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的態度並不算好, 江安澄和關瑤也能理解。
上過香後，關瑤坐下跟男人聊了聊，對方興致缺缺, 隻有被提問時才會附和兩句。
見男人不願多說話, 她們就起身道彆了, 走時男人坐在沙發像是走神般望著天花板, 也沒有起身送彆。
關瑤輕輕閉上了門, 吐了口氣，整個人鬆弛了許多。
“他們看起來感情不錯呢。”江安澄感慨道。
“是的, 方姐曾經說過，他就是自己通關劇場的精神支撐, 他們從大學起就在一起了……方姐的離開對他的打擊也很大。”關瑤垂眸低聲道。
她認為方姐的死跟自己有關, 心中一直有根消不去的刺，隻能等著時間門緩緩溶解。
“相信他會漸漸走出來的。”江安澄安慰道。
兩人沿著走廊慢走著，此刻天色漸晚, 時間門來到了九點多, 正是小區忙碌的上班族回家的時間門。她們下樓時，一位拾荒老奶奶正抱著麻袋上樓，她衣服漿洗得乾淨, 唯有麻袋破舊了些。
她費力的拉著麻袋, 滿頭是汗，江安澄伸手幫忙扶了一下, 老太太把麻袋抬到了樓梯口，感謝的說道：“多謝你了小姑娘，真是好心人啊。”
“順手而已，您這身體真不錯，這麻袋可不輕呢。”江安澄不是客氣, 而是這麻袋分量真不輕，裡麵怕是收了鐵製品。
“我這身子骨老了，要不是有老神仙保佑，就隻能撿撿塑料瓶了。”
“老神仙？”江安澄腳步一頓。
老太太一拍手：“哎呦，看我這嘴，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搞這套……迷信嘛，我也是圖個心理安慰。”
“不不，我很興趣。”
江安澄追問，老太太露出為難模樣，顯然不太想說。
江安澄見狀，咳了兩聲，做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奶奶，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天天生病，中藥喝了不知道多少，您說的老神仙要真能治病，我也想拜訪一下。”
見這小姑娘花容月貌，眉眼可人，老太太想了想，湊到耳邊小聲道：“平春小區402號，每周五淩晨12點，老神仙都會來講仙法，你想來就來吧，消息可不要到處傳，不然老神仙會生氣的。”
“謝謝，您放心，我一定不和彆人說，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嗎？”江安澄說道。
“不需要。”老太太搖搖頭，不再多說，拖著麻袋走了。
關瑤在一旁看著，眼神有點怪異，選中者的身體素質就不用說了，自己比專業運動員都強多了，安澄就算隻通關過一兩個劇場，身體也好的驚人。在老太太麵前扮柔弱，真不愧是安澄啊。
“你真打算去見什麼老神仙嗎，聽起來就很危險，自從樂園出來後，對這些奇怪的信仰都得萬分小心。”關瑤提醒道。
江安澄失笑道：“我去乾嘛，遇到這種事肯定報警啊，我打算舉報給異常調查局，萬一他們真抓到□□，我應該能拿到舉報獎勵吧。”
嗯，江安澄還是被深藍內網裡高額的賞金迷惑了雙眼……
關瑤嘴角一僵：“那倒也是。”
幸福小區的環境遠不如它名字好聽，夜晚的天色下，臟亂嘈雜的樓裡滿是煩惱。
有的家庭在吵架，有的家庭在為錢哀歎，有的家庭死氣沉沉，廊外行人聽著心情煩惱，杭都這樣的大城市從不全是光鮮亮麗，像幸福小區這樣的地方也不少。
“這小區好像沒有巡查小隊。”關瑤望著淅瀝的小區路燈道。
江安澄停在樓梯出口，指向一樓走廊儘頭：“大概這裡的選中者沒有時間門做巡查吧。”
關瑤順著方向看去，儘頭有位農民工打扮的大叔，穿著件破舊POLO衫和工裝短褲，正在欄杆前打電話，即便離得很遠，但她集中聽力隱約能聽清對話。
“你下來打什麼工，你就在家照顧孩子就好，女兒今年中考，正是人生關鍵階段，沒人管著她能學好嗎……”
“我說了我不累，上個月錢少那是有工友生病我借給他錢了，等下個月他就還我了。”
“哎哎，好女兒，爸爸想你了……你瞎說什麼，你現在該好好學習，還輪不到你操心錢！你們娘倆就好好在家呆著……好好，等你考上大學了，我就不去工地了，回家找個清閒工作。”
……
聽著是位農民工在和家人聊天，關瑤多看了兩眼，目光集中在了大叔麵前的欄杆，鑄鐵欄杆上有個清晰的掌印。
“那印子跟他手掌大小一樣，他是選中者。”江安澄低聲道。
低級的選中者在現實中也隻是身體好些，照樣要為了生計發愁，幸福小區的選中者上班到這個點，疲憊之下又怎麼可能組織起一個巡查小隊。
說到底，官方若是不撥款給巡查小隊，就算在富有的小區裡，這個政策也很難維持下去。
不過這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兩人離開了幸福小區，在小區大門前打車。
出了小區，路上人反而變得少了，由於樂園帶來的不安感，這個點就隻有下班和吃夜宵的人還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