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ria雷守往日整齊的純黑製服不翼而飛,上身襯衣扣子半開,下擺全在外麵晃蕩,下身雖然還穿著製服褲,腳上卻踢著雙拖鞋。
加上他看上去醉得快神誌不清,其實休假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澤田綱吉瞅瞅全身上下寫滿“愜意”的Varia,再瞅瞅己方一路“翻山越嶺”的狼狽,混著十分無奈的怒火從心裡直衝腦門。
他在心裡大叫“裡包恩”,在想象裡把小嬰兒按在地上狠揍——倒沒有真得對裡包恩生氣,彭格列十代目已經習慣被折騰了——如果不是打不過,誰不想揍一頓裡包恩呢?
喝醉人的大腦容易斷線,列維在他們開門前顯然是要去乾什麼,但現在這個人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兩眼放空。
獄寺隼人十分驚訝,Varia成員完好無損還有心情休假這個事實,與他收到 “Varia被關押在意大利”的消息完全衝突。不過那些細枝末節都可以先擱置一邊,他突然“哇啊”一聲,湊到澤田綱吉身邊小聲說:“十代目!Varia那群家夥也在這裡的話,我們還能住在這裡麼?感覺很不妙啊!”
“是啊,綱。”山本武把行李撂在地上,三個人、三顆腦袋挨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們之前還打過一架,你確定裡包恩讓我們住在這裡?”
澤田綱吉非常勉強地笑了兩聲:“如果說之前我還懷疑裡包恩在古堡裡安了什麼機關,現在看到Varia,反而能確定他確實是想讓我們住在這裡……”
他老師的一貫手段:不讓學生活,不讓學生死,讓學生生不如死。
“隻是借住而已,應該沒問題吧!”抱著藍波、扛著兩人份行李走完全程,笹川了平依然中氣十足,和虛弱的彭格列十代目形成鮮明對比。他扭了扭手腕,興奮地向列維發問:“路斯利亞是不是也在這裡?”
“大哥啊——”澤田綱吉馬上試圖讓十代晴守控製音量,生怕把某個可怕的人給吸引出來。“我們可是剛剛才和Varia打過一架啊!”
“喂——!列維!動作也太慢了吧——”
餐廳大門被猛然打開,Varia作戰隊長人未到,聲先至,銀白色的頭發被後方燈光照得發亮。Squalo在外人看來放鬆得過分,製服沒穿,武器沒帶,連被派出來催人都不顯不耐煩。
上一秒,他帶著笑,金屬色的眼睛掃過大廳,噪音不斷從身後餐廳中傳來;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地關上門,給十代們展示了一把什麼叫笑容一秒消失術。
澤田綱吉被Squalo嚇得不清,有一瞬間Squalo的表情甚至比他更驚恐。
Varia作戰隊長氣勢洶洶大踏步靠近,同時試圖用眼神謀殺彭格列十代目。
他幾乎要貼到澤田綱吉臉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輕聲細語地質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額,哈哈……”彭格列十代目有苦難言,就算他交代這是裡包恩的安排,恐怕Varia也不會認,最後的結果還是被趕出去睡野外。
“喂!離十代目遠點!”獄寺隼人馬上用自己把首領和外人隔開,把炸藥捏在手心裡。“我們才要問這句話,叛徒!你們不是應該呆在彭格列受審麼?”
Squalo用力地“哼”了一聲,並不是很想跟什麼都不清楚的小鬼打交道。“這是Varia和九代目之間的事情。”他乾巴巴地解釋了一句,然後迅速開始趕人。“好啦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相乾的人快點給我出去!快走!”
此時天已完全黑透,月光不僅沒衝淡林中的黯淡,反而給萬物覆上一層不詳的蒼白,加上隨風搖晃,“群魔亂舞”的陰影,還有耳邊時不時傳來不知名動物發出的聲響,怎麼看怎麼恐怖。
恐怖到澤田綱吉能頂著對Varia凶殘手段的深刻印象,扒著門討價還價:“等等……!天這麼黑,我們能上哪裡去啊?就一晚,就住一晚我們明天就走!”
“不行!要是讓BOSS發現就糟了!趕快滾!”Varia作戰隊長一邊小聲吼,一邊抬腳打算踹人。
護著首領的獄寺隼人氣急:“手下敗將神氣什麼!”倒是山本武攔下試圖出手的嵐守,頂著Squalo踹人的壓力試圖交涉:“Squalo,是裡包恩安排我們過來的——”
雖然雨守也不清楚小嬰兒和Varia之間的關係,但總看獄寺隼人對他十分尊敬的樣子,萬一有用呢?山本武躊躇片刻,揚起笑容猶猶豫豫地說:“古堡這麼大,肯定有空閒的房間。你看,雖然我們之前有過一些衝突,但是……”
他不提還好,提了Squalo更火大,看小孩們越看越不順眼。“嘖,那個矮子!” Varia作戰隊長不忿,也許裡包恩的名字或多或少有點用處,最終澤田綱吉一行人還是被放了進來。
Squalo轉身回餐廳還不忘語氣凶狠地警告:“不準亂跑!”如果語氣能具象化,估計彭格列十代目身上已經插滿刀子了。
沒等走出幾步,斷線的Varia雷守終於重連。列維指著澤田綱吉,結結巴巴但是聲音巨大:“你,你是日本那個小鬼……我,我要告訴BOS——嘔嘔嘔!”
