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一去換衣服,入江明子看到他手裡還拿著紙杯,撇嘴道:“這玩意兒還拿著乾嘛,晦氣。”
“啊,我都忘了。”翔一左右張望,沒找到垃圾桶,準備進更衣室丟掉。
更衣室裡沒有人,入江明子自然不會跟進來,她也要去換衣服。翔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靠牆角的飲水機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水杯,裝了與手中紙杯同等量的水之後,就將原先那個的液體倒進洗手池裡,紙杯則是用某個沒上鎖的櫃子裡的打火機燒掉,將灰燼一塊兒衝進洗手池的管道中。
再將第二個紙杯的水倒掉,扔進垃圾桶。
凶手其實有兩個人。包括他在內的三個嫌疑人,另外兩個都與死者有仇。兩人都帶了點不和諧的東西進來,也都統一對飲水機前的紙杯動了手腳。
後麵那個中年大叔,是考慮到排隊的順序,將紙杯塗在了本應該被死者拿到的紙杯內沿,而前田則是塗在了最上麵那個紙杯的外沿。
翔一取這種一次性紙杯的時候,會越過最頂上那個,取底下的第二個,也就是他手裡拿著的那個紙杯,內沿被塗了毒。而前田拿到的是外壁塗了前田下的毒的那個。
嘖嘖嘖,也算是某種程度的二選一,選哪個都得死,他要是剛才喝了水,那他也得GG。
這個紙杯是唯一可以指證那名中年大叔是謀殺未遂凶手的證物,現在已經被翔一處理乾淨。
被抓住的凶手就隻有前田一人罷了。
會這麼做的理由不過是一時興起,他不在意凶手殺人的理由是什麼,純粹是覺得一個凶手和兩個凶手,後者的煩心事多。雖然他差那麼一丟會被害死,但是……
這不是沒死嘛!
好好一個假期,要是案件的破案時間拉長,那就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簡單點,早點結束。
工藤新一的判斷某種程度上並沒有錯,入江翔一的腦回路確實異於常人。作為一個差點無妄之災會被害死的人,竟然不追究差點害死自己的人。
出了更衣室,果然有警察詢問那個紙杯的下落,指明扔進垃圾桶後,翔一就不再管。
他隻是覺得北海道的警察跟東京的警察一樣,笨笨的。為這個國家的執法力度感到堪憂。
與入江明子彙合後,堂姐大人看起來並不十分高興。她涼涼的說:“拖油瓶,感冒了吧。”
翔一的噴嚏來得格外及時,看著自家堂姐的眼神是大寫的無辜。
入江明子嘖了一聲:“真是的,還想著公款消費,就遇到這種破事。”
“也沒必要把公款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會被投訴的。
入江明子懶得和他廢話,將他塞回酒店房間,用探溫計一測,39度。
她也算是沒脾氣了:“你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這輩子這麼能折騰。”
翔一頂著冰袋躺在床上,兩層羽絨被加身,有點熱。嘴上道:“那姐你一定是我的同夥,而且你最後把我背刺了。”
入江明子看了眼這張煞白的臉,心裡在思考著這一巴掌要落在哪裡。沒等她找出個好角度,門鈴響了。打開門,看到的並不算是陌生人。
是男浴池那邊自稱是小偵探的小鬼頭。
小鬼頭十歲,入江明子要彎著腰才能看清他的臉。工藤新一揚起一個可愛的笑臉,又轉而歉意的說:“姐姐好,我是跟前台詢問了入江哥哥的酒店房間,是來給他道歉的。”
“道歉?”入江明子挑眉問,“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弟的事嗎?”
要說起來……還真沒有。
工藤新一隻是將自己推理出來的內容說出來,若不是入江翔一一開始的表現太過另類——見到死人過於淡定,又不肯配合問話,也不會被前田咬死的汙蔑。
再怎麼
說工藤新一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雖說自稱為偵探,大家也不過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罷了,他產生的影響力很小。
而入江明子擔心弟弟心切,來得太快,工藤新一回頭一想,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入江翔一。好奇心是有的,但可以等事後再試探,當時那個場麵如果一個沒控製好,入江翔一可是要挨打的。
可話又說回來,他想辦案,三個嫌疑人總要配合著流程才能繼續辦下去吧。他才十歲,在入江翔一不肯配合的情況下,還真沒有圓滑到能勸導對方。
問清了工藤新一來這裡的理由,入江明子覺得墨跡。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工藤新一來這裡的目的可不隻有道歉那麼簡單。
有一個黑心弟弟就是這點不好,很容易吸引一些奇怪人的注意力。所以她一開始才沒有叫住翔一,等出事了才著急忙慌的趕到。
不過……
入江明子冷笑說:“你確實需要道歉。我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