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任務完成後, 被抽離副本的柴清回到用自己ID命名的安全屋,開始進行獎勵結算。
【檢測到玩家1、獲得鑰匙。2、順利逃離無人監獄,完成度評定為:優秀。】
盯著這行字, 柴清臉上浮現喜色, 副本完成度與積分結算甚至副本寶箱的品質息息相關,他通關這麼多個副本,在此之前隻得過一個優秀完成度,想不到現在又來一個。
【玩家副本積分結算中……】
【(3+3)x20x10=1200x1x2+(124847+273451÷50=7966)=10366積分, 獲得副本寶箱(藍色品質)*1, 藍色品質道具87%, 紫色道具12%, 白色道具概率1%,物品均與副本相關。】
任務完成度加副本難度, 乘以副本等級兩顆星,再乘以一階的積分加成……
柴清目不轉睛盯著後麵那一串數字, 他個人熱度最終是124847點,而公共熱度池均分的熱度高達273451點, 均分熱度比他個人獲取的熱度兩倍還多。
這個數據,比一些單吃的主播更可怕。而比這更可怕的, 是這麼巨量的均分熱度, 除了他還有三個人獲得。
柴清看著最終過萬的積分結算, 心情激蕩澎湃。
一萬積分啊!
一個副本賺的積分, 能頂得上他之前五個副本累死累活的總和。以前通關副本獲得的積分隻夠買屬性點, 想要摳出一點用來提升天賦都非常艱難。
現在不用操心積分不夠了,一千點積分買屬性點,四千點積分用來升兩級天賦,剩下五千拿兩千升技能。餘下三千積分等下一個副本開積分商店, 多攢點特價道具。
在心裡讚美大佬的柴清連副本寶箱(藍)都沒開,結算完副本積分收益就脫離了直播間,身體回歸現實。
一睜眼,柴清盯著臥房吊頂的五角暖燈,愣怔一會,緊繃身軀漸漸放鬆,緊接著是精神在副本裡長達數天的疲倦席卷而來。
柴清看了眼網表時間,距進入副本,才過去五六秒。
但他意識卻是實打實的在無人監獄裡度過了近五天,奔跑的疲倦與在工作間長達近十個小時的忙碌並沒有被直播間消除,這些疲倦感需要他用現實時間慢慢撫平。
“滴滴——”
在柴清走神時,網表忽然發出滴滴的來電聲,他意識回籠看著來電名字,年輕俊朗的臉龐浮現笑意,點了接通,“喂,陸姐。”
“恭喜啊。”坐在特管局五樓工位上的陸酒轉著辦公椅,透過防彈落地窗看向斜對麵的冠山酒店,笑著道完喜又緊接著問:“新人平安回來沒?”
能接聽電話,就表明對方已經通關副本。哪怕距離她收到進入副本的暗號,才過去一兩分鐘。
“都平安回來了。”柴清舒爽說。
“那就好,對了,新人表現怎麼樣?沒有拖後腿給你們造成麻煩吧?有沒有需要加強的地方?”陸酒關心問。
柴清:“???”
乍一聽陸酒這話,柴清還以為她在陰陽怪氣。笑死,給大佬拖後腿的明明是他跟許思弈啊。
“你說的新人,是指那位趙姑娘對吧……”柴清遲疑了片刻問。
通話那頭的陸酒皺了下眉,“是啊,除了她難道還有彆人?”
“不是,咳咳咳,趙姑娘表現挺好的,真的,特彆好。”柴清見陸酒真以為趙如眉是新人,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暫時隱下大佬的表現,打算等問過大佬意見再決定說不說。
“真的?”
