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華府壽宴(六) 菜地驚魂……(1 / 2)

最初的一聲聲好疼,很快蔓延成海嘯般的山呼,整個菜地在齊聲喊著:

[好疼!好疼!]

天地間仿佛隻有這一種聲音。

“我該怎麼辦?”

江安澄不知道在問自己還是問這些包菜們,她停下手,隻覺身體像小山一樣沉重,無論如何都挪不動腳步。

[好疼——你怎麼能傷害我們,明明我們都是蔬菜,為什麼要傷害我們。]

[快停手,我們一起舒展葉子,在這裡沐浴陽光。]

一聲聲低語傳入耳中,江安澄不知何時放下了背包,抱著膝蓋坐在了地上。她垂眸看著身邊的蔬菜,抬了抬腳,忽然疑惑道:“為何我的腿可以離開土壤呢?”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生根,外來的可憐蔬菜,快撿起一些包菜吃,把它們當做肥料,你才能長得更好。]

菜簍子裡有不少包菜,江安澄拿出一顆,這顆包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令她口舌生津,張嘴就要咬去。

“不對……我是包菜,為什麼會有嘴呢,我不是應該通過根來吸收營養嗎?”

“可我不是包菜,我是什麼蔬菜呢?”

“什麼蔬菜會有嘴。”江安澄打起了一點精神,腦中忽然想起一個提示——牢記人是一種由肉組成的動物!

對!我是人,我身上都是肉,我不是蔬菜。

想到這裡,江安澄清醒了幾分,總算找回了一些身為人的認知,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采摘包菜是一種逐漸同化我們的過程,潤物無聲,等我們有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江安澄不免感到驚慌,自己還處在危險中,頭腦每一秒都在昏沉,朝著植物認知跌落。

必須要離開菜地,不行,我是植物,離開土壤就死定了。

可惡,我現在的認知狀態,走出菜地可能真的會死,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江安澄這樣想著,心中也有些無助,她不確定解決方法是否在菜地外,或者最開始壓根就不能進入菜地。她咬了咬牙,很快振作起來:一定有解決辦法,一定就在菜地裡。

她雙手撐著膝蓋,抵抗著蹲在地上的本能,環視周圍。

晴日還在采摘,自己先前一直有觀察她,她並沒做過異常行為,聯想她活過多次摘菜的工作,很可能她本身特殊能免疫菜地汙染。且就算是其他原因,她也不會告訴我們。

另一邊,小熊軟糖已經躺在了地上,白嫩的肌膚中長出根須,無數根須穿透麻布衣,紮入土壤中,她像是躺在一張根須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嘴巴大張著,一顆嫩芽從中生長。

顧今臨狼狽的半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一顆包菜,努力在控製自己的欲望。

隊友是幫不上忙了,甚至還得等自己來救,江安澄將目光轉移到身後,光禿禿的土地上,隻剩下長著牙齒的包菜附近還有些綠意。

她隱隱有一個猜想,為什麼菜地裡會有長著牙齒的包菜?

正常包菜隻要采摘,就會改變人的認知,將人變成菜地的養分,這樣奸詐的陷阱根本不需要一個尖齒包菜來保護。相反,尖齒包菜嚇跑了人,還會導致菜地害人的速度減緩。

這樣來想,會不會尖齒包菜與正常包菜的立場相反,看起來最危險的,反而是破局的關鍵。

想到這裡,江安澄感覺一半思維都在渴求水和陽光,情況緊急,她隻能拚一把了。

小鼠胸針掛好,她衝向了最近的尖齒包菜,伸手掐向它的果實。隨著手靠近,包菜葉片旋轉展開,露出鋒利的牙齒,整個果實像一台絞肉機。

用了小鼠胸針後江安澄的速度已經超過了現實世界最快的運動員,可仍繞不開包菜的利齒葉片,白淨纖細的手掌穿花般掠過四五個葉片,卻也被更多葉片包裹。

這不是速度的問題,葉片根本就沒有手能穿過的縫隙,繼續伸手怕是整個手掌都不保。

江安澄發動了罐頭笑聲,伴隨著一聲勉強擠出的笑聲,葉片劇烈顫抖,露出了一條縫隙。尖齒包菜是種詭異的生命,一樣會被罐頭笑聲影響,隻是影響的時間非常的短暫。

但已經夠了,江安澄手一拽,采下了包菜。

離開根莖,包菜上的尖齒像失去營養,不過幾秒就枯萎了,它變得跟普通蔫了的包菜沒有區彆。

采下並抱著尖齒包菜,江安澄並沒感覺到狀態好轉,反而忍不住又坐到了地上。

普通包菜誘惑我吃下,小熊軟糖大概就是服用了普通包菜,那麼尖齒包菜破解菜地汙染的方式,應該也是服用……江安澄心一橫,在包菜上咬了一口。

味道就是普通包菜的味道,但這就是包菜應有的味道。

江安澄迷糊的精神像加了冰塊,她又連著啃了好幾口,思緒漸漸清醒,耳邊‘好疼’的聲音也消失,整個菜地都安靜了下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認知汙染被清除了!果然尖齒包菜能破除汙染。

來不及歡呼,那邊顧今臨已經快撐不住了,她連忙捧著吃剩的包菜到他身邊。

“這,這是什麼?”顧今臨表情像一頭忍著欲望的困獸,但他意誌極強,到這個時候也沒直接吃未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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