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 兄弟們這麼安靜地唱完了他的這首貝斯保留曲目,二哥的心裡就火燒火燎地難受!
好兄弟的右手邊,那是他的位置。
DK樂隊的貝斯手, 必須是京城小伯頓,這是必須。
這個念頭在心裡仿佛一隻巨獸, 像撒旦一樣,席卷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就快要衝破他心中的牢籠!
音樂還沒有停止,在歌迷們歡呼聲中, 隻聽淺金色方陣傳來一陣尖叫。
然後, 所有人都注意到, 白翼登上了台階。
在DK樂隊準備退場的時候, 二哥背著貝斯, 衝到了舞台上!
其實在白翼出現在舞台下方時,容修就注意到了他。
兄弟們愣了愣,白翼上了台, 來到了歐陽繁星的眼前。
白翼臉上露出邪肆的微笑:“小兄弟, 該我了吧?老子等不及了啊, 帶我一個唄?”
歐陽繁星嘴角一抽, 還沒反應過來,白翼就擠到了他旁邊,貝斯背到了肩上!
現場觀眾們安靜一瞬間,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呐喊!
大家都以為這是事先安排的。
先是白翼和不朽自由合作,然後是歐陽繁星和DK合作,最後兩支樂隊會一起合作?
哪怕是兩個貝斯手合作也行啊,不不,battle!
“battle!battle!battle!”
事已至此, 沒有人攔得住了。
連樂隊兄弟們都振奮了起來。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並沒有貝斯手的battle。
歐陽繁星猶豫了下,非常紳士地做出了邀請的手勢,大度地退到了舞台一旁。
而白翼也沒有客氣,快速地連接設備,他甚至沒有試音,直接彈奏出了一段旋律!
等等!什麼?又是貝斯開場!
白翼彈奏的旋律,竟然是剛才的那首歌!
還有這種騷操作?
白翼將一首《風的季節》前奏,彈出了沙塵暴的感覺!
下一刻,掌聲雷動!
耀眼的燈光下,容修望向他的貝斯手,對著話筒道:“看來我們京城小伯頓手癢了,那麼——”
容修勾唇笑,“Once again.”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翼!白翼!白翼!”
“DK!DK!DK!”
好些女粉絲激動得要暈倒。
從太平洋回來,樂隊沒有演出過,DK五子終於湊齊了,這才是完整的DK樂隊啊!
band的化學反應在這一刻顯現,震撼霸氣的貝斯低音,引導著架子鼓進來。
白翼的貝斯旋律燃爆了全場!
舞台絢麗燈光下,二哥標誌性的銀絲閃閃發亮,臉上是京城小伯頓不可一世的笑。
容修拖著話筒架,來到他的貝斯手對麵,唇貼著麥克風,做出了彈奏貝斯的姿勢,而後唱出了第一句歌詞……
這一刻,粉絲們尖叫聲震耳欲聾。
“隨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
“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
“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
“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
振奮人心的貝斯旋律中,鼓加入進來。
隨後電吉他跟隨進來,鍵盤修飾進來……
低音的貝斯,震撼的鼓鑔,仿佛電閃雷鳴的風暴中,兄弟們一起並肩行走在天地之間。
原來這首歌還能這麼唱的嗎??
第二段副歌時,容修道:“京城小伯頓!”
白翼被點名,二話不說,上前半步,他醉意上頭,對著話筒接著唱:“吹啊吹,讓這風吹……管風裡是誰!”
