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綁架事件 人生處處充滿巧合(2 / 2)

“這算不算升職的前奏?”在無人注視的瞬間,綠川景自嘲地提起嘴角,又在下一秒恢複成往日的溫良表情。

他將車停在規定位置,之後按照規定的路線步行至約定地點。那裡是路邊尋常的一間車庫,那種平時沒人會有興趣朝其中看一眼的尋常。

按照之前的經驗,他進去會看到一輛車,然後隻管開著車就走就行。不過這次顯然不同,車庫的小門前站著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在綠川景靠近時目露凶光。

年輕人心想:這可不對。這不像組織的作風。

綠川景狀似緊張地摸摸後頸,借著動作迅速打量著周圍的景色。缺乏光照讓環境難以辨認,不過他還是靠著優秀的記憶力,發覺附近似乎是某個幫派的地盤。

接下來的搜身,外加不相乾的人在場更讓某個猜測浮上心頭:任務可能出了些……變化。

他順從地接受檢查,壓低視線隻管悶頭跟著人走,一副除了工作什麼都不關心的聽話模樣。

進入車庫後,帶路人自覺離開,狹小的房間裡就剩下綠川景和另外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

“你就是這次的司機?”其中一個抬眼隨意打量著他,走過去將貨艙門打開,朝裡麵努努嘴。 “來驗驗貨吧,沒問題就早點出發。”

另外一個直直盯著綠川景的反應,在看到他臉上因裡意料之外的“貨物”而變得難看的臉色後,才挪開視線。

就算心中隱隱猜到自己在乾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默默當個“無知”幫凶和親手經曆的心情自然不同。表現出抗拒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對方麵不改色,那反倒會令人多加注意。

十幾秒後,二人設想中的拒絕和接受都未出現,隻聽見年輕人發問: “那兩個女孩兒是怎麼回事?”

視線範圍內一共7個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其中5個俱穿著同一款式的亞麻衣服,唯獨外側的兩位年輕女性穿著十分常見的日本校服。

低調是組織的一貫行事準則,而涉及到人口買賣這種,其實選擇某些不太和平國家的人最好,畢竟混亂之中少了誰都不意外,既安全又省事。但這兩個女孩兒從衣著看明顯是本地人,綠川景覺得組織的人應該不會有那個閒心,特意給貨物換上成套校服,她們很有可能就是附近哪所學校的學生。

既然那5個都能從彆的地方買,何必要在本地找2個多生事端?

綠川景想起之前在門外負責搜身的人,他們身上沒什麼明顯的標誌,但動作嫻熟,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有主的地方,主人肯定很難接受其他勢力在自己地盤上乾些不可控的勾當。

那麼最可能的情況:眼前這兩個人,因為不知名原因“報銷”了兩個“貨物”,為了不被組織懲罰,私自聯係當地幫派成員,綁架兩個無辜民眾充數,並指望他這個新人去背這個鍋。

“這批貨應該是這樣的麼?”他反過來打量著理論上的“前輩”,語調很平靜,但是個人都能從那其中聽出懷疑。 “我接到的命令是運送這批貨物,保證貨物完好。”

綠川景特意在“完好”兩個字上加重語氣,剛剛還氣定神閒的兩個人突然有些慌亂。

男人硬邦邦那地回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覺得貨物有什麼問題。”而另一個連聲催促: “我們接到的時候就這樣!快點開車走!”

“我被叮囑過,行事要謹慎。”發現對方的變化,綠川景底氣更足。他皺著眉,擺出上班族那種“既可以也不可以但是我說不可以是因為我不想擔責任”的甩鍋樣子。

“如果貨物有問題,我是不會接手的。”他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我需要向上邊彙報情況——”

突然一把槍頂在頭上。

“你敢!”男人麵色陰得像是馬上要下雨,他用槍用力戳著年輕人的腦袋。綠川景隻得慢慢轉過手機屏幕,讓對方看清自己還沒來得及撥號。

男人的同伴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有些不滿,畢竟還是要靠綠川景來送貨,隻是他們都沒想到這個第一次接觸這些事情的人會察覺到不對,掏出槍更是讓事情失去挽回的餘地。

持槍的男人抽過年輕人的手機,順手揣進自己兜裡。他稍微退開些,示意綠川景站到一邊,同時對同伴說: “我們親自去向組織解釋!”

