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菜端上桌。沈秀執筷專心吃飯。
魏朝清給她夾了一塊辣香酥魚。司馬燁, 司馬朗以及魏長生也給她夾菜。她看著碗裡堆積起來的菜,道:“我自己夾,自己夾。”
另一邊桌上, 一白衣男子打量著明黃羅裙的美人, 不禁喟歎:“芙蓉不及美人眸啊。”
他旁側, 青衣男子也跟著讚歎,“是啊, 我大抵是遇見了我的夢中……”他話還沒說完,眼角餘光觸及斜對麵沈秀的臉。
稍微一閃神, 他沒把後麵的話說完。
白衣男子:“夢中神女?”
青衣男子喃喃:“不是, 她不是……”他直勾勾地盯住沈秀, “這、這才是我的夢中神女。”
沈秀吃著吃著, 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在她身上逡巡。她掃視周圍。
周圍有幾個男的在看她。為何看著她?她摸出身上的小圓鏡,對鏡照了照。臉上並未有什麼東西。
她腦子轉了轉。
或許是因為魏朝清和司馬燁兩兄弟個個相貌出眾, 就連五官還沒長開的魏長生都是很出眾的長相, 而她一個相貌普通的人插在他們之間, 略微有些突兀,所以引人注目?
大抵是如此。她想定之後,剛把小圓鏡收回懷裡, 忽而聽到司馬燁一聲厲叱,“看什麼看!再看將你們眼睛挖下來!”
他在罵周圍看著沈秀的男人。
這些男人見司馬燁一身貴氣,氣度不凡, 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便不敢再看沈秀。
司馬朗也跟著狠狠瞪了一圈看沈秀的男人,他冷哼一聲,又給沈秀夾了塊羊腿肉。
飯畢,沈秀一行人上馬車, 繼續趕路。沈秀上了馬車後,掀開簾子,倚在窗邊觀街景。
臨近京城的州城雖沒有京城繁華,但也很繁華。發現在街邊賣飾品的樓蘭女,沈秀腦海裡閃現出方才在河麵上見到的樓蘭美女。
隻露出一雙眼睛,便能窺探出其驚心動魄的美,不知麵紗下麵,是怎樣一張絕色容顏。
沈秀又想起了謝扶光。謝扶光也是極美的。他的美是精致漂亮如曼陀羅花,是西陵漢人的美,而方才那位樓蘭美人,高鼻深目,異域風情,是樓蘭吐火羅人的美。
一個是漢人,一個是吐火羅人,他們兩人似乎是兩個人種的審美至高點。若要相比起來,兩人長相不相上下,隻是美的不同而已。
思及謝扶光這人,又想起他已經死了,沈秀忍不住笑出聲來。
司馬燁見她看著街道滿臉是笑,他說:“這裡比不得京城的繁華,錦州城連這裡都比不上。你若待在京城,日子會過得更好。你可以待在京城,我給你安排住處,然後將你爹娘接過來。”
“京城消費,呃,我是說,花費,京城物價比錦州城高很多,花費很大的,我們家還是待在小州城裡日子才過得好。”
“你隻要嫁給我,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有什麼樣的日子。”
沈秀語塞,她搖搖頭。司馬燁又道:“或者我也可以給你爹娘安排職位,月錢保證比你爹娘賣豆腐賺的錢多,保證你們一家能在京城日子過得滋潤。”
“錦州是我的家鄉,是我家的祖籍地,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不會離鄉的。”沈秀語氣堅決。
司馬燁沉默下來。見司馬燁沒說動沈秀,魏朝清和司馬朗暗地裡歎息。
魏長生揪起小嘴,悶悶不樂。若是姐姐願意留在京城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經常見到姐姐了。
怎樣才能讓姐姐留在京城,最好是留在他身邊?魏朝清腦瓜子使勁地轉。
馬車行至黃昏,一行人停下來吃飯休整片刻。在馬車裡吃了飯後,沈秀下車,出來轉轉。長時間坐著,下半身有些僵硬,她活絡著四肢,踢踢路邊的小石子。
這裡是官道,兩麵是山,周圍沒有人煙。沈秀走到侍衛身邊,道:“得小心周圍有沒有野獸。”
之前她在野外遇到黑熊,野豬和熊貓,萬幸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侍衛:“區區野獸而已,姑娘不必擔憂。”
沈秀猶疑,“你打得過大老虎嗎?那種很大很猛的大老虎?”
侍衛忍俊不禁,“我隻出一成內力,一拳便能砸死大老虎。”
內力?一成內力便能一拳砸死大老虎?沈秀想起謝扶光不動手,就能輕而易舉殺死胡刀他們。她咂嘴,很是羨慕謝扶光和侍衛的武功。
等她回錦州安頓下來後,她一定要找師傅學武。就算之前英姐說她沒有好根骨沒有好資質,她也要學!
另一邊,魏長生拉拉魏朝清的長袖,“舅舅,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
魏長生將魏朝清拉到一邊,小聲低語,“舅舅,你之前不是說過,姐姐有念書的天分嗎?你要不收她為弟子?”
若舅舅收了姐姐為弟子,姐姐就要天天在舅舅身邊學習,就可以天天待在他和舅舅身邊啦!
“不行。”魏朝清不假思索。
“為什麼?舅舅你看不上姐姐的天分?你看不上姐姐,覺得姐姐不配當你的弟子嗎?”魏長生鼓起腮幫。
“不是。”
“那為什麼!”
魏朝清皺眉。他絕不能收沈秀為弟子。若他與她成為師徒,往後便絕無可能成為……
這是大逆不道,違逆人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