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屹被她看的不自在,瞳仁閃爍,喉結滾動,嗓音像是昨日酗酒未退的低啞,“又沒有彆人,我為什麼要避嫌?”
“前天晚上,你不也在避嫌?”方清漪慢條斯理地反問。
“方清漪,那種情況下,你希望我做出什麼反應?”容屹轉了個身,擋著她去路,鞋尖相抵,他低垂著頭,模糊光影裡,他的吻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落在她眼上,“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換做是你,我恐怕被你送去警局了。”
理由大概是,入室性.騷擾未遂。
“那是意外,你知道的。”方清漪說。
“嗯,我知道了,所以彆提那晚的事了。”他沒做造型,額間黑發垂下來,平素清冷孤傲的模樣褪了三分,難得有種溫馴的感覺。
像隻小狗。
惹人憐愛的小狗。
方清漪抿唇,“不打算和我避嫌了?”
容屹反問:“你呢?”
方清漪思維縝密:“涉及公事,還是要避嫌的。你現在是霍氏集團的容總,又是台裡最大的讚助商,被台裡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難免遭人嘴碎。我討厭子虛烏有的流言。”頓了頓,她語調閒適地補充,“私底下……我覺得我們還是朋友,你覺得呢?”
“不是。”容屹出乎意料地否認。
方清漪略怔忡。
容屹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無悲無喜地與她撇清乾係,“方清漪,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我從沒想過和你做朋友。
做交托生死的戀人也好,做殺人放火的共犯也罷。
我們必須得是世界上最牢不可分的關係。
亦或者,
我為你赴湯蹈火,獻祭我的心,我的吻,我的身體。
獻祭我的靈魂,祭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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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歡而散。
晚宴上,不得不再次遇見。
十來張酒桌的宴會廳,容屹遠在主桌,方清漪等媒體記者被安排在角落位置用餐。
王家俊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上菜後安心用餐,吃得停不下來:“真好吃,七星級酒店的餐品確實非同凡響。”
同桌的都是媒體人,簡短交換了聯係方式後,都埋頭猛乾。
方清漪有些口渴,找服務員要了瓶水,等了半天沒等到,於是自行起身,打算和經理溝通。
走到宴客廳出口,碰到了容屹。
他被一堆人攔住,人群裡,有人遞了根煙給他。
常見的,男人與男人之間交際方式,以一根煙拉開聊天的帷幕。
恰好方清漪找到了經理,注意力轉移,卻依稀能聽到身後人堆裡,那道極為冷淡的聲線,“抱歉,家裡管得嚴。”
宴會廳裡放著輕音樂,輕鬆,歡快的音樂聲,襯得那道冷淡的聲音,似乎沾染了幾分愉悅。
應該是錯覺。
就像他說的話,也不對。
以前的容屹,容家隻管給他錢,一張又一張無限額的卡,仿佛給了足夠多的錢,就能抵消隻生不養的愧疚感。
後來……
後來容屹一手將容家趕出南城,他哪兒還有家人?
家裡管得嚴。
他家裡除了他以外,還有誰?
人堆裡迸發出細碎的片段,讓方清漪意識到,自己思維淺薄。
“哪兒是家裡管得嚴,是女朋友管得嚴吧。”
“想不到容總是個妻管嚴。”
“什麼妻管嚴,那叫尊重女朋友。”
“對對對,尊重,尊重……”
“……”
“……”
經理遞了一瓶水給方清漪,方清漪輕聲道謝著接過,轉身進了宴會廳裡麵。
身後的議論聲漸行漸遠,她當然不會發現,也無法發現他藏在人聲鼎沸裡望向她的目光,區彆於對待所有人的隱晦,灼熱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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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混亂又潮濕。
光線並不明朗的地下室裡,方清漪跌落在容屹的懷中。
他的臉藏在暗處,神情是克製的隱忍,頸間的動脈血管迸發,紊亂的呼吸聲拍打在方清漪的臉畔、唇角,激的她臉上泛起漣漣紅潮。
她的唇是櫻桃色的,昂貴的口紅塗抹其中,被暈染出撩撥人心的顏色。
迤邐,絢爛,像是在暗夜裡盛開的一朵花。
容屹看得喉結艱澀地上下滾動,心尖泛癢,再低頭,想要吻上去。
卻被她攔住。
“你是不是抽煙了?”方清漪是個冷漠的劊子手,無情地宣判著他們的初吻,“沒想到初吻會是這樣,有著難聞的煙味。”
要如何形容容屹當下的心情呢?
他討厭自己。
討厭無法取悅到她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虛假的不抽煙理由:妻管嚴
真實的不抽煙理由:怕老婆有不好的接吻感受
嗚嗚嗚沒有人會不喜歡小容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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