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攙扶起鄭師傅,兩人到角落裡說話。
“鄭師傅,真是恭喜了,沒想到皇上真的吃到你做的東西。”
“所以說彆小瞧一個答應,尤其是得寵的答應,往後要好好對鄧公公,這奴才不怕磋磨,就怕跟錯主子,站錯隊,升職無望,我們以後可都是徐答應的人,徐答應是我們的主子。”
“是是是,我曉得了。”
鄭師傅拿著這五兩銀子愛不釋手,不是這五兩銀子多,而是這是皇上賞賜的,其實底下那些人想要他們做些難得的菜,私底下給他們的銀子不少,最低二兩,五兩銀子其實真的不多,可在他手裡沉甸甸的。
……
徐香寧這邊伺候完皇上,肉串跟羊雜湯也被皇上吃掉一大半,再讓膳房的人重做也費時,她最後隻吃了不到十串,不過馬奶酒喝了不少,總算是填飽肚子,不過沒來得及歇上一陣就被叫去侍寢。
長夜漫漫,吃了羊肉串的皇上精力旺盛,來了一次又一次,沒吃飽的她可沒有什麼力氣,在床上躺著當鹹魚,被煎了一次又一次,皇上都這把年紀了,體力從何而來,雖說皇上不像上了年紀的男人大腹便便,還算是保養得宜,不過體力太好不是一件好事,最後實在受不了才推拒皇上。
叫水重新沐浴後的他們躺回到床上。
“徐氏,你可想要什麼?”
“嗯?”
“你想要什麼?”
徐香寧一聽,眼睛放光,轉身麵朝皇上,湊近趴在皇上懷裡,“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想賞賜臣妾嗎?”
“隻是問你想要什麼而已,朕賞給你的東西還少嗎?”
“不少了,臣妾多謝皇上,臣妾能吃好喝好,穿得光鮮亮麗,不受寒都多虧了皇上,皇上待臣妾的心意,臣妾曉得,臣妾沒齒難忘,可是皇上,你剛剛就問我想要什麼,我還沒回答你呢。”徐香寧貼在皇上耳邊說話。
康熙是覺得有一股熱氣在他耳邊,吹得他癢癢,徐氏又未著寸縷地貼著他的身子,他伸手摸著她光滑的後背,徐氏這明顯順杆子往上爬的性子,他也是知道一二的,“朕不想聽了,你不用回答了。”
“皇上,你怎麼這樣,你讓我說嘛,皇上,我伺候皇上也有一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可是兢兢業業伺候皇上,每次都勤勤懇懇。”
“你何時勤勤懇懇了?你方才不是還推拒朕?”
“那是我為皇上的身體著想,有時候吧,多做不是好事,會累著皇上,臣妾不想皇上累著。”
黑暗中,康熙笑了笑,什麼為他著想,分明是她累了,不願伺候而已,黑的說成白的。
“皇上,你還沒聽臣妾想要什麼呢,臣妾保證不是要金銀珠寶,皇上絕對給得起,皇上,皇上,嗯……”
徐氏纏人的勁又上來了,康熙耳朵又被咬了,他不說話,徐氏一個勁地喊皇上,他倒是想看看徐氏還能做什麼,當他意識到徐氏要做什麼時,他把徐氏拔上來。
“你想做什麼?你瘋了?這是……”
她這是想含什麼東西,太大膽了,康熙都沒想到徐氏這麼大膽。
“皇上,我剛才的確是懈怠了,皇上,我再伺候你一回吧。”
“不用了,朕累了,不用你伺候。”
“不行,要麼皇上讓我伺候你一回,然後你聽我想要什麼,要麼我直接聽我想要什麼,皇上,你不能言而無信。”
“朕沒保證你什麼。”
“你有,你心裡有。”
康熙被說得頭疼,見徐氏又要往下,他趕緊拉住她手腕,將她扯上來,摁住她,不讓她動彈,“彆亂動,乖乖地彆動,你想要什麼,你說,朕聽著。”
“皇上,你先跟我拉鉤,不許反悔。”
床帳已放下,帳內漆黑一片,他是看不到徐氏的表情,不過想來定是一副耍無賴的模樣,他隻是問她想要什麼,可什麼都沒承諾,偏偏她要他承諾,不要金銀珠寶,那她要什麼,該不會讓他召春答應侍寢吧。
