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昂林神父那邊還能不能查找到痕跡,如果那裡也有這鋒利傷勢,那應該能確認擊殺昂林神父與造成當前大量入侵者和洗禮修女死亡的,必然是同一個人。”海鯨說。
他之前就懷疑昂林神父的死,是兩位新晉神父下的手。
而瓦圖帕的失蹤,簡直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覺得是刻意而為。他在動手前應該就決定了要與修道院撕破臉,所以海鯨對於把他‘賣’出來這事,毫無心理負擔。
畢竟瓦圖帕大概率活著逃離了修道院,就算修道院的npc知道是他乾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
反觀他這邊,要是不拿出點增加信任值的情報來,他們就得退走收容處了!
[……主播你真是個天才啊!你的推理能力簡直讓我醍醐灌頂!]
[嗚嗚嗚嗚這種何等的智商啊,我相信,其他主播會感謝主播你的。]
[就是說啊,嗚嗚嗚嗚嗚嗚,雖然我這輩子注定不會像主播一樣有腦子。可我還是要說一句,主播牛皮!]
[沒想到主播能推斷到瓦圖帕身上,雖然你這不厚道的行為會讓他譴責,但管他呢!渡過難關才是最重要的。]
[每天都在為主播的智商而歎服。]
[好想擁有像主播一樣的絕頂智商啊,真的,太厲害了!]
[我也,強得炸裂。]
[主播的推理,離不開其他主播的助力啊。]
在觀眾們此主播非彼主播的誇讚中,子論壇更是炸開了鍋。
對於海鯨這誤打誤撞把鍋全扣在已經涼透的三文魚身上,且毫無違和感的行為,這些觀眾是真的服氣。他們不覺得海鯨傻,且恰恰相反,正因為他有這比正常人略高一些的智商,才能推敲出各種細節。
但更讓觀眾覺得可怕的,是這些細節,有一大部分其實是獵人投放的。也即是海鯨等玩家與修道院的神父看見的東西,其實都是獵人想讓他們看見與知道的。
他們深信自己的推理,用這推理去變相掩護看不見的推手,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一個已經不會說話的目標上。
麵對既協助了獵人主播與宋及風主播相認,還背了好幾口大鍋,並且沒法辯解的三文魚。子論壇的觀眾喜聞樂見地為他鞠了一把淚,並發出‘哈哈哈’的跟帖。
“不用再探查了,跟我去心源地向教皇彙報吧。”弗萊斯語氣緩和地對海鯨說。
海鯨:“……”
特麼的,這話跟讓他去絞刑場有什麼區彆嗎?
心源地那可是教皇跟神父的老巢啊!但凡有可能,海鯨都不想去跟弗萊斯去。
但都聊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再反水,不就前功儘棄了嗎?而且監管者與洗禮修女全軍覆沒,向教皇彙報具體情況並交流接下來的安排,從修道院的角度看,確實有這個必要。
想到這,海鯨一咬牙一狠心,這回要是糊弄過去,在修道院裡苟個三五天應該不成問題,他還是決定跟了!
要是真混不下去,大不了就用距離傳送跑路,弗萊斯神父等人留他肯定是留不住。默烏神色如常地掃了眼海鯨,在弗萊斯的帶領下,默默跟上前麵帶路的幾人。
在心思各異的八人前往心源地的同時,地下中樞裡。
神主像的裂縫經過時間推移,正在不斷擴大。當這裂縫擴大到最足有一指寬,淡黑的汙染與淡綠的毒素,從長約一米的裂縫裡溢散了出來。
注意到這個變化的奧格本來還愁眉苦臉,擔心這裂縫會影響到養料榨取。沒想到它壞著壞著,居然好了起來!
汙染跟毒素對於修道院的npc來說,簡直就是大補之物啊!
“這這這這,神主像這是什麼意思?”奧格驚喜莫名地看向身側的佩莉,發散暢想說,“難道是庇護我們的神主也意識到入侵者的難纏,所以特意通過這種方式賜予我們力量嗎?!”
