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東西,這怎麼打?!
不光野田茗震驚,直播間近七萬觀眾看到木下真掏槍,也全都懵了。
作為解密副本,本來考驗的是主播智商。這東西一掏出來,就是有十個腦子也不夠崩啊。
[彆慌,彆慌,主播任務是證明自己無罪,隻要死前證明就行了。]
[問題是中田知子不在這啊,給誰證明?這中情況嘴上說兩句,那不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我人麻了啊,這一顆半星的副本難度是不是太高了點?]
[主播加油啊!]
……
看著直播間快速滾動的彈幕,野田茗的心跟這些觀眾心情一樣一樣的,他忍不住把手伸進褲子口袋,結果摸到預料之外被折疊的紙張。
野田茗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密室裡正對峙的木下真跟趙如眉,村上友樹失魂落魄恰好不在狀態,野田茗手指夾著紙條拿出來,動作很輕地展開。
[完成任務的關鍵是自殺。]
這個字跡野田茗認不出是誰,但能給他這中信息的,隻有一個人。
野田茗看向不論何時氣質總是一派淡然的青年,心中一定,他有點想問什麼時候自殺合適,但當下這局麵,他彆說問,連開口都不知該說什麼。
趙如眉察覺到野田茗的目光,麵對木下真的口徑威脅,態度一如既往,“你準備得很充足,充足得讓我以為你想殺的不止中田知子,還有我們。”
“這話怎麼說?”
木下真沒有否認,也沒有放下槍,而是饒有興趣地問。
從三人跟他進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起,三人在他眼裡,已經變成會說話的屍體。如果野田茗這麼說,木下真可能還沒這麼感興趣。
但這幾天見慣了遠山長葉的淡然自若,木下真實在好奇,他是否真如表麵這般冷靜沉著。
不過是讓他們再苟延殘喘幾分鐘,木下真對此很大度。
“你早就困住了大原純希,如果隻為解決中田知子,應該早就動手,至於我們配合之類的……你這幾天可不像需要配合的樣子。”
趙如眉看著手中鋒利刀具,慢條斯理說:“為什麼你要拖到今天,還要用汽油焚燒整座彆墅去毀屍滅跡。以你家的勢力,隻是處理一具屍體而已,很簡單的,對吧。”
“確實如此。”
木下真目露讚賞地承認,“一具屍體,很好解決。”
野田茗:“???”
要不是眼前青年他確信跟自己是一夥的,他都以為自己誤入幕後大反派的會談了。瞧瞧這雲淡風輕的態度,聽聽讓人心顫的內容。
“你很謹慎,也足夠聰明。一場大火,勢必會引起外界注意甚至調查,你不可能沒料到這點,但依舊這麼選擇,那麼隻有一中可能。”
趙如眉像散步似地往野田茗方向走近了兩步,木下真的槍口隨她移動。
趙如眉也不在意被指著,頓了一下繼續說:“你需要這場大火曝光一些內容,什麼內容?四個大學生因為被指控殺害同校女生,承受不住輿論攻擊與排擠,所以集體自殺。”
“但這裡有五個人……”自從校卡裡的怨靈開始爭奪身軀,野田茗的情報獲取就停滯了。主播這個思路雖然很合理,但人數不對,他忍不住提了句。
“不對,這裡隻有四個。”
趙如眉說到這,笑容很淺地笑了下,“大原純希明明在國外啊,所以這裡隻有,也隻會是四個人。最終四具屍體,四份屍檢報告。”
野田茗的目光在大原純希與木下真之間巡視,兩人完全不像,所以他壓根沒有往替身上麵去想。
可這也不是不能成立。
隻要木下真去整個容,完全可以頂替大原純希的身份。
野田茗心下不寒而栗。
木下真握住扳機的那根手指微微收縮,在那臨門一腳,他忍住了。
“真可惜。”木下真壓下計劃被戳破的不滿,看著趙如眉,麵露欣賞與感歎,“如果之前約中田知子的人是你就好了,也不會有之後這些麻煩了。”
“如果是我,那你已經死了。”趙如眉看著木下真,直白說。
木下真臉色一冷,漠然說:“真可惜,現在會變成屍體的那個人,是你。”
“噗——”
在木下真打算摁下扳機時,一柄意料之外的尖銳之物,從他背後刺進胸膛,幾乎貫穿整個身軀。突如其來的猛烈劇痛並未阻止木下真,他還是想殺了趙如眉。
隻可惜沒擊中。
“為什麼……”
木下真感受著緊貼背脊的溫度,聲音發顫地問,他這句詢問包裹了太多含義。
“你騙了我兩次。”
村上友樹單臂將木下真困在懷裡,伸手將從背部刺進去的染血餐刀又抽了出來,二次劇痛讓木下真手一抖,他手指扭曲著想要挽留,手丨槍卻還是掉落在地。
“你這個瘋……”
木下真又氣又痛,眼淚都流了出來,話還沒說完,脖頸的血就濺了村上友樹大半邊臉。
丟下這具屍體,村上友樹彎腰把餐刀換成地上的槍,看向趙如眉。
野田茗心下一緊,恰在這時他眼前忽然一黑。
不好!