“貨物都在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控製的。至於你——”

被槍口對著,綠川景渾身肉眼可見的緊繃,仿佛被拉開的弓,而他就是那根箭,隨時都有可能行動。

隻不過這個行動,在男人心裡就是朝外逃跑罷了。

“——你就暫時留在這裡吧。”最終,或許是不想再節外生枝,他還是選擇留年輕人一條命,現在送貨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什麼的都要朝後靠。

從外喊來一個人來看住綠川景,兩個人開著車揚長而去。而年輕人在幫派成員的瞪視下,十分無奈地找了個角落裡坐下,垂著頭,讓外人看不清表情。

自然下垂的頭發擋住了神情,眼神中的溫情蕩然無存, “綠川景”的皮囊仍在這裡,內裡卻仿佛頃刻間換了一個人。

當你必須達成某個目的,已經預料到期間會犧牲很多,他不會因為必須被犧牲的而遲疑半分,但如果能阻止某些事情發生,阻止某些無辜生命逝去,那他也必定要去阻止。

如果為了拯救無辜而放棄無辜,豈不是本末倒置?

何況,兩位“前輩”留下了太多紕漏,這把火,他有至少8成的把握燒不到自己身上。

綠川景——諸伏景光,日本公安潛伏進阻止的臥底——慢慢將手伸進口袋,擺弄著藏在縫隙裡的小小信號發射器。

他想要救那些人。

23日,22:01。

澤田綱吉和笹川了平前後腳衝進警察局,連氣都還沒喘勻,上氣不接下氣就拉著接待警員要說話。

“我,我的朋友……!”彭格列十代目話都說不利索,不知道是累得還是急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旁邊的笹川了平也沒好到哪兒去,少年像是從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是汗,臉色漲紅,明顯是跑了很多地方。

接待員趕忙站起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安慰道: “彆急,小朋友,有什麼事慢慢說。”

笹川了平終於把氣咽下去,一嗓子吼出來: “我妹妹失蹤了我怎麼可能不急!!!”

“是啊!”澤田綱吉在一旁跟著吼。 “還有我的朋友!兩個女孩子到現在也沒回家,誰也聯係不上!”

雖然見過很多年輕人玩離家出走的把戲,但見他們神情焦急,接待員還是趕緊把情況通報給對應科室的值班人員。半分鐘後,兩個少年爭先恐後地衝進對應的辦公室,七嘴八舌的說起情況來:

剛開始誰都沒太在意,雖然兩個人都是乖乖回家的類型,但是年輕人心血來潮在外麵逗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又或許是被什麼突發情況絆住了腳,連笹川了平也隻是疑惑。

但隨著天色漸暗,家裡人才逐漸發覺不對,隨即打電話聯絡了一圈人,在都沒有孩子的下落時才慌了神,連忙發動親戚朋友去找。

彭格列十代目一馬當先,連帶著十代們都通通跑上街,試圖尋找女孩子的身影。(他們甚至懷疑過是不是之前安布魯傑的殘黨,但經過裡包恩確認,至少澤田綱吉家附近都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出沒。)

綜合下來分析,這更像是偶然事件,誰也想不到的倒黴事突然降臨。於是,在外奔波近一個小時無果的二人,像是才想起俗世慣例,不約而同地衝向警察局。

值班的女警官神情嚴肅,認真聽著他們說得顛來倒去的情況。片刻後,女警官稍微抬起手,製止了少年們無措的話。

“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我會儘快到那附近去調查。”她看了眼外麵已經黑透的天色。 “請你們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及時聯係你們的。”

笹川了平忍不住說: “我也要繼續……!”

女警官打斷了他的話: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還是交給大人來辦比較好。”她看到對方臉上的不安,頓了頓,還是軟化了語氣說: “你當然可以繼續找你的妹妹,但必須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最後澤田綱吉對著女警官千恩萬謝,拉著笹川了平準備再去彆的地方找找。雖然很可能無功而返,但誰也沒辦法在重要的人失蹤時,還能心平氣和地在家等消息。

“拜托你了——”他看向女警官戴在胸前的名牌,念出上麵的名字。 “——庫拉索警官。”

特殊犯罪搜查一係,警部補,庫拉索。

銀發異瞳的女人點點頭,回答: “請放心,你的朋友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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