這個凶手。
雖然按照枝川空緒的心意,這麼死去實在是太便宜那個人了。要他說,能讓他親眼看著組織的覆滅,半個世紀的心血毀於一旦才好,不過事急從權,一切的前提是他還活著。
那個人已經打算把身為血緣者的他拿去做實驗了,枝川空緒再可惜也隻能提前下手。
太陽一點點落了下去,從他們這邊的角度已經快要看不到了。
雖然表情與平時無二,諸伏景光卻莫名覺得他心情很好。此時的氣氛很好,讓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我……”
“看不見了。”
兩人同時說道,諸伏景光這才將視線從枝川空緒身上移開,他看向窗外,確實如同空緒所說,這裡已經看不到太陽了。
畢竟這裡是城市,建築物林立,能從縫隙中看到些許已經很幸運了。
空緒的語氣有些許的惆悵,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朝著他伸出了手。枝川空緒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他,但卻沒有開口詢問,有些猶豫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身後就是樓梯,諸伏景光牽著他朝著樓上跑去,停在了五層樓的位置,在同樣的窗口,又看到了同一個日落。
枝川空緒有些愣怔地看著他,諸伏景光對他露出了笑容,夕陽在他的身周鍍了層金邊:“我看過了,這棟樓有二十層。”
硬邦邦的槍繭在手心中的存在感很高,諸伏景光此刻的笑容卻十分的溫柔。枝川空緒知道,諸伏景光一定是在演戲,但此時也忍不住感到有些滑稽。
他噗嗤一聲,隨即放聲大笑起來,諸伏景光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讓他覺得更有趣了。
“對我這種人也能這麼溫柔,蘇格蘭,你真是……說你什麼好呢?”
諸伏景光剛要開口,被他揮了揮手打斷,朝著他彎起眼睛:“總之謝謝你,拜托你陪我了。”
……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到了天台也看不到太陽光的時候,原先不起眼的月亮也散發出盈盈之輝,氣溫也降了下來。
枝川空緒打了個哈欠,難得的生出了些許困意,算下來他熬了兩天一夜,不論如何也該休息了。
“送我回去了。明天要是沒有彆的事,你也休息吧,之後又要有的忙了。”枝川空緒揉了揉眼睛,對諸伏景光說道。
“我平時沒什麼彆的事,或者我給你送午飯?”諸伏景光說道,“一起出去吃也可以,你自己不方便吧。”
“不了,出去的話萬一再遇上……”
枝川空緒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他懶得看來電人,直接接起了電話:“是我。”
【BOSS。】女人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優雅婉轉又帶著一絲曖昧,然而不知是不是電話導致的失真,莫名地還感覺到了一絲哀怨。
“啊,貝爾摩德。”枝川空緒認出了對麵的聲音,懶得理睬她,十分敷衍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記得你在澳洲拍戲?”
聽到貝爾摩德的名字,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看過去。
【是啊,您還記得啊。】貝爾摩德說道,此時她的怨氣似乎真的要從電話中滲出來了,【上午的時候您說想參加今天晚上的拍賣會,叫我回來幫您易容。拍賣會半小時前開始了,您還去嗎?】
“……”
枝川空緒沒有避開他,這裡又安靜,諸伏景光也聽清了貝爾摩德說的話。
他看向了枝川空緒,無良老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心虛:“姐姐,你聽我說,這件事呢,你應該辯證地來看待,這是我對你的信任……”
甚至開始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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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作者沒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