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洛弗爾對鏡頭道:“已經是第天了,接下來,我們也會對Gu的所有朋友進行電話盤問,專家們能從聲音和語氣中辨認出誰在說謊,誰隱瞞了事情。”
心理分析專家:“很多人並不能承受被調查組詢問的壓力,在麵對麵交談的過程中,總是會暴露很多信息,還有懸賞、舉報獎勵的誘惑,他們會分析利弊,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逃亡者本身的壓力,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大,隻要他們被親友出賣了一次——或有意,或無意,他們就不會再輕易相信朋友了,會漸漸變得充滿了猜疑心,懷疑一切人和事物,孰友孰敵,孰正孰惡。
“到最後,他們誰也不會相信,分辨不出敵友,然後一點一點地,心理崩潰,計劃崩盤,有些甚至會內訌,不相信夥伴的判斷,連人小組也會土崩瓦解。”
*
還沒開出倫敦的時候,外麵就開始陰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在雨天開車很費精力。
對容修來說,捷豹很熟悉,家裡的那輛白豹子開過無數次,也擔任過影帝的無數次“老司機”,不論是床上,還是車上。
“右側駕車,靠左行駛。”開過十字路口,容修打方向盤,“靠左,靠左。”
容修不停地在腦子裡提醒自己,緊盯著前方,需要全神貫注。
車速不快,疾馳隻會引起注意。
攝像機小韓笑著將車內的畫麵拍攝下來。
不知道指揮中心有沒有猜到,有一輛黑豹子上,正載著兩個“超級逃亡者”,他們剛剛光明正大地橫穿過了大不列顛最繁華的城市。
開出倫敦之後,一路開往西南方向。
沒錯,他們行駛的方向,正是雷丁鎮。
而一直盯守邁克家的一組外勤人員,在早晨得知兩人出現在倫敦時,就已經撤離了,準備去抓捕在南方海邊小鎮的一組素人逃亡者。
此時,身在雷丁鎮的獵人們一定想不到,“超級逃犯BOSS”正在驅車前往這個方向。
不過,出現了一點意外。
容修駛入雷丁鎮,開往健身房的路段,當他減慢車速,透過雨簾尋找確切地址時,看到健身房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車。
“到了。”顧勁臣說。
容修卻沒有停車,仍然保持原速,緩緩往前開:“不要看窗外。”
顧勁臣目視前方:“有敵情?”
剛才側回頭的一瞬間,顧勁臣看到,那輛黑車上有人,降下的車窗升了上去。
顧勁臣心跳加快:“那輛車是外勤追捕人員的?”
“我不知道。”容修穩穩地往前開,“感覺不太好,那個位置不對。”
顧勁臣:“什麼?”
容修:“停車的位置,是監視視野最廣的地方,四麵八方,健身房門前,樓側,還有對麵岔路口,他們都能看到。而且,外麵下著小雨,車底卻是乾的,說明已經停了至少三小時,可車上還有人,不是很奇怪麼?”
這是狙擊手的思維和嗅覺?
小韓也緊張起來,舉著攝像機,偷偷將鏡頭拍攝到車窗外的黑車。
外勤人員竟然還留下一輛車沒有全部撤離,還在監視健身房的邁克?
街道不寬,兩輛車幾乎擦身而過。
這大概是兩天以來,追捕人員距離逃亡者最近的一次錯過。
黑車內,外勤監視隊長愛德華歪過頭,透過車窗上的雨水,看向擦身駛過去的黑色捷豹。
黑豹子慢慢駛過去時,他還仔細地看了一會,他注意到那個車牌號。
而容修也是考慮到了車牌號。
這大概就是同類的嗅覺吧。
容修剛才還和顧勁臣在車上開過這樣的玩笑,他說,英國的車牌可以當做傳家之寶,因為車牌號是跟人不跟車的,像身份號一樣,隻要不注銷,車牌號就一直跟著你,可以傳給你的子子孫孫,牌照恒久遠,一個永流傳。
而這輛黑豹子的牌照,就特彆的醒目,是英文加數字很有特殊意義的這種,大概要十萬鎊才能買到。
顧勁臣就說,他在大學還看到過1 L0VE Y0U的牌照。
很難想象,容修在發現敵人近在咫尺時,如果下意識地稍微將車速加快哪怕一點兒,不知會不會引起外勤隊長的注意。
於是,黑豹子就那麼從容淡定地,在外勤隊長愛德華的眼皮子底下開走了。
從小街道開遠了之後,也沒有提速逃走,仍然慢悠悠地往公路的方向開。
*
健身房門口。
黑車內,年輕的獵人說:“隊長,一直在這監視邁克也不是辦法,指揮中心還沒有給出指示?”
