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羅睺的狗腿子啊!
那沒事了。
不過話說,她要怎麼處理屍體?
生平第一次處置屍體,她真的沒有經驗!
蘇檀抱著輸人不輸陣的勁頭,沉思須臾,道:“等會兒一把火燒掉就行。”
既可以防止屍變,又不會汙染環境。
一舉兩得!
不愧是她!
西王母發髻上的玉簪在風中微顫,禮貌問道:“道友,那具屍體可否讓我處置?”
蘇檀眼皮都沒抬,道:“你隨意。”
一具屍體而已,有什麼好在意的。
西王母唇角揚起一抹冰冷徹骨的笑意,摘下發髻處的玉簪一劃,神光澎湃,無相的屍首瞬間化為齏粉,消失於天地之間。
她素手撩起一縷秀發,翩然回眸,淺笑道:“蘇檀道友,不若我們去探查一番那口血池。”
血池如一張血盆大口,肆無忌憚地吞吐著一切,可以說,這個結界的中心就是那口血池。
這一點瞞不過蘇檀,自然也瞞不過西王母。
蘇檀點了點頭,提醒道:“血池是這處結界的支撐點,若血池覆滅,這處結界也會隨之崩塌。”
這也是蘇檀沒有把血池裡的血液抽乾的原因。
不是她不想抽,而是根本不能碰。
一旦血池的能量枯竭,這處結界輕則崩毀,重則遺落到無儘虛空。
到時候她又要上演虛空逃生記——不死也要脫層皮。
*
兩女並肩來到血池旁,靜靜地觀察這口血池。
說來奇怪,以蘇檀的目力,竟然隻能看到血池之下十米的情況,要知道,僅憑肉眼她就能在麒麟崖之巔看到西昆侖的景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下麵定有古怪。
西王母麵色嚴肅,左手無意識地撫摸掛於腰側的一麵靈鏡。
蘇檀餘光瞥見這一幕,定睛一瞧,隻見這麵鏡子樣式古樸,如青銅所鑄,周身刻有幾個奇怪的符文。
一個詞形容——平平無奇。
蘇檀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暗道,這麵鏡子和西王母渾身上下華麗精致的服飾格格不入。
不過,她之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蘇檀猛地回神。
鏡子?!
神話故事中,西王母手中最有名的鏡子是什麼?
當然是昆侖鏡啊!!!
傳說中可以自由穿越時空的頂級神器。
蘇檀突然興奮。
等等!
那不就是說西王母也有伴身靈寶,還是僅次於先天至寶的極品先天靈寶。
搞了半天,就她最窮啊!
蘇檀萎靡不振,並且明顯陷入自閉。
正在探查血池的西王母似有所感,遲疑道:“蘇檀道友,你這是?”
蘇檀有氣無力道:“無事,我隻是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西王母正欲細問,這時,血池如巨浪一般瘋狂翻湧,濃鬱成實質的魔氣從血池下麵噴湧而出。
場麵像極了火山噴發,隻不過火山噴出的是岩漿,而血池噴出的是魔氣。
蘇檀顧不上自閉了,和西王母朝後急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這波魔氣攻擊。
可魔氣仍源源不斷地湧出,很快這處結界被魔氣灌滿。
天地瞬間黯淡下來,死氣濃鬱的泥土在魔氣的侵蝕下淪為魔土,有了魔氣的滋養,條條地脈落成。
不對,與其說它是地脈,不如說它是專門蘊養魔氣的魔脈。
這一刻,蘇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忍不住暗罵出聲:“該死,這口血池竟然連接了魔界。”
垃圾鴻鈞,垃圾天道,你們一天到晚都在乾什麼啊!
敵方兢兢業業,我方劃水摸魚。
魔界都打通了前往洪荒世界的一條縫隙,入口還在西昆侖。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天道的老巢都快被端了。
西昆侖雖然比不上東昆侖,但也是洪荒世界頂尖的洞天福地。
可就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被魔界之人強行開了一條裂縫。
啊這。
難道說天道也會燈下黑?
不過蘇檀敢以自己的空間法則發誓,雖然魔界與洪荒相連,但現在真的隻有一條縫。
若能及時堵起來,問題就不大。
但現在她和西王母都沒有這個實力堵住這處裂縫,有能力的人正在閉關成聖,哪有心情管這處裂縫。
想到這,蘇檀更自閉了。
她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祭出諸雲圖。
諸雲圖靜靜地浮在空中,諸天祥雲繚繞,日月星辰隱現,絲絲縷縷的五行之氣垂落,像是光幕一般將她和西王母牢牢護住。
西王母也沒閒著,皓腕上的玉鐲金光一閃,方圓十裡的魔氣被反彈出去,諸雲圖的壓力頓時一鬆。
看到這一幕,蘇檀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暗道,這個後天靈寶明顯是專門用來處理魔氣的。
俗稱,對魔特攻。
西王母目光通透,仿佛洞察一切,她盯著血池,俏臉雪白,蹙眉道:“快來了!”
什麼快來了?
蘇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突然意識到有昆侖鏡的西王母應該早就知道血池下麵藏著什麼,忍不住問道:“西王母,這下麵有什麼?”
建立一個空間通道,最難的不是用法力鋪展空間甬道,而是找到空間定位。
那麼,血池下麵藏有什麼,竟然能和遠隔無數空間的魔界彼此呼應。
西王母冷然不語,隻是淡淡地注視著那口血池,整個人如一尊冰雕,冰冷無情,一動不動。
被無視的蘇檀:……
深呼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她和西王母同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可以胡亂發脾氣。
但——
她快忍不住了。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藏著掖著。
蘇檀很難不懷疑,西王母是不是想借魔族之手弄死自己?
蘇檀擱下狠話,“西王母,我元神上留有師門的印記,若我葬身於此,我師父絕不會放過你。”
西王母抬眸,神色變幻不定,緩緩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更不會冒著得罪三清的危險除掉你,隻不過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蘇檀眼神死,冷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這句話她聽了沒有一萬次,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了。
每次大師伯都用這句話來搪塞她,說完再幽幽一歎,然後回兜率宮煉丹。
這套流程蘇檀都爛熟於心。
西王母不知其中的典故,鄭重點頭。
這時,血池劇烈翻湧,隻聽嘩啦一聲,一隻通體幽綠的手臂探出,上麵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鱗片,間有屍毛長出。
詭異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