陸酒有些懷疑,語重心長說:“新人需要磨礪才會成長,你們也不要太護著了。”
“沒護著,真沒護著。”柴清哭笑不得說:“我就沒見過比大,咳,新人資質更好的。真的,比我們當初在新人時期的表現還要亮眼。你們特管局最好儘快定製一份入會方案,把她拉進特管局裡。”
“那就好。”
見柴清說得真誠,陸酒鬆了口氣說:“入會這方麵我有打算,我看她對特管局好感度不低,我琢磨著再換一批人帶她兩回,度過新手期,到時候再發出會員注冊邀請,她肯定不會拒絕。”
“啥?你還要換批人讓她帶?”柴清下意識問。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讓老手帶她。”陸酒認真解釋,“直播間每個正式副本的規則都不一樣,要是遇上一些比較陰損的限製跟規則,栽跟頭的新人可不少。”
柴清:“……”啊這。
雖然知道陸酒是好意,但一想到大佬的真實實力,柴清頓時有種微妙的看戲感。他真好奇陸酒知道大佬實力後,還能不能再自信說出讓老玩家帶飛大佬的話來。
“咳,這方麵你問問趙姑娘,看她同不同意吧。”柴清說。
“成,你先休息好好養養精神,我下午再聯係她。”陸酒說罷,掛斷了通話。
電話一掛,柴清連忙給許思弈打了個電話,把跟陸酒的交談大致說了遍,“你可不要把大佬實力說漏嘴。”
“你就不怕陸酒知道真相後削你?”許思弈無奈笑說。
“那你說唄,我還怕大佬削我呢。前頭才承了人家那麼大的人情,扭頭就把大佬實力透了個底朝天,恩將仇報也不至於這麼快吧。”柴清砸吧嘴說。
“這哪算恩將仇報,不過這方麵還是看趙姑娘自己意願,我們就當她是新人了。”
許思弈乾脆問:“去不去釣魚?”
“行,大廳等我。”柴清立馬答應,比起在被窩睡覺,無憂無慮地釣魚也挺解壓。
數百裡外的x市。
如辭一醒來便坐在電腦前,電腦屏幕裡的角色頭像已經變灰,視角正跟著其他隊友角色移動,左下角的聊天框還有隊友剛發出的消息。
#衝塔送?出去吃舉報吧你!#
#勝率77%的王者大神,不至於這麼擺爛吧。哥彆玩我們了,這把再輸就掉段了。#
#吃你野區兩個怪就這麼玻璃心?玩不起彆玩好不好,操,送了。#
如辭身體後仰,靠著電腦椅,抬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額頭。等待角色複活期間,己方崩心態玩家直接亂送,等他在泉水複活,中路都被對手推上高地了。
如辭操控著角色超水平發揮,守住高地後清完己方野區,順便去敵方野區浪了一遍,吃了敵方兩個人頭。
天崩開局硬是被他在十七分鐘打出五殺,遊戲一結束,噔地彈出幾個好友申請,如辭關掉窗口神色冷淡地退出遊戲。
看著隻有一列軟件的電腦桌麵,如辭沉思許久,才握住鼠標點開瀏覽器,輸入#特殊管理局官網#字樣。
瀏覽器跳轉到樸實無華的會員登錄頁麵,如辭目光落在#注冊#上,操控鼠標點了點。
國家沒有限製玩家論壇的發展,但玩家論壇裡隻要提及特管局,得到的反饋永遠是#不自由#、#各種條條框框#、#疑似需要免費帶新人#、#會被監控#……
不論是出於自身安全亦或者隱私問題著想,加入特管局似乎沒有任何好處。這就導致玩家們遇上問題,寧可在論壇發帖交流,也不願意求助特管局官方。
雖然十七號說過副本事副本了,但在安全屋結算時看到均分到的海量熱度資源,如辭總覺得受之有愧。
他不喜歡這種欠人情的感覺。
*
同一時間,崎國京都。
水榭庭院,假山鬆樹頗具意境的古屋裡,跪坐在方墊上的灰袍男人抬起手腕,用網表打通一串號碼。
“嘟嘟嘟——”
通話音響了十幾秒,一直沒人接通。
“派人去狸貓住所看看。”男人掛斷未接通的通話,對侍立在茶室的下屬吩咐。
“遵命。”
這位下屬利落應下。
五官偏西化的中年男人扭頭看向茶室外的水池,那棵枝繁葉茂的古鬆偶爾落下的鬆葉,就浮在清澈透亮的水池裡,潺潺水聲格外清亮。
“鬆本閣下。”
去而複返的下屬站在門口,語氣凝重:“周邊鴞傳來最新消息,狸貓已死於住所。他的心臟位置破了一個大洞,與他一同進入副本的兩名隊友隻剩一灘血水。他們……團滅了。”
“團滅?”
鬆本眸子睜大,不敢置信地看向下屬,“這怎麼會團滅?難道遭遇了煉獄難度的副本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其它原因能導致他們團滅。”
“實在抱歉,截止到現在,還沒有玩家帶回相關消息。”
“多人副本傳訊沒這麼快,即刻啟動甄查部,向所有同一時段進入副本的一階玩家確認。”鬆本冷靜地下達命令,“我要知道狸貓他們是為何團滅的。”
“是!”
