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等一下!”江安澄喊道。
女人扭頭, 冷冰冰的眼神似乎等著看她問什麼,然後再轉身離開。
關於扣子的疑惑到了嘴邊, 又被江安澄咽下去。
女人衣服上這枚扣子, 明顯是後來縫上去的,跟其他扣子不一樣,通常這類修補用的扣子, 都是從舊衣服上拆下,然後全家修補衣服都使用它。
那麼就存在兩種可能。
一是,死者張先生去過牧羊人小屋, 這點最可能, 因為扣子旁還有男子短發, 如今一想,張先生確實是一頭短發。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入夜前還是後去的。
二是, 張夫人自己去過牧羊人小屋,這點可能性較低,但不是完全沒可能。
如果是第二種, 自己直接問可能會觸發危機。
想到這裡, 她笑道:“好漂亮的扣子,我先前見張先生衣服上也有,你們感情真好。”
她的話令女人眼神軟化,摸了摸扣子:
“是啊,這套扣子是從他最喜歡的衣服上拆下來的。臨走前, 我把剩餘的扣子都給他縫在衣服上了, 隻留了這一枚。”她語氣惆悵, 轉身離開了神廟。
江安澄瞳孔卻是一凝,果然是死者去了牧羊人小屋。
扣子是臨走前縫的,按照村裡規則, 缺羊者會在晚上神秘失蹤,被灰狼神帶走。
那怎麼會出現在牧羊人小屋中?
“怎麼了,她有什麼問題嗎?”顧今臨走來問道。
“回去告訴你。”
江安澄輕聲道,她不想在狼神廟談論這些。
女人走出神廟,往香爐裡上了根香,江安澄注意到這一幕,多看了兩眼。
狼神廟被大家翻了個遍,沒有其他發現,主持就在旁邊笑眯眯看著,仿佛並不在意他們東張西望的行為。
“沒有發現,我們去偏殿看看。”褚天華提議道。
大家沒有異議,一直待在這裡,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情緒壓抑,還有種說不出的頭脹感。
正要出門,主持卻忽然堵在了門前。
江安澄停下,警惕道:“主持這是什麼意思?”
“各位莫急,按照神廟規矩,拜見完灰狼神,是需要上香才能離開的。”主持拿出一把香:“隻需要虔誠的上香,灰狼神會保佑你們諸事順利。”
“你先前可沒說過這規矩。”
江安澄沒有接香,主持嗬嗬道:
“您當時問有什麼要注意的,可上香隻是傳統禮儀,不值得注意。”
褚天華冷哼道:“我們又不是你們村的人,你也沒提前說,這香我們就不上了,走!”
他一臉莽夫樣子,卻暗中對震哥和江安澄使了個眼色,這主持看著不像厲害的詭異,他們聯手應該能對付。
然而,這時主持卻讓開了路,眼底透露著一絲隱藏很好的惡意:
“不想上香也可以,但彆怪我沒提醒過,直接離開可是會遭來灰狼神詛咒的。”
褚天華:“……”
若主持硬攔路,他可能會強闖,對方這副不在乎的態度,反而讓他害怕了。
僵持片刻,江安澄站出來:“好,我來上一根。”
顧今臨攔住她,皺眉道:“太危險了,可以讓其他人先去。”
他的話被錢水兒聽到,她立刻縮到隊伍最後麵,連連搖頭:“我死都不會第一個去,你們想都彆想!”
拍拍顧今臨的胳膊,江安澄指向門口的巨型香爐,裡麵有一根細細煙氣飄起,她道:
“彆太擔心,我剛才看到張夫人走時上了香,並沒發生異常。我記著她上香的全過程,你們照著我做就好。”
說是這麼說,走到香爐前,她還是暗中準備好了瘋狂包菜和女俠麵紗,瘋狂包菜能減輕汙染,女俠麵紗能對抗詭異物,這也是她敢第一個嘗試的底氣。
當時張夫人上香的過程並不複雜,先用其他香引燃自己的香,然後朝狼神廟拜三下,隨後親手插在香爐裡即可。
江安澄照著過程一步不差的點燃香,拜神廟,最後插在香爐裡。
這一套流程做下來,主持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慈眉善目的表情變得猙獰。
隨著上香完成,江安澄感覺冥冥中身子變得輕鬆許多,剛才神廟中的壓抑和頭脹都消失了。她暗暗驚醒,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汙染影響。
她朝著眾人點點頭。
她的表現和主持的臉色變化,讓大家都有了把握,相繼進行上香。
顧今臨、震哥最先出來,而後是褚天華。
“厲害,還好有小妖你,要是我肯定就隻能莽出來了。”震哥感慨道,他真想知道江安澄的腦子是怎麼長得,怎麼能這麼聰明。
褚天華咳了咳,不太情願道:“確實不錯,本天才承認你的智慧僅次於我。”
他說完,就感覺幾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震哥的眼神仿佛在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