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組隊員也沒再多說,一個小組打頭陣,一個小組注意尾部,另一個小組則觀察兩側,速度還不慢地朝臨時駐地趕去,他們沒有留任何死角給敵人。
隨著震地感越來越明顯,趙如眉這個位置屬於北城主乾道,兩側都是高樓大廈。
她目光落在最高的那棟大廈,穿過無人管理,一片淩亂的大廈大廳,沿著樓梯爬上頂樓天台。沒有直升機廣播的刺激,‘注視’的威力遠沒有上午那麼強悍。
趙如眉這個位置可以很明顯地看見正與超大型巨蜥對抗的鐵騎隊,這個主乾道是十二車道,巨蜥的體型正好把這條主乾道擋得嚴嚴實實。
這些鐵騎隊就跟迷你小人似的,還沒巨蜥的四肢高,麵對巨蜥的寬舌襲擊,鐵騎隊的閃躲幾率是70%。他們錯落分散,最大化確保不會被巨蜥一下子撂倒幾十個。
伊格納茨研發的狙擊槍根本破不開巨蜥的防禦,趙如眉注意到有一個小隊退到角落裡,扛著小型榴丨彈發射器試圖用重火力攻擊。結果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們瞄了幾十秒,榴丨彈發射器換了好幾個人。
最後把這架榴丨彈發射器重重砸在了地上,選擇用長丨槍對付巨蜥。
由於盔甲遮擋了臉部,隔著近兩百米距離,趙如眉無法通過他們的表情分析發生了什麼。但可以確認的是,那架小型榴丨彈發射器不能用了。
究竟是全部損壞了,還是說中途出了故障?趙如眉想到被毀的終端。
是這個原因嗎?
眼下是不是並不重要。
趙如眉拿出希冀弓,手指搭在弓弦上,瞄準那頭巨蜥。她要是不出手,包括薩青也在內的這群鐵騎隊,會全軍覆沒。
忙著摁死眼前這群白色小蟲子的巨蜥玩得正高興,忽地一箭射入它眼球裡,灼燒感令它發出舌頭一鬆,不斷甩著腦袋用爪子拍打地麵,痛痛痛痛痛——
巨蜥這突遭重創的表現把在場鐵騎隊成員弄懵了,但危急關頭,他們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試著瞄準巨蜥另一隻完好的眼睛,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眼前劃過,沒入巨蜥另一個眼珠裡。
巨蜥痛得滿地打滾,瀝青地麵與附近建築都被它滾裂滾塌了,除此之外,巨蜥開始散發綠色毒霧。包括薩青也在內,一群鐵騎隊紛紛往回跑。
趙如眉慢慢將弓弦拉開,又是兩箭刺入巨蜥大腦。這頭巨蜥也不是太笨,它根據箭矢的方向,翻過身撞擊著攔路的建築,直奔她這邊而來。
視野被擋,趙如眉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從天台跳下,開始轉移陣地。
結果她剛來到斜對麵建築樓頂,這頭巨蜥在已毀眼睛的下方,又長出了兩個新的眼球。這兩個眼珠子四處亂轉似在適應,巨蜥甩著舌頭卷起落單的鐵騎隊成員就往自己大嘴裡塞。
它還時不時甩一下有些刺痛的大腦。
趙如眉又是兩箭,把這兩個新眼珠子解決,瞄準巨蜥的大腦一箭緊接著一箭。
這把巨蜥氣得夠嗆,它背上的白刺豎了起來,也不管能不能把敵人解決,一股腦地射了出去。這些白刺力道強悍到足以貫穿整個大樓,趙如眉所在的這個大廈被命中後,直接開始傾踏。
還好附近的建築離得不遠,她可以直接從天台借助靈能跨過去。
視野受限,趙如眉的位置又靈活多變,在意識到自己打不過對手,巨蜥隻能不甘心地隱身離去。但哪怕隱身,它還是被趙如眉預判位置,又命中了十幾發箭矢。
得虧這個隱身沒有呈現壓痕與聲音,不然這頭巨蜥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
趙如眉看著耐久度96%的希冀弓,對這個完美品質新增的效果很滿意。耐久度消耗-75%一出,一把弓的耐久能當四把弓用,更彆提她還有個修理石。
雖然希冀弓需要花積分,但趙如眉彆的不算多,偏就是幾十萬積分暫時沒地方花。
希冀弓她越用越趁手,隻不過像這種高強度戰鬥,趙如眉意識到自己的靈能如果沒有靈性能量補充,根本供應不上戰鬥所需。光是這一場轉移場地加上拉弓消耗,她就花了600cc靈能。
可她當前靈能儲備隻有420cc,1個小時的恢複量是42cc。沒有靈能團補充,就相當於高強度戰鬥十分鐘,超長待機一整天。
不過提瓦明市也並非遍地皆是這種大boss級彆的異常現象。
趙如眉等到下方毒霧散去,才從天台跳下去。她沿著薩青也逃脫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他跟另外六個隊員。隻不過除了他外,地上已經躺了兩名飲彈自儘的鐵騎成員,盔甲上的彈孔還冒著煙。
這個情況倒是出乎趙如眉與幾十萬觀眾的預料。
“巨蜥重傷跑了。”在薩青也看過來時,趙如眉率先開口。
“為什麼?你可以等它把我們都解決了,再出現的。”薩青也的聲音虛弱嘶啞,他以為女生再出現,或許會是在鐵騎隊鎮守直升機時,她拿著把柄前來要挾自己。
兩人並不是盟友,按理說巨蜥幫她殺光鐵騎隊,這應該是符合她利益的一件事。
“你們的實力,好像下滑的有點厲害,發生了什麼?”趙如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伊格納茨,是伊格納茨,啊啊啊啊啊——”被觸碰到敏感神經的其中一位鐵騎隊成員忽然握住隊友手裡的狙擊槍,對準自己腦袋,“殺了我,快殺了我!”