下屬迅速離開。
等待期間,鬆本麵色沉凝,看著網表通訊錄,斟酌許久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摩西摩西,我是鬆本。”
“槽,你想害死我?這種時候打電話?不知道最近國內查的很嚴?”通話另一端的男性發出字腔正圓的東夏國語言,“什麼事?”
“狸貓跟他的兩名隊友在一階多人副本團滅了,幫我查一查特管局有沒有傳出相關消息。”鬆本神情嚴肅。
“狸貓死了?你懷疑是特管局的人狙擊了他們?彆開玩笑了,特管局四階以上的那批玩家還有點威懾力,現在一至三階被你們的岸山組跟CQJ合作壓得喘不上氣,哪有能打的。”
男人壓根不信特管局的人能有這本事。
“你隻管查,調查費半個小時後打到你賬戶。”鬆本乾脆說。
“那好說,我問問特管局的朋友。”男人嘿然一笑,爽快答應。
掛斷電話又過了約十來分鐘,鬆本的下屬帶了一份文件回來,畢恭畢敬地呈上,“這是剛結束單人副本的海豹,從觀眾彈幕裡提取出來的關鍵信息。”
鬆本接過文件翻開,上麵是一些零散的符號,恐怖直播間禁止觀眾聊場外,但也架不住崎國玩家在副本裡有規模,刻意輸出某些符號的含義,讓忠實粉絲加深印象。
中型、多人、存活五人,東夏國四,本國一,合作。
鬆本認出這些符號內容後,猛地攥緊這份文件揉成一團,目光陰鷙又可怕,“查!把剩下那名崎國玩家,給我查出來!”
“理應在今天進入副本的一階玩家共有兩萬三千六百二十二人,召見排查的話,至少需要十天。”下屬說。
鬆本沉著臉說,“不管花多少時間,必須要把那個叛徒揪出來!”
“明白!”
下屬鄭重應下。
崎國東部,種植大片稻禾的鄉下小二層樓房。剛過六點半,二樓就響起砸門聲。
“喜久哥,該起來幫阿伯送牛奶了哦。”小女孩脆生生地說。
竹本喜久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埋在被子裡悶聲說:“阿玲,告訴阿伯,我今天想休息。”
“再休息下去你就拿不到工錢了,你已經一個月沒交生活費了。家裡現在隻有爸爸在上班,我跟妹妹弟弟要上學賺不到錢,媽媽每天都在抱怨生活費不夠,喜久哥你可不能再偷懶了!”
竹本玲鍥而不舍地敲門。
“吵死了,啊——為什麼要早上送牛奶?”竹本喜久實在受不了砸門的魔音,掀開被子打開門,把才到自己腰高的小女孩往樓梯方向推,“去去,快去上學,我馬上就去送。”
“喜久哥跟我一起下去。”
竹本玲拽住青年手臂,滿臉嚴肅。
“等等,我換個衣服。”竹本喜久被拽得一個踉蹌,扒拉著門框想把身上當睡衣的T恤換下來。
“不用了,不管喜久哥穿什麼衣服,永遠都是一副畏縮膽小的樣子。現在這樣就很好,不要耽誤送牛奶了!再不快點送到其他人家裡,新鮮的牛奶味道就要變了。”
竹本玲格外操心,“阿伯每天擠鮮牛奶也很累的!要是因為哥哥沒有及時送到導致變質,想想就罪過!”
竹本喜久:“……”
這些話也太紮心了吧。
竹本喜久沒辦法,隻能頂著一頭很久沒有修剪,都快遮住眼睛的雜亂頭發跟著妹妹下樓。
“阿玲!”
四兄妹出門時,竹本喜久喊了聲麵朝另一條路的竹本玲。
“誒?”嘴裡叼著早餐麥片正幫最小的弟弟調整書包的竹本玲回過頭。
“你就像個村口那些老婆婆一樣愛嘮叨。”竹本喜久做了個鬼臉,大步朝著工作地點跑去。
“臭老哥!”
竹本玲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這個不懂事的大哥叉進海裡喂鯊魚。
早上送完牛奶,竹本喜久走在回家的這條路上,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一群身穿西裝的男人站在自家門口。
竹本喜久下意識縮進旁邊的小巷子,背靠牆壁,清秀但疏於打理導致給人一種陰沉感的臉龐浮現疑惑。這群人一看就是從外地,或者城市裡過來的。
不管是他父親還是妹妹弟弟的上學問題,應該都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竹本喜久摸了摸空蕩口袋,發現手機沒帶。
“喲,喜久,你在這裡做什麼?”肩上扛著鋤頭的中年男人爽朗地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