他這段時間有召春答應侍寢過一兩回,不過他可以這樣做,但不想從徐氏口中聽到,他怕他會跟徐氏生氣,若是讓他給她家族父兄一些賞賜,他可以考慮。
“朕不承諾你什麼,你先說,若是不合朕意,朕也不會賞你。”
徐氏又重新趴在他懷裡,先是親了親他臉頰,遲遲沒說想要什麼,美人計使得歡,康熙有的是耐心,也不催促。
“皇上,臣妾侍奉皇上已經一年多,臣妾入宮也快三年了,明年又是一年大選,肯定有不少秀女進宮,皇上給她們位份,臣妾入宮三年,本本分分,敬重皇上,敬重皇太後,敬重嬪妃,在宮中克嫻於禮,賢良淑德……”
“彆跟朕繞彎子。”
“臣妾不想當答應了,臣妾入宮三年還是答應,侍奉皇上一年有餘,若還隻是個答應,後宮那些人怎麼看臣妾,指不定在背後笑話臣妾,臣妾想要皇上晉封臣妾為常在,不是貴人,不是嬪,不是妃,隻是常在,臣妾要的不多,求皇上垂憐。”
康熙莫名鬆一口氣,隻是讓他給她晉位,常在而已,要求不過分,隻是她說那些敬重,賢良淑德等跟她沒多大關係,她哪裡賢良淑德,他沒看出來。
“徐氏,你才入宮三年,侍奉朕一年,無子嗣,你就想要常在之位,朕先前說過你若有身孕,朕自會晉封你,而不是你跟朕主動開口,這後宮女子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可還有宮規可言?”
徐香寧還是能聽出來皇上到底有沒有生氣,她玩著皇上的耳朵,輕聲說道:“難道在皇上心裡,我如後宮女子一般?臣妾不是不想懷有身孕,為皇上綿延子嗣,隻是臣妾沒福氣,這不能怪臣妾,隻能怪老天爺,皇上待我這般好,我以為我在皇上心裡與後宮女子不同,原來是我想錯了,算了,皇上不願,臣妾也不強求,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答應,臣妾困了,臣妾要睡了。”
“嗯。”
一時靜默,康熙在等,果然徐氏還是先耐不住,原本背過身的她又轉過來,咬上他耳朵,這次有點用力。
“皇上,你怎麼能這樣,氣死我了,皇上,不行,你不答應我,今晚你彆想睡。”
這是耍任性了,康熙什麼都不說,隻是摟著她的腰。
“皇上,臣妾還是去偏殿睡吧,臣妾不想跟皇上睡在一塊。”
徐氏起身想往外走,康熙還是不再逗弄她,攔住她,把她壓住,“你這是在逼朕?”
“皇上,臣妾隻是想要常在之位,哪有逼你,你無所不能,隻要你跟梁公公一說,梁公公自會下去安排的,對皇上而言明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朕若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臣妾就去偏殿睡。”
“行吧,你入宮三年,的確不能再是答應。”
“皇上……可是答應了?”
“不然你還是去偏殿睡吧。”
徐氏往上抱住他,撒嬌道:“臣妾才不要去偏殿睡,臣妾要抱著皇上睡,我就知道皇上待臣妾特彆好,皇上,要不我再讓你舒爽一回。”
“睡吧。”
隻是徐氏不安分,開始親他,比剛才殷勤不少,康熙隨她主動。
寢殿內又有動靜。
……
翌日。
“皇上,不早了,該起了。”
康熙清醒,看了看叫他的黃公公,問幾時了,聽到辰時初,便知今日起晚了,他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徐氏還在熟睡,整個人都躲在錦被裡麵,隻有一點黑發跟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
康熙難得疲累,因昨夜荒唐,宿下晚了,今早又要早朝,起來太早,他覺得困盹,若蘭等人伺候他穿衣。
“梁九功呢?”