會館氣氛被點燃,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就在這時候,不朽自由樂隊的成員們,兵荒馬亂地從後台趕了出來。
看到舞台上這麼熱鬨,大家同時舒了一口氣——剛才後台出了點兒事,他們的鼓手在後台頭暈了一下,雖然隻暈眩幾秒鐘,但要登台就得擔著舞台事故的風險。
連煜整個人都不怎麼好,下午聯係的替補鼓手晚上有場子,這時堵在半路,還沒有趕到。
借用DK樂隊的鼓手,也不是不行。
向小寵的水平眾所周知,臨場發揮肯定沒有問題。
但是,之前從來沒有合作過,而且小寵對不朽自由的歌曲也不是很熟,他從來沒有刻意專門練習過。附帶一提,崽崽平時練習最多的,都是容修有針對性為他編寫的鼓譜。
如果DK樂隊能繼續留在舞台上,幫忙頂一會場子,當然最好不過。
返場遲了,連煜從休息室出來時,原本還非常擔心現場,畢竟是自家專場。
此時此刻,他已經被現場的熱烈氣氛震懾住。
而剛下舞台的歐陽繁星,和自家樂隊在候場區彙合,也是一臉震驚地望著舞台上白翼的表現。
明明和DK樂隊排練了兩天,可他像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貝斯旋律線。
歐陽繁星仰著頭,望著白翼撥動著琴弦,他渾身顫栗,一臉茫然。他不停地在心裡自言自語:“怎麼可以這麼彈?為什麼要這麼彈?明明是瞎胡搞,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效果?”
瑰麗的舞台燈光,酒氣微醺的兄弟們,將一首“吹啊吹”唱出了熱血沸騰的風暴燃燒之感!
然而,這還沒有完……
容修唱到第二遍副歌時,從耳返裡聽到了現場調度的聲音,得到了“不朽自由鼓手出事”的消息。
調度還在耳返裡跟容修確定,是不是不能再登台了?
容修抬手碰了碰耳機,目光越過黑壓壓亂蹦的聽眾,給調度的方向打了個手勢。
肯定不能登台了啊,鼓手在舞台上暈倒,連爛攤子都沒法收拾了。
搞不好……可能會一頭紮在架子鼓上。
就像毛裡西奧-卡赫爾的那首《定音鼓協奏曲》,譜子結尾漸強ffff,最後一個叉號fffff,標明要讓演奏者用儘全力紮進鼓皮裡(真事兒的
於是真的有交響樂團的鼓手,敲到最後一轉身一頭紮進去,用生命去完成演奏(……)
這首歌結束之後,如果DK樂隊下舞台,那麼隻能留下崽崽一人頂替鼓手。
思考隻有一瞬間,容修快速做出了判斷,當即就給兄弟們發送了信號。
沈起幻反應極快,歌曲尾聲和弦一轉,重新進到了間奏,他在考慮要不要solo一段救場。
然而……
二哥眨巴著眼睛,醉意朦朧,邪氣一笑,指尖根音也隨著一變,直接彈奏出了另一段Bassline。
崽崽:“????”
正如容修所說,Bassline是整首歌曲的軀體,貝斯支撐一切。
身為鼓手的崽崽幾乎在一秒鐘之內捕捉到了貝斯節奏的微妙變化,被白翼的低音線引導著調整了自己的速度。
沈起幻也有點懵逼,跟隨著白翼做出了調整。
兄弟們一瞬間聽出了,二哥彈奏的這段旋律線——
正是前陣子二哥在排練之前總是在玩的那個,他表示這叫趕時髦!
中了邪一樣,白翼瘋狂地彈奏貝斯,甚至半跪下來,失控地在舞台上玩耍。
風向不對啊。
從“吹啊吹”到《大風吹》,雖然都是刮大風,二哥不是故意跑偏了?
兩首歌的節奏型一樣,咚噠咚噠,但大風吹的速度要快一點。
沈起幻和兩隻崽一時間都傻了,這特麼是要翻車的節奏?
容修該唱第二遍《風的季節》副歌,結果二哥的貝斯變成了這?
緊跟著,兄弟們就聽到,容修對著話筒唱:
“取一杯天上的水,
“照著明月人世間晃呀晃。
“愛恨不過是一瞬間,
“紅塵裡飄搖……
歌迷們:“????”
——“啊啊啊啊啊!”
蹦躂的粉絲們立馬呆住,突然振奮地尖叫起來!
——原來是串燒?!