外勤隊長:“沒有,還沒有確定他們是不是在牛津,也許隻是煙霧彈。”
隊長名叫愛德華,他看了一眼鏡頭,嚴肅地表示:
“他們不是一般的逃亡者,前陸軍少校很擅長使用中國的兵法,而顧勁臣是我們倫敦的高材生,據說他的智商很高,那兩人將是我們這次行最大的難題,隻要有他們的消息,不管在哪裡,我都想親手去抓他們。”
顯然外勤隊長有些惱火了。
他昨天來雷丁鎮時還自信滿滿,監聽邁克和他妻子對話之後,他還以為天亮就可以收工了。
當然了,如果他知道,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和心心念念想親手抓捕的兩個逃犯隻有兩米距離,擦身而過,不知他會不會更加的惱火。
*
容修和顧勁臣不得不改變計劃,他們不能在雷丁鎮逗留。
原本計劃,第站白天在雷丁鎮落腳,讓邁克去給他們的黑豹子加個油。
瓢潑大雨砸在露麵,風擋玻璃上布滿水跡,雨刷快速搖擺。
望著公路上的車流,顧勁臣側過臉,笑問:“你說,獵人們真的會去牛津抓我們?”
“那就要看你的那位朋友的表現如何了。”容修說,“畢竟和影帝一起生活了三年,演技也一定很不錯?”
顧勁臣眉心輕輕一,打量他酸了吧唧的表情,忍不住就想笑:“路易的專業不是表演,何況,我和他一起住的時候,我還不是影帝。”
容修抿著嘴唇,沒吱聲,半晌,才道:“真的一起住了?房子有多大?”
顧勁臣:“??”
難道不是應該問對方是什麼專業嗎?
少校先生的關注點在這裡。
“是他家的房子,倫敦流行以房養學,租給留學生,百平左右。”顧勁臣說,“我以前住在學生公寓,不過環境不太好,另外,路易是學編劇的。”
“就是編故事?”容修說,“那他可以和外勤人員周旋一陣子。”
於是話題打開,一路上,兩人聊起了英倫的留學時光。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外麵的雨越來越大,絲毫沒有放晴的跡象,天空一片陰霾,四周都黑壓壓的。
這就是典型的英國天氣了,還有點起霧,道路能見度很低。
容修時不時看向後視鏡,關注著身後是否有人追蹤,但眼神本來就不好,玻璃上也全是雨水,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獵人掌握了多少信息,這才是逃亡的可怕之處。
所以他們並沒有打算一直開車潛逃。
快到中午的時候,顧勁臣注意了一下油箱,路易交給他們的黑豹子是大半箱油,現在還剩下一半。
“一箱油大概能跑五百公裡,但我們不能一直開著這輛車。”顧勁臣說,“如果車輛信息曝光,開到天涯海角去也沒有用,等於在指揮中心的眼皮子底下舞。”
容修笑了開:“就像孫猴子在佛祖的手掌心裡翻筋鬥?”
顧勁臣卻笑不出來,望著車窗外的大雨,他很清楚這邊的天氣不會很快給他們好臉色。
顧勁臣有點擔憂:“這種天氣,路易能躲過獵人開車追捕麼?”
容修專注地目視前方,“那就看他的駕駛技術怎麼樣了。”
顧勁臣沉默了下:“我在考G2之前,就是路易一直在指導我練車。”
容修指尖一抖:“……”
顧勁臣:“我的車開得不好麼?”
容修:“……”
*
就快開到牛津郡時,大雨不停,路易一路行駛在公路上,他還不知道,自己被指揮中心盯上很久了。
在五英裡之外,有一輛車正在追蹤他。
大雨讓這次追蹤變得格外困難,道路可見度很低,行人都撐著傘,裹著雨衣,從監控視頻上,也很難分辨路人的行。
一旦路易開出這條公路,就會離開公路網的監控範圍。
隻要他一開進牛津市內,在這樣的雨天裡,就會很容易失去目標。
牛津大學與其他大學不同,大學與城市融為一體,沒有校門和圍牆,城鎮街道從校園穿過。
所以,即使是這樣的雨天,街上也會到處都是學生,非常不利於追捕行。
於是,指揮中心決定,給逃亡者施加一些壓力。
路易一路注意著時間,就在他考慮著,是不是多繞兩圈,然後再行時,他的手機響了。
來顯是不認識的號碼。
路易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正如顧勁臣所說,中午之前,指揮中心一定會打電話給他。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暴露信息。
“你好。”路易接起電話,放了免提。
陌生的男聲:“你好,路易-托馬斯先生,這裡是‘全球追緝’的指揮中心,我們正在追捕兩位逃犯。”
“啊。”路易想了想,“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