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清氣朗,碧空如洗。沈秀換上國子監書童專用淺藍衣衫,戴上麵紗,準備與司馬燁一同去國子監。
司馬燁:“為何戴麵紗?”
沈秀:“我是良家子,不太想讓彆人知道我做過奴才。”
聞言,司馬燁沒再說什麼,允了她戴麵紗。
沈秀戴麵紗倒也不是真的怕彆人知道自己做過奴才。隻是怕遇見男女主。
男女主就在京中,誰知道她會不會又遇見他們。是以,她出門必須得戴上麵紗或是冪籬。
出府,步至馬車前,馬車車門上嵌著精美的花紋,四麵裝裹著昂貴的絲綢,精雕細琢的窗牖被一簾紫色縐紗遮擋。
沈秀沒見過這麼奢華精美的馬車,她默默欣賞一番,趕緊踩上馬凳子,上馬車。
車廂裡很寬闊,鋪著絨毯,內置一小案,點著沉水香。馬車平緩地在道路上行駛,沈秀微微掀開簾子,去瞧窗外。
這會子許多人還在夢鄉裡,但早市已經熱鬨起來。水飯,炊餅,胡餅,環餅,酥酪,櫻桃煎,烤肉串,各式各樣的吃食,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一陣陣香味撲騰進馬車裡,沈秀咽嗓子,才吃過早食未多久,她又餓了起來。
前方有人群聚集,車速慢下來。沈秀看到一小攤上,小販將到成茸的魚肉夾進切成刀片的筍片裡,掛糊油炸。
滋滋滋滋,油花呲啦響!很快,油炸過的筍香和魚肉鮮味鑽進她鼻子裡。她狠狠一咽唾液,腦袋伸出窗外仔細瞧。
司馬燁問:“你在看什麼?”
沈秀指向窗外,“殿下,那是什麼吃食?”
“魚筍夾子,沒吃過?”
“錦州沒有這樣吃食,看起來挺好吃。”
司馬燁轉頭,吩咐馬車外麵的侍衛,“去買兩包魚筍夾子。”
“是,殿下。”
很快侍衛買來魚筍夾子。司馬燁接過熱騰騰的油紙包,遞給沈秀,“吃吧。”
沈秀猶疑地看他一下,接過魚筍夾子。
魚筍夾子冒著熱氣兒,外表炸得金黃油潤,濃濃的筍香和肉香爭先恐後竄進鼻子裡,她輕咬一口。
牙齒縱向劃破魚筍夾子,外酥裡嫩,鮮濃味美。筍子和魚肉搭配在一起香烹,極極其美味。沈秀雙目彎成月牙,“真好吃。”
注意到司馬燁在看她,她將魚筍夾子遞過去,“殿下要不要嘗一個?”
“你自己吃。”
她便縮回手,繼續吃。一路吃吃停停,大概一刻多鐘後,馬車抵達國子監。
國子監前佇立著兩棵大樹,一棵蒼勁,一棵蔥蘢。大樹後方,恢宏氣派的國子監大門呈正朱色,門下門檻極高。
一進門,碩大高聳的聖人雕像落入視野,踩著鋥亮的大理石台階,越往裡走,愈發幽靜。
小道兩旁的假山重重疊疊,偶爾出現幾聲清脆的鳥鳴。石橋下的水池鋪滿了綠荷,高處湍入的流水汩汩流淌,淙淙之間,花草木香氣淡淡彌漫。
穿過淺淺淡淡的花草木香氣,雕梁畫棟的亭台樓閣漸漸進入視線裡。沈秀悄悄環顧四處。
四處曲徑通幽,石橋流水,綠水潺潺,柳堤彎彎,瓦當素雅,庭廊秀美,花窗精巧,水景柔靈,假山俊秀,翠竹鬱蒼,閒花似錦。
若有相機,沈秀真想把這裡拍下來,回去好好欣賞。國子監不愧是西陵最高學府。她在心裡默默喟歎。
穿過亭廊,拐過曲齒朵樓,還未抵達講堂,一道聲音叫住司馬燁,“阿燁!”
穿著深藍色學子服的司馬朗大步走來,“阿燁,你來了?”發現司馬燁身側的沈秀,他揚眉,“女書童?阿燁,你怎麼換了個女書童?”
通常情況下,女子才會用女書童。
司馬燁:“我想換就換。”
“為何戴著麵紗?”司馬燁目露好奇,“莫非貌醜,不能見人?”
司馬燁頓時被激怒,“你說誰貌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