“你想死麼!”Squalo收回膝蓋,剛才沒踹出去的現在痛擊同伴胃部,本就喝得差不多的列維直接趴到地上大吐特吐。“臟死了!”
十代們看著列維,齊齊後退一步,很難不讚同。
他們目送銀長直男士像陣風一樣刮到餐廳門口,打開一條縫隙閃身進去,片刻過後又拉出另一位銀長直男士。
琴酒幾乎是被Squalo從椅子上直接薅下來的。
雲守已經摸清了Varia每次聚會總會發展到鬥毆或者鬼知道什麼混亂事件的規律,早早就占住離出口最近的位置,準備見勢不妙馬上遠離現場。不過這也導致他被二代劍帝挾持,來不及反抗就被一路拖到門外。
他甩開Squalo的手,不耐煩道:“乾什麼……!”墨綠色的眸子隨即掃到站在大門前的一群人,於是未出口的話全變成一聲“哦。”
其實對於Varia,被揍和揍彆人都是家常便飯,不至於因為挨了中學生一頓打就結仇。但鑒於此次失敗對Varia現任BOSS來說過於深刻,現在讓他和澤田綱吉見麵,無異乎在XANXUS的底線上跳芭蕾,場麵分分鐘慘不忍睹。
琴酒覺得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兩位首領可以勉強和平相處,至於現在?嗬嗬。
每一位Varia乾部都深刻認識到此事,於是雲守轉身就想走,不是回餐廳,而是趕緊從這個古堡出去。
見狀Squalo伸手就去抓那頭長發:“你給我站住——唔!”
琴酒一肘子直接擊中Squalo的鼻梁,遭受痛擊的人不僅沒鬆手反而加大力度,雲守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被揪下來了。他也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從Squalo腦側撈到一縷就用力拽。
“……放手!”Squalo咬牙,自己手上不鬆卻讓對方先鬆。琴酒冷笑,作戰隊長用多大力他用多大力。
兩人另外一隻手也不閒著,可惜在頭發受製於人的情況下,動作不可能太大,最後就變成雲守手臂卡著雨守的脖子,向前發力試圖讓雨守窒息,而雨守手掌死死掐在雲守手腕上,恨不能直接扭斷。
澤田綱吉目瞪口呆,雖然他早就意識到Varia是一群怪人,但眼前分分鐘內訌的場景顯然再一次刷新了彭格列十代目的認知。
“那個……呃……”他手足無措,直覺告訴他不應該多管閒事,但作為局外人卻莫名的尷尬讓他不得不試圖出聲。
獄寺隼人憋著笑,迅速掏出手機抓拍了一張。
就在兩個成年人互相對對方頭發施暴時,終於有人打破了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
“琴醬,Squalo醬,你們怎麼還……”路斯利亞從餐廳門後探出頭,本來嬌羞的語氣在看清廳內場麵時馬上變成轉成尖叫。“你們在乾什麼!快住手——”
Varia晴守甚至都沒多關注門口的十代們。他迅速衝到琴酒和Squalo麵前,舉著手試圖讓兩人分開,語氣痛心到仿佛被扯頭發的是自己:“快住手!好不容易才保養成這麼美麗的樣子,不要對頭發這麼粗暴!”
路斯利亞仿佛在哄小孩:“要打也換個方式嘛!我數‘一二三’你們一起鬆手好不好?一,二,三——”
Squalo和琴酒同時鬆手後退。Squalo吸著冷氣,死命揉著腦袋側麵,無視路斯利亞“這樣會折斷發絲”的噪音,眼睛幾乎要冒出火。琴酒哼了一聲,扶正被剛才動作帶歪的帽子,手在頭上停留的時間稍久。
看到兩個人終於不再折騰頭發,路斯利亞才有機會向十代們打招呼。“你們好啊,小夥子們。”他特意衝笹川了平飛了個媚眼,可惜戴著墨鏡誰也看不見。“怎麼到這裡來了?難不成是因為思念人家……”
“不是啊!是澤田家的小嬰兒讓我們來這裡的。”笹川了平大咧咧地接話,話裡有種躍躍欲試。“路斯利亞,原來你沒事啊!之前我們的比賽被打斷了,這次說不定應該可以好好較量下了!”
Varia晴守笑得溫柔,語調有些苦惱地說:“好啊,我也想和小哥你再較量一次。不過,如果這位小哥被BOSS發現了,恐怕他又要生氣了。”他點點澤田綱吉,又衝琴酒說:“行行好琴醬,趕快打電話給裡包恩讓他把人帶走吧,人家可不想再被BOSS揍了。”
“不要那麼叫我。”琴酒反駁一句,還是掏出手機默默撥號。
澤田綱吉想湊上去看裡包恩的號碼,轉念卻又在奇怪為什麼一個小嬰兒需要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