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鼻子,“我實在是沒聽清。你方才說了什麼?”
“我說,你學得很快。”
沈秀拱手,“還是師父教得好。”說著她跨入門檻。
“妹妹!”身後傳來衛風的聲音。
沈秀轉過身,便見衛風搖著扇子走過來,“妹妹,我來教你輕功了。”
葉雲川斜衛風一眼,沒理他,直接進入大門。
練武場上,葉雲川拿著劍,手把手親自指導沈秀。
衛風站在邊上,見葉雲川把手放到沈秀身上,他怎麼看怎麼覺得葉雲川的手礙眼。礙眼到,恨不得拿刀把他的手給砍了。
終於等到葉雲川教完招式,衛風上前,“妹妹,我來教你輕功。”
練輕功,首先也要學掌控運力的招式。衛風同樣手把手教沈秀,“不對,你要這樣。”
他握住她出掌的小臂,教她運力。她揮了幾個招式,丹田處有一股氣亂竄,使她沒穩住身形,往後一跌。
他迅速伸手,將她抱住。
沈秀感受著丹田處亂竄的氣,完全沒注意到他抱著她,隻皺眉道:“它在亂跑。”
“把它逼回去。”他沒鬆手,依舊摟著她的腰,低視她的丹田處。
下一刻,衛風後衣領被人一揪,他與沈秀分離開。
葉雲川沉著臉,“你有沒有一個師父的樣子!”
衛風挑眉,“我哪裡沒有師父的樣子?你難道不是這樣教她的?”
“我沒你這麼不注意分寸。”
“我怎麼不注意分寸了?你彆在這唧唧歪歪,我的時間寶貴得很,是要用來教我妹妹功夫的。”衛風輕哼一聲,繼續教沈秀。
沈秀撓撓頭,看了看麵色不大好的葉雲川。
“妹妹,專心一些。”衛風輕拍她肩膀。她聚精會神,專心練功。
到了下午,沈秀挎上布包,背上木劍,口中含著一顆水晶糖,晃悠著回家。
路上遇到乞討的小乞丐。她想起京城裡的安樂。也不知安樂現在如何了。她歎息,從兜裡掏出水晶糖,放進小乞丐的缺巴口碗裡。
小乞丐抬首仰視她,向她磕頭,“謝謝姐姐!”
她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時,邊上聚集看雜耍的人群擠過來,有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腳。
她往後一退,背部撞上微硬的胸膛,她緩衝了一下,轉過身來。
男子低頭,他的麵部輪廓微微冷硬,嗓音也很冷硬,“有沒有事?”
沈秀第一時間推開他,連忙擦擦自己被他碰過的地方,似乎是十分嫌棄他。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她立刻停止動作,整理好情緒,道:“沒事,多謝。”
甩下這四個字,她轉身就走。然而卻被他拉住。
她渾身一凜,仿佛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你彆碰我!”
男子狠狠擰眉,語氣很冷,“你很討厭我?”
很討厭,討厭到看都不想看他。沈秀低頭,不想看甄劍。
麵前這人正是甄劍。
她真是討厭他,惡心他。一看到他,她就不自覺地腦補出,他與她表妹翻雲覆雨,恩愛無比的模樣。
睡了他表妹五年,結果說他的真愛是楚柔。然後楚柔還守身如玉五年,清清白白地給他睡,給他養彆的女人的孩子。
愛著楚柔,卻還能與表妹五年兩娃。偏偏這種人還自詡深情,認為自己什麼錯都沒有。
明明他與她不相乾,不關她任何事,可她真的覺得無比惡心。她忍住內心的厭惡,不想得罪人,不想多生事端,“沒有,我沒有討厭你,你想多了。”
可他不肯放過她,仍然拽住她,“為什麼討厭我?”
暗中保護沈秀的侍衛上前,“你想乾什麼?放開她!”
沈秀看了看侍衛,讓他們安靜。
原本,沈秀不想得罪人,不想多生事端,可甄劍非纏著她不放手。她心生慍怒,實在是有些忍不了了。
魏朝清,司馬朗,司馬燁,葉應天,葉雲川,甚至是衛風,這些都是她的靠山。她有那麼多靠山,她為什麼要怕得罪甄劍。他隻是一個富商,不是嗎?
她可以得罪他。是他先抓住她不放,是他先得罪她的,所以她不用忍。
於是她惡從膽邊生,“你真是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說我討厭你。我原本不討厭你的,可是我現在討厭你了。”
甄劍橫眉倒豎,“你!”
侍衛豎劍,為沈秀撐腰,“你想乾什麼?”
沈秀拉住侍衛的胳膊,“走吧,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趕緊走,趕緊走。”沈秀看也不再看甄劍一眼,厭惡嫌棄,生怕被什麼臟東西粘上了一樣,快步走遠。
等沈秀他們離開,氣得滿臉鐵青的甄劍拳頭都快要捏碎。
怒火中燒的同時,心口傳來一陣陣刺痛感。他捂住心口,這種刺痛感,壓過了方才受羞辱的憤怒。
耳邊又響起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她討厭他,厭惡他,嫌棄他。
他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被羞辱的憤怒,隻能感受到被中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