校卡又要搶身體!
已經熟悉這個變化野田茗不斷強化自身意誌,這關鍵時刻,他絕不能掉鏈子。
野田茗緊咬牙關,恨不得把後槽牙咬碎。這場僵持持續了很久,久到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終於又恢複了視野。
“遠山!”野田茗急忙開口。
“用這個。”趙如眉不需要他多說,當即把手中刀具拋到他跟前。
野田茗想撿起來,但身體阻力重重。
“野田也不想活了?我可以幫他。”村上友樹看了眼手裡武器,望向趙如眉,溫聲說。
村上友樹的舉動不光讓木下真震撼,同樣超出了趙如眉的預料。不過局勢再壞,也不會比木下真還活著更棘手。
“他還想活,隻是這具身軀的罪孽,需要解決。”趙如眉語氣平靜,“他自己可以,讓他來吧。”
村上友樹似懂非懂,並未阻止。
在兩人注視下,占據野田茗這具身軀的解說艱難撿起地上刀具。看著鋒利的刀刃,要說不怕那必然是假的,他手臂顫抖,校卡裡的怨靈察覺他的猶豫,反而選擇放棄爭奪。
他就不信這人真下得去手自殺。
然而,被選中成為解說的寧朝今還真下得去手。他怕疼,所以雙手握住刀柄,用儘全身力氣刺進了身體裡。
“啊——”
寧朝今痛得慘叫出聲,身體失力摔在地上,他額頭滿是冷汗,臉上血色飛快褪去。也不管流淌在地的鮮血,反而盯著直播間白著臉喃喃:“直播間結束前進不了熱門推薦,我,我死不瞑目!”
觀眾:[……好好好,滿足你。]
遭大彈幕狂刷存在感的趙如眉:“……”失算。
早知道讓村上友樹動手了,一擊中腦,也不至於讓他把最後那句話說出來。
“我聞到煙味了。”
村上友樹盯著野田茗的屍體,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醫用縫合線,輕聲說:“地下室應該有彆的路,你帶大原走吧。”
“我就不出去了,我啊,晚上從客房窗戶看到彆墅的花圃時,總在想,為什麼那時候,我沒有鼓起勇氣去報警,那樣知子也不會死了。”
村上友樹拿起手中的槍對準自己腦袋,聲線有些顫抖,“可是啊,她當時那麼虛弱,連站都站不起來。我總想著她很快就會死掉,就算能活著,變成了一個沒有牙齒沒有指甲毀容的醜陋怪物。”
“她家人跟周圍人也不會再接納她吧,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隻要她不想死,任何人都不能也沒資格剝奪她生的權利。”趙如眉看著村上友樹,語氣平靜卻極為認真,“有眼睛的人才會在意一個人的容貌是否醜陋,可瞎子不會介意。”
“砰——”
第二聲槍響後,地下室除了趙如眉,隻剩下還處於昏迷的大原純希。
趙如眉走近野田茗,把染血的刀具抽出來,她不說話,地下室也陷入一中平和寂靜。
用刀具割開綁住大原純希的繩索,趙如眉沿著這座地下室的牆壁走了一圈。找到機關後,她伸手試了試附近的掛飾,在試到第五個時,地下室的出口‘轟隆’打開。
出口近在眼前,趙如眉卻沒出去,而是折返在離大原純希三米的距離時停下步伐。
“知子。”
趙如眉看著大原純希,溫聲說:“我想跟你見一麵。”
她話音落下後,一道身穿校服的虛影從大原純希身體剝離,綁著馬尾五官清秀的年輕女生怯生生看著眼前青年,除了身體明顯虛化外,她與正常人無二。
趙如眉沉默走近中田知子,在離她不過二十厘米的跟前停下。
在中田知子疑惑的目光中,趙如眉伸手撈起她手掌,將手中刀具遞到她手裡,又拽著她另一隻手握住刀具。
“把刀握穩,幫我一個忙好嗎?”趙如眉輕聲說。
中田知子眨了眨眼,認真點頭。
就目前這局勢,按理說趙如眉隻要對中田知子說明自己身份,就能輕易完成任務走人。可她如今舉動,就連觀眾都有些迷惑了,不明白她打的什麼算盤。
在中田知子麵前站立的趙如眉走了兩步在刀尖即將抵入身軀時停了下來,有些動搖的刀尖見狀,又穩住了。
可下一瞬快得連中田知子都來不及反應,她虛化又冰涼的身體已經被一個溫熱懷抱緊緊抱住。
刀尖刺穿了這具予她溫暖的身軀。
“你手很冷……”
趙如眉話還沒說完,意識就被係統以任務完成為由,拽出了這具身軀。
主播離開,但直播間並未關閉。
中田知子後知後覺回抱住這具失去生機的屍體,在她身體凝實的同時,頭發開始大片大片掉落,麵容與皮膚開始變得極為可怖。
遍布鮮血的地下室,她醜陋如怪物,卻抱著這具屍體哭得歇斯底裡。
直播間的最後畫麵,定格在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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