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的手推開民宿的窗戶,天空陰沉沉地籠罩著大地,泛著涼意的狂風從打開的縫隙湧入,吹亂淺金色的長發,映入蔚藍色的瞳孔。
“即使五年後再次來到這座城市,”
魏爾倫的語氣沒有太多的感情,如同一聲淺淡的歎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唇角的弧度如教科書般完美,卻顯得冷漠又疏離。
魏爾倫的目光轉向窗外,破敗的柏油馬路行走著來去匆匆的人們,生鏽的藍色垃圾桶陳列著路邊,散落在外隨著狂風哐當撞擊著牆壁的易拉罐,路邊的楓葉樹枝條碰撞嘩啦作響。
暗沉而無趣。
“也沒有讓我感到驚喜的變化。”
就如同他獨自一人的旅行,孤寂而蒼白,即使他一次又一次提高難度,剝奪其他人的生命來填充自己的靈魂,但天底下隻有他一個異類的孤獨與絕望還是要把魏爾倫逼瘋。
如果當時的那個孩子沒有死去,想必可以驅散他的部分孤獨感。
魏爾倫思緒回到了九年前,那場為了搶奪他唯一的同類——他的弟弟,與親友發生了爭執打鬥時獸出世而引起的爆炸。
爆炸抹除了一切痕跡,魏爾倫失去了他的弟弟和親友,和法國相連的最後一絲聯係被斬斷,自此成為了一個漂泊之人。
一陣驟然的眩暈突兀襲上了頭腦,魏爾倫臉色一變,捂著額頭,看向了遠方,用一種奇怪的,似期望似憎惡的語氣念道:
“卡本·克裡斯。”
他還不死心?
下一瞬間,瞳孔深處的孤寂變成了還未清醒的茫然。
魏爾倫從昏暗的房間重新睜開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濤駭浪,眼前的街景已經成為漆黑的天花板,告訴著魏爾倫靈魂已經轉換成功的事實!
怎麼會?
他的異能怎麼可能成功?
他擁有的隻有被字符串編製的人格,怎麼可能會有靈魂?
麵前收起雜亂的思維,魏爾倫坐起,警惕地環視了一圈。
一個十分簡陋的房間,沒有修飾過的牆壁上一個鑲嵌進牆壁的小保險櫃,在黑暗中勉強可以看出藍色的窗簾與一些必備的家具,像是臨時居住的房間。
魏爾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亮起的屏幕顯示為第二天的淩晨三點,屏幕上的日文告訴魏爾倫,他的軀體離這裡有著13小時的時差的距離。
魏爾倫的眉毛緊皺,迅速解開屏幕,所幸這具身體的主人沒有設下密碼的習慣,讓魏爾倫可以順利按下了一串號碼。
電話發出“嘟——嘟——”的聲響,魏爾倫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起床,按下了房間裡的開燈按鈕。
中原中也大腦還未徹底清醒,他好不容易在淩晨前處理完昨天的工作,回到家躺在補覺。
結果沒睡一會兒竟然出現在一個天色大亮,窗外的招牌寫滿英文,莫名其妙的鬼地方!還是一幅捂著腦袋,思考人生的姿勢!
眾所周知,徹夜熬夜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熬夜之後剛睡了幾個小時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來!
中原中也確定重力異能還在後,隻覺得腦袋都快炸了,關上窗戶,轉身走了兩步。
開玩笑還是異能者襲擊?
中原中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模糊地思考著,剛走了兩步,就感到了古怪,體內的異能突然倍增的強大,而且這個視角……好像不對!
中原中也動作僵硬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完美,仿佛隨時可以跳動在鍵盤上,往上,深色的內襯服包裹著手臂,布料緊繃出隱約的肌肉線條,線條流暢不顯誇張,再往上,可以看到金色的發絲散落在胸前!
怎!麼!看!都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中原中也一個激靈,徹底清醒,猛然扭頭,玻璃倒影著隱隱約約的圖像,一個金發碧眸的模糊人影在裡麵看著他。
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他在做夢?
第一次做夢還給自己換了一個人種?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中原中也的震驚,中原中也從口袋拿出手機,上麵的號碼讓他為之一頓——他的號碼。
什麼啊!果然又是那群家夥!
中原中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怒火也隨之燃起,按下了接通鍵。
可惡!又在他頭上搞什麼惡作劇!現在他們也一定笑嘻嘻地在不知什麼地方觀察著他的窘態!那群該死的家夥!
等他回去一定要揍他們一頓!
優雅而冰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手機中流淌而出,破碎了中原中也腦中的隻是同伴們的一場玩笑的想法,也讓中原中也表情瞬間變得難看!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如果不想死就呆在原地,不要做出大動作驚動了那群家犬,我想,你也不願莫名其妙地丟掉性命。”
按亮了房間裡的燈,房間瞬間亮如白晝,魏爾倫半眯著眼睛,適應著忽變的光線,習慣性地在身上浮了一層重力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