“砰——”
這位昔日同僚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他的舉動似乎刺激到了另外兩個還站著的隊友,兩人忽然抬槍一塊了結了這個隊友,之後默契對射,連一句解釋都不願再說。之前還鮮活的四個人,變成了四具屍體。
他們沒有撕心裂肺地呐喊,但其中的慘烈與絕望不亞於前者。
“伊格納茨……”
薩青也喘了口氣,靠著牆坐下,不複之前的身姿筆挺與意氣風發。
他抬起頭看著損壞的大樓與蔚藍天空,嗓音嘶啞呢喃說:“他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就是從萬千人裡殺出重圍,忍受著改造時的劇烈痛苦,最終獲得的榮耀與實力,居然全部來自於一小塊芯片,天哪,天哪……”
幾十年付出與努力所積攢的一切,最後僅憑一塊芯片就可以悉數奪去,不論是物質資產,還是精神資產,全部,全部都掠奪一空,沒有給他們絲毫。
他們被自己的信仰狠狠扇了一巴掌。
還被這曾在心底認定為至高無上、光輝、智慧、公正的信仰推向了死亡。
“沒有了這塊芯片,我們竟然連榴丨彈發射器都無法正常使用。改造過的身體與盔甲也因為芯片失效,而不再提供能量……伊格納茨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他們隻信任這一小塊芯片。”
薩青也心如死灰,看著女生感歎說:“你可以放心了,沒了芯片的鐵騎隊連異常現象都無法對抗。你隻要再等一等,就能把那些緊急避難直升機全部摧毀……”
“你呢?”
趙如眉平靜問:“打算就這樣待在這裡嗎?”
“當然不。”薩青也伸手去摸隊友身邊的槍,笑了下說:“我還有這個呢,我不會給任何異常現象機會。”
“如果你是打算跟他們一樣飲彈離開,那可跟我利益不相符。”趙如眉歎了聲說:“我辛苦把你們救下來,本來是想讓你們幫我扛點武器回去。你們的戰役結束了,我跟我那批隊友的可還沒有。”
“隊友?”
薩青也有些詫異,卻又不覺得離譜。與伊格納茨對抗的計劃,有組織才更合理。
“伊格納茨的基地在天上,你們傷不了他們。他們可能改造我們,也可以再改造一批新的鐵騎隊,如果他們再往下投放範圍殺傷武器……抱歉,伊格納茨強大到讓我升不起反抗之意。”
薩青也自嘲著扶牆站起來,“如果你早一點說,或許他們還能幫忙運一些武器過去,現在隻剩我了。我光是馱著這身盔甲已經很重了,帶不了更多的。”
“還有幸存者。”
趙如眉從其中一具屍體上扒下多功能背心,裡麵裝著各種彈藥跟針劑,她拿著一把狙擊槍隨意說:“把他們集合一下,也差不多了。”
“我不認為他們會幫你,在知曉自己會死亡後,他們或許更願意找個安靜的地方度過這段時間。”薩青也習慣了跟女生的隨意交流。
“我們有辦法摧毀伊格納茨,你難道不想在死前見證這一幕嗎?”趙如眉語出驚人。
“噗咳咳咳咳咳——”
薩青也被這話震驚到了,扶著牆咳得差點背過氣。雖然這話聽起來格外不可思議,甚至讓他下意識生出‘不可能’的念頭,但是,但是……
它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魔力,令薩青也忍不住去探究,“你說的,是什麼辦法?”
“在直升機沒有全部被擊落前,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伊格納茨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堅不可摧。”趙如眉神色平靜,她說的話總是帶有一種很強的說服力。
“如果真的能見證摧毀伊格納茨的那一幕。”薩青也原本死灰一般的心,又燃起了一點希望,“我想會有不少鐵騎成員願意幫你搬運武器。”
沒了芯片的鐵騎成員就算不被異常現象弄死,也遲早會因為這一身無法剝離的盔甲與體內營養耗儘而死亡。如果不能活著,那目睹將他們弄成這樣的伊格納茨毀滅,似乎也不錯。
薩青也在街道附近的小路找了找,因信仰崩塌絕望至極而選擇自殺的鐵騎成員有不少,但也有一部分還活著,或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還不動手。
當薩青也提及讓他們搬武器時,絕大部分都提不起興致,但也有小部分需要一個理由。
自己馬上要死了,為什麼還要用這最後一絲力氣幫這個忙?