“就目前看來,神主像確實有這個意思。如果裂縫還在擴大,等養料坑的神力達到一定濃度,不知道將監管者放在這裡,會不會比在心源地成型更快。”佩莉目光落在神主像上,提出了新奇設想。
“那它們由誰賜予生機?神主嗎?嘶——”奧格震驚又欽佩地看著佩莉,難怪她能當教皇預備役。就這個膽子,一般人還真不敢有。
“也許真有這個可能呢。”神主像有了轉變後,佩莉語氣稍顯輕鬆,明顯也在為這個感到高興。
奧格目光又落在神主像上,感歎說:“如果這神力一直溢散,我隻希望我還能有機會留在這兒。你說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位於其它通道的神父他們嗎?還是說再等等,等神力再濃鬱一些再說?”
“再等等吧。”
佩莉中肯說:“這點對於神父來說還是少了,至少也要等神力覆蓋養料坑。在此期間,我們還要確保石磨與養料的榨取不受影響,不然這可算不上好事。”
“你說的對!”
奧格一聽很有道理啊,現在急吼吼跑過去,要是養料受這個神力影響導致減產怎麼辦。
思來想去,還是按捺住興奮再等一等比較好。
[這神主像現在可以確認是汙染源頭了吧!它都不裝了!!!]
[這下宋及風主播的個人主線有著落啦!修道院副本果然殺人才是速推的核心啊!這麼想來,不可名狀貢獻已經為主播們指明了路,可惜其他主播沒獵人這魄力與膽量。]
[神主像這汙染擴散對額外渠道倒是挺有益處,且既然高級神職人員的死亡能加快神主像破裂。那麼把剩下的教皇與神父全殺了,應該就能觸碰到汙染源了吧?!好期待啊!感覺這個副本快要結束了!]
[我感覺沒那麼快,從神主像裂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40分鐘吧?這汙染就已經溢散出來,如果這裂縫不停止擴大,汙染日益嚴重……感覺還要再折騰幾天,彆忘了獵人主播當前狀態。]
大彈幕:[我感覺修道院這個副本結束,少說也要4-5天,今晚跟明天一整天,老婆應該是傾向於休整與積累能量,之後看情況,教皇跟神父加起來,一次肯定搞不定,兩次勉勉強強,這個時間還是要的。]
大彈幕:[神主像汙染要是加重,主播消耗也會增加的,效率肯定沒之前那麼快。x5]
大彈幕:[你們是不是忘了其他主播啊,他們怎麼也能提供點幫助吧?]
大彈幕:[對哦,不過以老婆當前的進度,感覺他們用處不大啊。宋及風主播倒是能指望一下,其他的,我覺得不去指望就不會失望。x10]
大彈幕:[+1,根本懶得關注其他主播在乾嘛。隻要老婆這邊穩住,這個副本至少有六成通關把握在的。]
養料坑裡,神主像與養料榨取溢散的汙染,對趙如眉有影響,但很細微。遠還不到動用治療技能與靈能的時刻,她耐心觀察著,對修道院地麵的玩家變故,暫時還不知曉。
心源地裡。
海鯨在看到窄長走廊時,已經有點繃不住地想要往外跑,但他理智拽住了自己。
不管是在大教堂附近還是當下,其實處境是沒有太大變化的。在大教堂跑路,也要動用距離傳送,而在這裡,同樣需要動用,且弗萊斯五人在這中途沒有脫離隊伍或是與碰上其他npc。
他們沒有提前通氣與埋伏的機會,隻要確保後路沒斷,那這心源地還是能闖一闖。
海鯨跟在npc身後,他手中的照明道具早在之前就已經收回道具欄,對此弗萊斯與四位執事npc什麼也沒說。
隨著不斷深入心源地,弗萊斯最終在一個暗門前停留,他伸手推動著率先踏了進去,四位執事npc緊隨其後。海鯨也在他們進入期間,看見了裡麵微弱壁燈與石棺。
心源地他跟隊友是首次過來,麵對這半封閉的房間,他在越過暗門的同時,一股異香從石棺裡溢散而出。他步伐一頓連弗萊斯都沒攔下地又翻轉了一遍暗門來到走廊上。
“撤!”海鯨鐵青著臉招呼兩位隊友,毫不猶豫交了距離傳送。
通過五位修女玩家昨天晚上的體驗,異香在他認知裡就是操控身軀的前奏。他原以為弗萊斯是去找嵐賽,通過嵐賽與教皇的交流商議監管者與洗禮修女被覆滅的事宜,他沒想到弗萊斯居然直接去找教皇。
