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今隻有他一個人會有這個app，裡麵除了程序員測試發的那個帖子之外，也是空空如也。
枝川空緒思考了幾秒鐘，低頭在鍵盤上按了幾下，點擊下「發送」鍵，露出了微笑。
……
從手機裡傳出了死亡重金屬的聲音，朗姆從睡夢中一下驚醒。
他沒時間去管跳得非常快的心臟，直接打開了郵箱。鮮紅的未讀（1）閃爍著，而那封郵件也和其他郵件不同，底色是黑色，寄信人的位置有一隻小小的烏鴉。
這代表著發信人的特殊之處，除了郵件顯示出的特彆，還有特彆為這人設定的鈴聲。
是BOSS的郵件。
朗姆摸了摸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左眼，那裡有種正在發燙的錯覺。自從先代去世後，由現在的BOSS繼位，作為先代的死黨，並且兩代BOSS之間還有非常巨大的矛盾，雖然BOSS沒有處理他，但他還是非常自覺地退居二線了。
他確實有些忌諱現在的這位，就算是他老上司，朗姆都不至於這麼識趣，先代的身體不太行了，大部分事情隻要他自己判斷就行。
而這位小BOSS，是個比那位先生還要可怕的男人。
所以在BOSS找到他給他委派了這個任務後，朗姆非常重視這次機會，為了收BOSS的郵件整整三天沒合眼也不覺得累，加班加點地做出了BOSS要的東西。
隻是從他遞交成果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BOSS還沒有回複。
當然這也是正常的，BOSS他日理萬機，每天都很忙，而且這也有可能是BOSS對他的考驗，畢竟他的成分確實不怎麼純。
朗姆這些日子都是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自掏腰包給那位先生投票的。
BOSS現在身邊的那個蘇格蘭加入太晚，琴酒又太年輕，經驗自然比不過他。他相信隻要他足夠真誠，BOSS一定可以看到他的！
朗姆滿懷期待地打開了郵件，看到了BOSS簡練的回複：
[可以，公測吧。]
朗姆總算是鬆了口氣，他打開自己手機上已經下好的軟件，非常狗腿地從新的app上給BOSS發送了一條‘收到’。既然BOSS打算推廣，他當然要第一個捧場了，顯得自己也很能跟得上流行。
得到了BOSS的一句‘可以’，朗姆感覺渾身康泰，多年來留下的舊傷都不痛了，一瞬間好像重返年輕，還能再肝五十年似的。他非常滿意地重新翻了一遍app，欣賞著自己（監督出來）的成果。
‘這次得給我記功吧？’朗姆心想，‘BOSS看起來似乎是打算以後不再用郵件了。’
想到這裡，朗姆覺得自己也得仔細學習一下這個軟件的使用，他這個年紀的人，還是更喜歡用郵箱。不過既然BOSS有這樣的想法，他也不會拖後腿。
不過還是不太會用，朗姆不小心點開了本來沒打算看的論壇模塊，他隨意地關上了論壇，餘光卻掃到了一個不太對勁的東西。
“！！！！”
朗姆重新打開了論壇，測試帖之外又多了一個新的帖子，是誰發的完全不需要猜。
【酒廠今天倒閉了嗎？】
【1L：還沒有。】
朗姆：……酒廠應該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意思吧？
-
看著馬上可以投入使用的APP，枝川空緒覺得已經不需要批閱文件了，到時候等著換了軟件後，讓那些人再通過聊天給他發過來就輕鬆多了。
當然不是他批閱的輕鬆，而是增加了下屬的工作量，他會感覺心裡很輕鬆。
於是枝川空緒乾脆打開了遊戲，在登錄遊戲前他非常謹慎地停留了片刻，登錄了自己的小號。
“波本居然在線……！”枝川空緒非常震驚地說道，他說的是正在幫他代肝的波本，因為擔心對方在線他頂號上線浪費體力，枝川空緒先用小號看了一眼，居然真的在。
他記得昨天晚上半夜的時候不想工作，打開遊戲想瞄一眼，波本也在線的。
“怎麼說呢，好像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是那個安室透，好像又很正常了。”枝川空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時門被敲響了，是工作人員來通知他經紀人在會客室等他。
枝川空緒猜蘇格蘭也差不多快來了，離決賽隻有三天了，和他一起參加比賽的練習生們最近看起來都非常有壓力，隻有他每天結束完共同練習後就躲在練習室摸魚。
可即便如此，人氣還是居高不下，他都懷疑是不是有內鬼了，找借口查了組織的流水，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這些日子，其他人是在焦急地等出道，隻有他是在焦急地等蘇格蘭帶來終於可以退賽的好消息。
枝川空緒到了會客室，思考了兩秒鐘，腦袋旁邊冒出了一個黃色的小燈泡。
他用力地推開了門，閉著眼睛擺出了一個非常深沉的POSE。
房間內的人：“！”
