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 被翻紅浪,汗涔涔。
浴室裡,勁臣軟貼著他, 輕挑慢撚, 任人磋磨。被容修抱回主臥時,勁臣昏然欲睡,落入床被中, 他蜷著身,還舍不得閉眼。
迷蒙間, 映入眼簾的,是英俊的那張臉,這男人過分迷人, 硬朗中藏著極致的溫柔。
他站床邊漸漸逼近,在夜裡蠱惑人心。
“有獎勵。”
勁臣迷糊糊, 聽見容修說道。他仰躺著,隻覺被捏住了下巴。
指尖力道很輕, 卻似有牽引,勾著他。勁臣睜不開眼, 仰著頭, 唇微啟, 迎接主人的恩賜。
漸漸地,整個人溺在一汪清泉裡。
一個極致溫柔的吻,調舌弄唇, 津水四溢。容修一手捧他腰,捏他下巴的指尖緩遊開,輕輕揉住他後頸。
像一葉扁舟沉了去,勁臣溺死在海水裡。
主臥內隻剩交換鼻息的聲音, 火燒火燎,唇分時扯了一絲透明的涎。
勁臣覺得,快被這男人撩瘋。
……也許早就瘋了。
容修撐在床邊,看勁臣緩緩睡去。
依然如從前那般,在容修的印象裡,顧勁臣優雅精致,在外強勢,且不假辭色。
又想他瘋魔時,輕煙密霧,枝搖葉晃,全然展示了他的順承與嬌淫。
“彆忘記。不論過多久。”
臨睡之前,容修自語般,說完就一個人輕笑了出來。
勁臣軟在他懷裡,昏睡之前,夢囈般問他:“嗯?”
“沒什麼……”
容修說。
對於這夜記憶,勁臣隻到這裡。容修並沒多說。
在這場特殊屬性關係裡,勁臣已然從單純的個人世界向複雜的二人世界邁出第一步。容修感到歡欣,仿佛靈魂同調,更為自己影響了他而驕傲。
有些想法也用不著對勁臣解釋,就像容修提醒自己那般,這場房事將永遠深刻在他心裡——
一直以來,通常意義上的結合,對他而言,隻是“舒服,但不滿足”的狀態,並不令他熱衷。因為他的性與愛欲、支配欲之間有著強烈的關聯。
“彆忘記……”這句話不是對勁臣,而是對自己說的。
容修希望自己不要忘記今夜獲得的歡愉,更不願忘記愛人為此付出的努力。
勁臣第一次主動表達出他的野望,瘋狂而又放肆,展露出舍我其誰的信心。
不知是近日的工作積累了過多的疲倦,感應到伴侶的需求與顧慮,或是彆的什麼原因,顧勁臣的主動,令容修吃驚,困惑,也歡喜。
除了依戀,渴求,信賴,他強烈而又清晰地,感受到了勁臣對自己占有欲。
——這是對支配者極高的讚賞與肯定。
事實上,DOM所做的一切,管教、掌控、支配欲的宣泄,就是為達至一種“影響力”——對sub身體、情感、靈魂的絕對主宰。
對容修來說,能夠如此深刻地影響著勁臣,在愛人的靈魂每一寸烙上自己的痕跡,那種藉由“絕對占有”得到的至巔體驗,其實並不是單純的“性”能帶給他的。
不隻是空前主動的勁臣,這場情潮在容修腦中也敲上烙印,永誌不忘。
總之,容修作為主人的初體驗,他十分愉悅,且極為滿足。
遮光窗簾嚴嚴實實,月與夜色隔絕在外,在熱帶異國他鄉,兩人相擁入睡。
*
上午九點時,容修醒了。
將懷裡人挪開,起身去衛生間,回來時見勁臣依然沉睡。
這很少見。大多時候,勁臣會先醒來,在龍庭時會早起準備早餐,還要在健身室練功,顯然昨夜瘋鬨得疲憊了。
容修沒有去拉開窗簾,他找到落在床下的遙控,點亮了高處夜燈。
直到坐回到床上時,透過光線,他才看見,沙發上配齊了兩人今日的著裝。
昨夜洗澡之前,倉促脫下的臟衣亂褲,在洗衣袋裡疊放得整整齊齊;連事後淩亂的浴巾也掛在了立式衣架上。
是什麼時候整理的?容修完全沒有印象,昨晚勁臣比他先睡。
總之,本該淩亂的臥室,醒來時,收拾得清爽整潔,眼前一片潔淨。
這是容修早就關注的細節。
姑且不談“背景熏陶”、“門當戶對”,勁臣良好的家教是他欣賞並心動的。
——愛人有著將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的能力,在生活上追求精致的高品質,而且,這樣一個乖巧懂事的男人,做那事時的瘋狂與迷亂,對比起來更加令他心動。
容修上了床,赤身倚著床頭,真絲被角搭在身上。
大概被動靜吵到,勁臣翻過身,循著熱度接近,臉貼在容修身側,手臂自然而然摟上去,摟得緊,不溫柔,任性,還有點霸道。
夢中不遮掩的舉動,使得容修一瞬間失神,腦中重又回味了昨夜。
昨晚原本已經睡下了,浴室裡容修到底沒有要他。勁臣完全沒有預兆地鑽到被子裡撩撥,瘋癲又主動,又爬上來吻他,按著人不放,說要他,說給他。
語調清澈軟糯,出口的字眼兒卻騷得沒邊。
彆拒絕我。容修。勁臣在他耳邊說,容修,我愛你,這身子愛,靈魂也愛。
黑夜裡,真絲小玫瑰簇擁他光裸的愛人,新添的痕跡十分克製。無儘歡愉、無儘舒暢地合而為一,以及靈魂深處無比契合的高峰體驗,被隱蘊在勁臣腰側一點失控的淤青之中。
瘋到下半夜,輕不得重不得,昏睡前,勁臣還一手摟著人,攥著他手指不放。
往常隻有在酒後時才會表現出的“占有”,被愛人用某種不成體統的方式傳達,這種看似放肆叛逆的瘋狂舉措,反而使容修的欲念被激發、撩撥、滿足了。
直到勁臣軟在懷中,容修翻身迎他而上。
像踩在獵人心尖上狡獪的雄鹿,分明能避開所有陷阱,卻又溫柔地將脖頸貼近了鍘刀;
而終究馴服他的獵人,卻愛上了他健壯的蹄與犄角的滋味。
有時獵人會懷疑,並非自己獵獲了他,而是他在誘捕自己了。
像虔誠的朝聖者侍奉神明,他獻上他的身體與心魂,可他並不知道,他的神明同樣因此感到無上的愉悅、榮光,與饜.足。
……也或許,他其實是知道的。
否則怎會如許強勢聰穎之餘,又在自己眼下嬌淫宛轉、放誕勾魂?
*
大清早,腦子裡全是葷事淫景。
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