“幫忙的話,你們有機會見證伊格納茨的毀滅。”薩青也搬出了這個理由,就像他被吸引一樣,十幾個鐵騎成員也被這句話點燃了興趣。
可也有個彆還想不明白,甚至遷怒薩青也,“為什麼要反抗伊格納茨!?這是懲罰對吧,就是因為你們要反抗它,所以它才會對我們降下了懲罰!是不是殺了你們芯片就會重新連接?你去死……”
這個鐵騎隊抬起槍正要掃射,已經被趙如眉一槍崩了。
“伊格納茨太強大,強大到明明被它傷害得徹底,卻還是有人願意依附。”薩青也看向動手的女生,咽著口水緩解口乾,輕聲說:“如果不將伊格納茨徹底摧毀,那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精神一點。”
趙如眉看著這十九個蔫了吧唧的鐵騎隊成員,走在前麵帶路說:“伊格納茨也許察覺到了我跟隊友的威脅,說不定在最終決戰時,它會重新連接你們的芯片。用新生作為交換,讓你們幫它賣命對付我。”
“所以你們最好是撐到決戰的時候。”趙如眉這話可比薩青也對他們的說辭效果好太多了,一個個的扛著一把狙擊槍加上百發彈藥,走路速度與狀態明顯精神不少。
看著這些隊友,薩青也沉默了。
他很想說,如果真有這種可能。那不用伊格納茨後續出爾反爾,女生大概率已經先一步痛下殺手。
可是啊……
薩青也環顧一片廢墟的城市,目光落在背影始終朝氣而有力量的高挑女生身上。她的步伐不疾不徐,不論遭遇什麼,始終不見亂過。
擺在眼前的現實已經很殘酷,沒必要再剝奪這一丁點被施舍的心靈慰藉。
趙如眉在前麵帶路,帶著眾人抵達了中心公園雕塑,並示意他們把身上的裝備放下。伴隨著嘩嘩聲,一群人全部放下了,芯片失效也沒了能源補給,他們現在消耗的全部是自己力氣。
除此之外,三個多小時的步行對身體水分消耗很大,偏偏他們又沒辦法拆下盔甲進行補充,曾經不用吃喝的優勢在這一刻成為了催命符。
“雖然盔甲沒法拆下,但你們覺得在嘴巴位置開一個口子,先確保不會被渴死怎麼樣?”趙如眉看著癱倒在地的鐵騎隊成員提議說,此刻已經是黃昏,直升機還沒響過二次廣播,大概率是要等明天了。
“砰砰——”
薩青也抬手砸了砸自己嘴邊盔甲,“之前這盔甲電鋸都割不開……”
“但芯片失效後,你們盔甲軟了,手術刀就能切開,要不要試試?”趙如眉拿著手機撥了個電話,“你們要是沒意見,我就讓人拿手術刀跟飲用礦泉水過來了。”
“那你試吧。”
薩青也眼睛有些發暈,卻覺得女生的舉動很有意思,“你這是先給我們先續一口命,等你自己辦事的時候,指望我們給你背刺一波是吧?你說你,圖個什麼呢,東西都幫你運過來了,我們沒用了啊。”
兩人本該是仇家,但薩青也此刻竟生不起絲毫仇恨與反感。
“閒啊,還有一個晚上,總不能什麼也不乾。”趙如眉隨意說:“我準備研究下你們的盔甲構造,放心,保證不會損傷到你們性命。要是能剝離,你們說不定能活過來。”
薩青也:“……”
“我聽出來了,你是真的閒。你怎麼會想到當執法獵人的,你該去當科學家才對。”薩青也吐槽。
“科學家,我想過,但老師說我不符合要求,隻能去上體校。”另一位鐵騎成員平靜說:“後來我才知道,在提瓦明市隻有資產達百萬金幣家庭的孩子,才有資格當科學家。我們的一生,在還是胎兒時,就已經注定了。”
“如果我父母當初能拿出20枚金幣,或許我會成為一個畫家。”
“我其實很喜歡這身盔甲,你們知道為什麼提瓦明市沒有醜小孩嗎?因為他們都在被長大前,就被排擠淘汰了。我曾問過師父為什麼外貌會這麼重要,師父說是為了讓伊格納茨每次注視時,能感到賞心悅目。”
“伊格納茨究竟是什麼來曆?”趙如眉交代完閻星舟該帶的東西,掛斷電話看著這群鐵騎成員說。
在幾個人陸續回答不知道的話語中,那位有師父的鐵騎成員慢慢說:“聽師父說,伊格納茨的家主,曾是提瓦明市的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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