“今日是奴才當值。”
穿好衣裳與靴子的康熙先過去上早朝,臨走出寢殿時,他跟黃公公說冊封徐氏為常在之事,讓他下去安排。
黃公公領旨:“嗻,奴才等一下就下去安排。”
康熙似想到什麼,又改口:“先安排,跟內務府的人說一聲,但五日後再讓人去長春宮下旨,這五日先彆讓徐答應知道,瞞著她進行。”
“是,奴才知道了。”
“哦,朕下朝與徐答應用早膳。”
“嗻,奴才知道了。”
全部吩咐完的康熙這才心滿意足地去上朝,等他上完朝回來與徐氏用膳時,徐氏倒是沒提前昨晚的事,剛睡醒的她隻顧著吃,注意力全在食物上,每次看到徐氏吃得津津有味時,他胃口也跟著好了不少。
“好吃嗎?”
“當然好吃,皇上這的食物通通都好吃,隻可惜我的肚子就這麼大,吃不了全部的食物。”
昨日的肉串被皇上吃了大半,徐香寧是真的餓了,桌上的小籠包,醃鴨脯,炸蝦球通通都很合她的胃口,“皇上,你吃啊,不用管我。”
康熙被逗笑,他哪有管她,他隻是吃飽了。
吃飽後的徐香寧才有空想起昨晚的事,皇上要冊封她為常在,皇上一言九鼎,肯定不會食言,她隻要回去等著領旨就好。
“皇上,臣妾就不在這打擾皇上了,臣妾先回長春宮了。”
“嗯,回去吧。”
徐香寧今日沒看到梁公公,今日是黃公公當值,黃公公對她雖說也尊敬,不曾冷臉,可要說多熱切也沒有,就是不冷不淡,問一句才說一句,多餘的話絕不多說,從不主動透露什麼信息給她,比起梁九功,黃公公顯然對她沒有那麼殷勤。
不是說梁九功對她殷勤,而是梁九功對她隨著皇上的態度而改變,隻是皇上身邊的人,偶爾她過來會向她透露皇上今日的心情,讓她好有個準備,而黃公公既是皇上身邊的人,也是某個嬪妃的人,故而他從不向她透露什麼。
她本想問問冊封的事,見是黃公公當值,便沒有問,走回長春宮。
回去的路上,她想到她即將從答應到常在,止不住地開心,嘴角一直上揚。
“小主,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嬤嬤,昨夜皇上允諾我,封我為常在了。”
張嬤嬤一聽,頓時變得激動,不過礙於在人來人往的宮道,她隻能壓製住喜悅。
“見過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灑掃的宮女行禮。
“起來吧。”
張嬤嬤還想說些什麼時,徐香寧讓她回去再說。
兩人加快腳步回到長春宮,回到她們的房間,門一關,張嬤嬤就忍不住問:“小主,是真的嗎?皇上當真允諾你了?”
“嗯。”
“小主要成常在了。”張嬤嬤樂得合不攏嘴,常在比答應位份高,後宮女子晉封大多是靠子嗣,生下阿哥或公主才有晉封的可能性,自家小主其實侍奉皇上才一年多,又沒有懷孕,沒有子嗣,皇上就晉封小主為常在,可見小主是得皇上喜愛的。
“此事先彆張揚,等冊封的聖旨下來再說。”
“是是是,奴婢曉得的,皇上既然跟小主說了,定是做不了假,小主等著冊封的聖旨下來吧。”
徐香寧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大好。
隻是原本以為皇上今日會交代下去,擬一聖旨應該不費事,可等了一天,她沒等來聖旨,沒等來冊封的消息,隻是傍晚等來侍寢的消息。
不急,她不能太著急,許是還需一兩日,不過侍寢時,她還是很用心,不敢懶怠,聖旨沒下來,冊封的旨意沒下來,一切都可能有變數,她不能讓這個變數產生,更加殷勤更加熱情,腰都快要斷了。
第二天是梁公公當值,她試探幾句,梁公公聽得很茫然,不知她在說什麼,她心想難道皇上沒交代梁公公,她隻能把疑問憋回去。
第三天,還是沒消息,還是她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