交出身體控製權任人宰割,這說實話超出了他願意承擔的風險範圍。
一個搞不好就是作死。
等弗萊斯推開暗門,三人果然不見了蹤影。對於執事階層也混入了入侵者這件事,他已經感到麻木。
“這次的入侵者在實力與偽裝方麵,極為強大。”教皇已經從石棺裡坐起,呈現乾枯五官,他看著弗萊斯與剩下的四位執事,不急不緩說,“修道院的存亡,就看能否扛過此次進攻……”
夜7時,距教皇死亡後的2小時左右。
地下中樞負責看守6個通道的執事與神父,均被召集於通道分流的中樞大廳。
趙如眉與奧格接到教徒彙報,兩人沿著通道趕到中樞大廳時,弗萊斯、嵐賽、還有宋及風等神父,以及本該在寓所休息的四位執事,全部趕了過來。
此刻的中樞大廳隻有包括趙如眉在內的十二位執事與五位神父,發現海鯨三人不在,正常來講,他與那兩位執事玩家應該在才對。
除非這2個小時裡,修道院的地麵又發生了一些狀況。
趙如眉神色如常地將目光落在嵐賽等神父身上,修道院原本有九位神父,但隨著昂林神父死亡、三文魚死亡、另外兩位神父npc也在今晚死亡。這一通殺下來,隻剩下五位了,其中還有一位是值得信賴的隊友。
“神主像的變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入侵者已全部逃出修道院。”弗萊斯看著在場的執事與神父,平靜道。
聽到這話,‘佩莉’不由得又仔細看了遍執事數量,似乎在確認一個猜想,緊接著望向弗萊斯。
“洗禮修女已全部被擊殺,伊門教皇發布的最新指示裡,要求修道院從正常運行轉為最高戒備狀態。”
弗萊斯說:“接下來,我們將放棄地麵除心源地與信徒接納等一切事務,集中主力守護地下中樞,並抽調一小部分精銳護送教皇,向入侵者正式宣戰。”
宋及風聽到這個消息,懵了下。
洗禮修女他是親身體驗過其雙目精神乾擾威力的,居然全部被清理了!?
全部啊!!
那可是一百多個,這怎麼殺的?
而且洗禮修女跟監管者基本是同一個性質,隻不過前者比後者因精神乾擾緣故,要更強一些。連洗禮修女都被團滅了,那一批監管者可想而知。
而以修道院教皇對監管者跟洗禮修女的感知,麵對這麼大的損失,教皇應該不可能什麼動靜也沒有。聯想到這次發號施令的是伊門教皇,亞伯拉教皇弗萊斯提都沒提過,而在心源地值守的兩位神父也不見蹤影……
宋及風想到一個可能性,卻被震撼得近乎失聲。
一位教皇、兩位神父、所有洗禮修女與巡邏監管者就在這個晚上,全部都被殺光了?
要知道獵人在下午時說起行動,他以為死個神父什麼的就算是大收獲了,畢竟修道院的神父npc攏共才7個。但要是按照他的算法,修道院豈止是大出血,這是被人砍了條大腿啊。
若是因為這個巨大損失,修道院怒而轉為最高戒備狀態,那完全說得通了。
最高戒備狀態在此之前,對於修道院來說隻是一個由教皇提出來的概念,但其本意確實是為了防備時不時出現的入侵者。
對於這個最高戒備狀態具體地要如何執行,在中樞大廳的神父與執事們進行商議時,同一時間,修道院正門外的收容處也正在醞釀著戰鬥。
海鯨三人與收容處的玩家彙合後,發現凱爾曼五人果然在。
八位信徒玩家、五位修女玩家、三位執事玩家這一碰頭,人數也達到了十六位,能湊個精銳小組了。一行人窩在建築與建築之間的通道裡,交流起修道院今晚上發生的事。
一直到海鯨三人跑路,他們都沒弄到除去監管者與洗禮修女外,修道院其它的損失,例如神父、教皇之類的。
但海鯨覺得信徒玩家裡麵應該有人知道這個,畢竟他們大概率參與了行動。
而信徒玩家與修女玩家又覺得海鯨三人組作為修道院地位還算穩固的內鬼,肯定也能摸到情報,結果就是雙方互相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彼此把自己這邊的信息說完,海鯨瞬間陷入了迷茫與不敢置信。
“你們沒有參與,那也就是說監管者跟洗禮修女全部是由瓦圖帕一個人獨自擊殺的?”海鯨說,“我敢確認另一個玩家當時在地下中樞,他不可能抽出時間協助。還是說,修道院裡還藏了除他們之外的其他玩家?”