“呐，你聽過雪落地的聲音嗎？那正是吾之降臨之福音——在這悲傷又令人乏味的人世間，你是否還有在意的事物呢？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他人，對所有事產生憤怒的人類啊，呼喚我的名字吧——”
“墮天使——”
枝川空緒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在暗處灼灼閃爍著，仿佛真的是他口中說的惡魔。
“空緒。”蘇格蘭看了看身邊的波本，遲了一秒才說道。
枝川空緒：“……波本也在啊。”
波本在的，波本還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hiro說枝川空緒其實挺好相處的了，好相處的是hiro本人，和其他人無關。
安室透裝作突然驚醒的樣子：“怎麼了？我剛剛在打遊戲，什麼都沒看到。”
枝川空緒沉默了幾秒，在諸伏景光的身邊坐下，慢吞吞地說道：“你看到了也沒關係。”
“其實還挺可愛……”
“眼睛挖出來就可以了。”
“……”
“其實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比賽的事情。”諸伏景光咳嗽了一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抓回自己身上，主動轉移了話題。
枝川空緒果然對這件事比較在意，立刻看向了諸伏景光。
“空緒你現在還是想退賽吧？”諸伏景光又確認了一遍。
“絕對。”枝川空緒重重地點了點頭，“彆的就算了，和六個普通人綁定行程，危險的也不是我。”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說道，他從身後帶來的包裡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找出了一份合同遞給了枝川空緒，“節目組那邊的意思是，更希望你能出道。如果實在不願意，決定執行為七加一的模式，也就是很有可能作為第一出道的你，不參加成團，以節目的名義單人偶像出道。”
枝川空緒眨了眨眼：“還是要出道嗎？”
安室透很想說你要是不願意，一開始就彆來參加比賽，任性也該有個限度。
不過枝川空緒確實有資本任性，安室透抬起頭看了眼他那張非常好看的臉，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諸伏景光則是認真地解釋道：“目前你的人氣太高，無論是退賽還是從出道位掉下來，都會引起非常大的爭議。單人出道是比較合適的，也是最簡單的方式。一開始稍微辛苦一些，隨著時間慢慢減少行程，或者給你安排去拍戲，如今這個快節奏的社會，很快就會被忘記的。”
枝川空緒單手撐著臉，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一年時間應該夠他糊了，到時候兩邊一起退休，也很有儀式感。
這樣想著，他點頭答應下來，將合同遞還給諸伏景光：“可以。”
“那我就按照這個標準來給你接新的工作了，限定團一年解散，這一年裡你要保持一定的曝光量，不然節目組那邊也不好交代。”諸伏景光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翻了翻，對他說道，“現在已經有幾個工作邀請你了，我看了一下都非常不錯。有之前錯過的《閒聊996》的訪談嘉賓，還有兩個知名度不錯的綜藝，一個單人采訪，一個雜誌封麵，還有東京地區的一日警署長……”
枝川空緒聽著諸伏景光的介紹，每說一條他就點一次頭，直到聽到一項無論是性質還是存在都非常離奇的內容。
“等等！那個‘東京地區的一日警署長’是什麼東西？”他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你讓我一個黑/道頭子去當一日警署長？我記得這個要求沒案底吧。”
諸伏景光也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看了看旁邊的安室透：“你的檔案還是很乾淨的，而且是波本特意為你爭取來的……去吧。”
諸伏景光想起了那天和zero一起去警局，他開朗善良的幼馴染和上司拍著桌子吵了起來。
‘他是沒人氣還是檔案不乾淨？為什麼不能來？’金發的青年雙手抱胸站在上司麵前，據理力爭。
‘話能這麼說嗎！’上司被他噎了一下，‘檔案乾淨管什麼用啊！那個組織的人哪個檔案不乾淨？’
‘你就說他哪條要求不符合吧。’好友語氣堅定，‘彆人不知道他是誰，知道他是誰的人看到他來宣傳，不是能更好的達成宣傳的目的嗎？’
最終還是zero的勝利，他驕傲的去了宣傳部門，自己寫了申請自己通過審批，然後直接遞給了身為枝川空緒經紀人的諸伏景光。
枝川空緒看向了坐在那邊一臉低調的波本，金發青年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之前和您說好的，沒有讓您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