而且是大火的歌曲,老實說DK樂隊有點高冷,從來不愛唱當季口水歌,更彆提串燒了。
沒有人覺得哪兒不對,大家都以為,這就是一個串燒表演……
容修還從沒唱過搖滾串燒呢!
兄弟們的反應是真的快,當貝斯主導了整個伴奏,這讓所有人都更快、更穩地凝聚起來!
崽崽被貝斯引導著,兩人配合格外默契。幻幻的電吉他柔韌地跟上來,冰灰的鍵盤鋪開華麗電子樂,絲毫沒有亂節奏。
千人會館一片熱鬨,舞池內粉絲們歡呼著。
太默契了,沒有人察覺到那一瞬間的偏差。
關鍵是……
開場的那嗓音太騷氣了啊啊啊!
粉絲們的注意力,全都在容修的輕煙嗓上。
容修的唇輕輕貼在麥克風上,鳳眸微眯,注視著台下觀眾,薄唇在話筒上輕輕地磨,他用氣聲技巧唱完了A段。
B段時,容修將話筒從麥架取下,來到他的貝斯手身邊。
白翼轉身背靠著他,微微向前彎腰,貝斯降到膝前,半跪般地,是朋克貝斯的經典姿勢。
他將四根弦彈出了“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勢!
容修則腰身後仰,背貼著白翼的背,似仰躺,似醉臥,似迷醉在數天空星星,他仰望著頭頂星星點點的耀眼燈光,慵懶地對話筒唱:
“取一杯天上的水,
“照了明月人世間望呀望……
及時地為二哥收拾了爛攤子。
主唱和貝斯的互動讓台下的妹子們爆出一陣陣的尖叫聲。
不過,容修卻不記得歌詞,他從來沒有唱過這首歌,但他聽白翼唱過無數遍。
貼近的時候,容修瞪了白翼好幾眼,不過那信號看起來跟大貓撒嬌沒差。
緊接著兩人分開,容修直接將麥克懟在白翼的嘴邊。
二哥笑嘻嘻接上了副歌:
“就讓這大風吹!大風吹!一直吹!
“吹走我心裡,那段痛,那段悲……
兄弟們為二哥和聲。
而樂隊身後的大屏幕,也及時出現了滾動的歌詞,容修的提詞器也終於有了反應。
於是,容修大長腿在舞台中央一站,指著台下的觀眾們,做出側耳傾聽的動作。
全場跟著大合唱:
——“就讓這大風吹,大風吹,一直吹,
——“吹走我心裡,那段痛,那段悲……”
這種全場大合唱的互動太容易瘋狂,站在舞台側邊的蒼木和趙光韌都驚呆了!
更吃驚的,當屬不朽自由的成員們……
說好的自家專場呢?
難怪圈內有傳言:一、千萬不要讓容修當暖場嘉賓。二、爭取不和DK樂隊同台演出。三、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一定要在DK樂隊之前登台演出。四、有選擇的情況下,請斟酌考慮“抓鬮”。
然而,一首《大風吹》還沒唱完,二哥渾身氣場凜然一變,“疑是銀河落九天”變成了“路上行人欲斷魂”。
微醺醉意中,白翼抱著貝斯,旋律線又是一轉!
從《大風吹》變成了《冷雨夜》。
兄弟們:“!!!”
這個就太熟悉了,大家合作了無數次。
容修勾唇笑,任二哥玩耍,給出信號,兄弟們當即給貝斯伴奏,任二哥玩了一段solo。
現場的搖滾老炮瘋狂呐喊著,這段黃家強的超長solo太經典了,在很多貝斯手心目中,多少國外經典的貝斯solo都沒有這一段更動聽。
千人會館寂靜下來,白翼斂了笑容,將這一段經典彈出了夜雨街燈下,男人孑然一身,心碎自傷的意境。
唱到尾聲時,白翼對舞台側邊的候場區,揚了揚下巴。
突然又來了一段《Love My B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