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她顫顫道。
月摩珈:“你何時解開我身上的邪術,我何時就放過你。”他走過門檻,原地起飛。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們搞錯人了!”沈秀還在為自己辯解。
那須羅紅褐色的眼珠在她臉上轉了轉,嘴裡嘀咕了一句吐火羅語。她沒聽懂,但聽出來褐發樓蘭女也是男子。是一個更年輕一點的樓蘭少年。
他拎起她,輕輕一抬腳底,也飛起來,緊跟在月摩珈身後。
驟然的失重讓沈秀顧不得恐懼,頭暈起來。
“站住!”下麵院子裡,暗中保護沈秀一家人的暗衛飛上屋頂,“放下她!”
暈乎乎的沈秀心裡一喜,以為自己有救。
月摩珈飛在空中,俯視屋頂上的一乾暗衛,他像是在俯視幾隻螻蟻,睥睨著暗衛們。
他輕輕一抬濃長的睫毛,暗衛們便紛紛摔下屋頂。
沈秀臉色一僵,慘白起來。他怎麼跟謝扶光的武功一樣,手都不動就能殺人!魏朝清說過,保護她的這些暗衛可是大內高手。
可月摩珈竟不廢吹灰之力殺掉了所有人。
她瞪著雙目。那須羅又身體一動,跟上繼續飛行的月摩珈。
月光下,月摩珈的頭紗與裙袍往後飄,輕盈地在月光裡穿梭。
沈秀望著飛在空中的月摩珈。飛了好久也不見他停下來。真是輕功了得。
她往身後轉,看看拎著她的那須羅,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她怕那須羅突然鬆手,那樣她會摔成一張飛餅。
也不知飛了多久,他們直接飛進城北一家客棧的房間裡。進了屋子,月摩珈盤腿打坐,閉上雙目。
而那須羅直接將她仍在軟塌上。他也打坐閉目。
她癱在軟塌上,喘了好半天的氣。他倆也不捆綁她,就這麼把她扔在榻上,兩人還閉著眼睛,她大著膽子,下了塌。
剛走到門口,背上傳來一陣吸力,她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一飛,又回了榻上。
月摩珈冰冷的藍眸落在她身上,“再敢跑,我會砍掉你的雙腿。”
她一抖,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敢了不敢了。”連忙背對他們,乖乖巧巧地睡在榻上。
她蜷縮起身體,抓緊軟塌上的被子。
這是一場夢,一定是一場夢。她告訴自己。然而指甲快要刺破手掌心的疼痛告訴她,這並不是一場夢。
她被兩個武功高強的樓蘭高手給抓了。藍眼男子,說什麼她對他下了蠱下了邪術,讓她解開蠱和邪術。
可她根本就沒做他所說的事。他抓錯人了!然他不信。
她深深一呼吸,緊張忐忑,恐懼害怕,還有對那群暗衛們的愧疚痛苦,各種情緒翻飛。
聽到外頭打更人在打更時,她才知這時已至醜時。再有一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她再次深呼吸,嘗試讓自己入睡。無論如何總得休息好,保持精神體力,這樣才有力氣反抗和逃跑。
慢慢平靜下來時,她還是無法入睡,她數綿羊,在心裡給自己唱催曲,最後不知怎的,腦海裡閃過月摩珈的藍月銀鞭。
雕刻在梢柄上那樣精致繁複又華麗的藍月亮,是樓蘭的圖騰。
樓蘭信奉月神,王氏為月氏。這是她從魏朝清書閣裡的遊記裡看來的。
這個世界的樓蘭與她在現代世界所知的樓蘭很不一樣。現代世界的古樓蘭,圖騰好像並非藍月亮。而且她所知的古樓蘭也沒這個世界的樓蘭那麼強大。沒強大到能和同樣強大的中原王朝直接抗衡鼎立。
接著,又想到月摩珈高超的武功。他和謝扶光誰更厲害?他能不能打得過謝扶光?
不過謝扶光已死。這種比較也沒有什麼意義。
但她實在睡不著,思維不斷發散,還是忍不住去想,若是月摩珈與謝扶光對上,誰更厲害,誰會贏?
一個武功高強的冰冷狂狷異域高手,一個同樣武功高強的優雅禮貌瘋批,他倆誰更厲害?
想著想著,她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讓自己清醒一些。都這時候了,她還有心情想這些!趕緊睡了保持精神體力吧。
翌日再醒來時,沈秀環顧四周。月摩珈已不在房中。
那須羅拿來一個包袱,用土火羅語說了一句話。
她沒聽懂,“什麼?”
他意識過來,用漢語道:“穿上。”
她打開包袱,裡麵裝的是樓蘭女子的橙色裙紗。他退出屋子。
不甚熟悉地穿上裙紗,她把頭發半綁起來,戴上流蘇額飾,戴上頭紗。
打量幾番鏡中的自己,她有點彆扭。一個漢人穿上異族服飾,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就像看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穿漢服一樣彆扭。
她穿好後,那須羅進屋,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麵色微怔,隨之紅褐色的眼珠轉了轉,輕輕嘀咕出一句吐火羅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