“……可這不應該啊。”
海鯨反複回想修道院每一位npc,玩家之間往往一些不經意的小舉動就能暴露,執事裡除了他們三個外,其他人要多nppc,而神父裡麵,海鯨倒有些拿捏不準了。
“你是不是忘了,除了瓦圖帕,其實還有一位早就脫離了修道院規矩與秩序的修女玩家。”默烏提醒道,“現在看來,她才是最聰明的,從第一天就跳出了束縛。修道院如今局麵,也許就是這兩人聯手造成的。”
“你這麼解釋也沒問題,但他們為什麼不現身呢?”海鯨想不明白這一點,強者脾氣什麼的,他勉強能理解。但放棄與其他玩家合作,這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增添難度啊!
“確認他們還活著就行了,現在不是在這個上麵刨根問底的時候。”
由於沒怎麼參與,路加感覺自己像是在聽天書,他打斷說:“目前明麵上還留在修道院的隻剩一位神父玩家,且你們已經暴露,修道院肯定不會罷休。收容處越往外小鎮汙染越嚴重,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信徒在往這裡來。”
“如果修道院加固收容處,我們被逼入小鎮,那資源消耗隻會更大。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把收容處的預備役信徒乾掉,先給它毀了!”路加語帶殺意。
“我讚成。”
很快就有一位信徒玩家舉手:“收容處的預備役教徒肯定是向著修道院的,這時候不下手,等修道院從這個大損失裡緩過勁來,反而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現在清理,還能留有足夠的時間休整。”
“可以。”
修女玩家裡的凱爾曼也讚同。
麵對這種利害關係非常明顯的選擇,在場玩家在主動出擊的提議上,全票通過。但在具體如何執行與事後休整方麵,進行了探討。
修女與執事玩家一來,本來治療資源就被耗了不少的信徒玩家開始找群體治療。
這方麵海鯨正好擅長啊!
玩家奪取收容處的戰鬥,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便順利結束,擊殺預備役信徒每個能獲得10點淨化點數。在還沒怎麼見過淨化點數的其他國家玩家眼裡,這簡直就是一筆小財。
海鯨也讓眾人聚集,激活了自己的群體治療技能。
他這一下子就為眾人省了足足15個治療,其他玩家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
更有個彆崎國玩家翹起了嘴角。
這是自己人啊。
代號觀石的國級玩家表麵不動神色,實則心底有種緊迫感。玩家聚集的壞處大概就是會開始‘拉幫結派’。並且這種‘拉幫結派’還是不可阻擋的,因為誰都知道比起其它國家的玩家,本國玩家更為可信一些。
目前大家都在修道院這個高壓之下求生,幫助其他人就是幫助自己。可一旦等修道院大勢已去,副本即將結束時,玩家小團體之間爆發內訌簡直太正常了。
這個壞風氣還是由西國資本派係玩家那霸道貪婪又妒忌的本性帶頭的,最終造成的惡劣影響就是‘多人副本裡為了不倒在勝利前夕所有人拚命找可信同盟——當同盟實力夠強就殺落單的敵對——落單的找同盟’惡性循環。
東夏國就是你不殺我,我也不殺你,大家和氣生財。但你要是開了這個頭,那我肯定要加倍殺回來。至於事後打不贏了說什麼‘哎你也殺了這麼多,咱們扯平算了算了’之類的緩敵屁話,隻要是個腦子清醒的都不會搭理。
尤其是有些國家在信譽方麵實在堪憂,屬於信了對方會顯得自己是個傻子的程度。
收容處這邊被玩家占完趁著天還沒亮抓緊時間休整時,修道院內部的中樞大廳也討論出了一個關於最高戒備狀態下,每一位執事與神父的安排結果。
在兼顧攻守的大前提下,以犧牲非必要的運作,全力擊潰入侵者為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