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素素莞爾一笑, 輕飄飄“嗯”了聲,又嚴肅壓低聲音:“小心人家吃不消,注意身體哦,還有兩天出國了, 臣臣還要走紅毯。”
“我知道, 不會亂來的。”容修深深喟歎一聲, 按摩浴缸水花四濺, 抱著顧勁臣往胸膛摁了摁,大掌按著他的腰,仿佛撫上了軟滑細緞子。
甄素素猶豫了下:“臣臣還能接電話麼?”
容修垂眼望著懷裡人, 示意了下手機。
顧勁臣趴在他胸膛, 抬著桃花眼眨了眨,聽筒就在他耳邊, 而他手臂連拿電話的力氣也沒有。
容修就笑,舉著手機給他聽,顧勁臣整理了下嗓音,喉結滾動著清了清,對話筒道:“伯母, 晚上好。”
這一開口就露了餡,甜糯而又虛軟,帶著哭叫過後的輕啞, 魅聲魅氣的, 比起容修的慵懶饜足, 聽起來更有內味兒了。
顧勁臣被自己的聲音驚住, 捂住嘴,臊得臉埋進容修頸窩。
容修輕笑了下,撫著顧勁臣腰窩往下探, 露出點邪肆的笑:“說正事,說完掛了。”
手機裡傳來輕哼聲,甄素素才不想跟他說,轉而道:“臣臣,聽你外公說,爍爍到龍庭去了?”
顧勁臣愣了愣,想起外公確實知道此事,還派了兩輛車來回護送,回道:“是的,”頓了頓才道,“是衛忠說的,我也許了,您說,外公他……”
“外公他才不管呢,老爺子早就知道小修養了個小男孩。”甄素素說,“打電話是讓你安心,彆多想,收不收養小孩,想不想當父親,是你們的事,我們都是隔輩人,頂多有需要的時候搭把手,缺東少西時幫忙添置下。”
顧勁臣舒了口氣:“謝謝伯母。”
“還伯母伯母,”甄素素輕哎了聲,“今晚你外公和我通過電話,還聊了聊這件事,我聽老爺子那語氣,好像還有點期待,讓你什麼時候帶著孩子,一起陪陪他。”
顧勁臣心有動容,老爺子壽比南山,但身體屬實一天不如一天,不論身份地位如何,也與尋常老人一樣很期待四世同堂。
顧勁臣喉嚨發澀:“好的,等回國我就安排,爍爍自幼無依無靠,對家人很珍惜,我和容哥對他說過外公,他也知道自己有祖祖,他一定會喜歡祖祖的。”
“真的嗎?太好了!”甄素素笑了起來,“春節左右就很好,年節喜慶,外公都給孩子準備大紅包啦,你和小修看時間安排,趕緊抱著孩子過去,狠狠地撈些好東西,不然等小誰家的小那誰過來了,把你外公的好玩意兒給要走了。”
顧勁臣呆滯了下,哭笑不得:“……”
容修實在沒忍住,開口道:“你不要退休了之後就像某些大嬸那樣,沒個正經,一天天的,在中間這邊那邊的攛掇,三姑六婆一樣。”
甄素素嗔怪一聲,仔細又一想,“反正也不會,真正的好東西,你外公都給你們留著呢……”這麼咕噥了一句,又和顧勁臣聊了聊後天出發的班機以及回程的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掛斷的手機,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外公夜裡十一點睡覺,顯然母親急匆匆掛電話,是急著給外公回信兒去了。
按摩浴缸特彆解乏,容修大掌更是有魔力,顧勁臣趴在他胸膛哼唧著。到底是男人鼎盛成熟期,不過半小時就恢複了體力。
出了浴缸就能站穩,腳步也不虛浮,容修頗為意外地打量他。
“我可是會唱跳的影帝,”顧勁臣嗓音優雅,“論爆發力和持久力可能不如你,但續航能力和恢複能力不在容少校之下。”
雖然這麼說著,顧勁臣仰脖望著容修,桃花眼和嘴唇都紅腫,麵頰脖子還泛著情潮未過的豔紅,怎麼看都沒有說服力。
容修微笑著注視他,眸光深邃含笑,並沒有開口反駁。
不反駁就是承認了,被容先生承認與被狠狠表揚無異,顧勁臣強忍著,唇角勾出得意弧度,柔韌細腰兒繃直,影帝氣場大盛。
隻是胸膛那小片皮膚到腰側,全是深淺錯落的紅痕,強撐起來的帝王氣息,在妖冶痕跡之下須臾間就蕩然無存了。
顧勁臣給兩個電動牙刷上擠了牙膏,兩人並肩站在大鏡子前刷牙。
沒站一會兒,顧勁臣就腰酸,於是漫不經心,不動聲色的貼靠在了容修身上。
容修手臂扶著他,顧勁臣哼唧著貼他身上,唆著牙膏沫子咬容修喉結,含糊不清地說:“體力沒問題,不信你試試”。
容修正食髓知味,被那一迭聲兒攪得失了控,牙刷離了口,在背後勒住那一把掐的腰,咬上顧勁臣蝶翼般的肩胛,撩起白浴袍,欺進這會兒還濕軟,還暖著的溫柔鄉。
電動牙刷還嗡嗡攥在手裡,顧勁臣伏在洗手池上,牙刷在唇齒間進出,震動飛快,摩蹭著口腔壁,他軟得直往下滑,又被容修結實手臂摟住。
不知多久,電動牙刷好像忘了充,停了。顧勁臣喘著,呢喃了聲:“怎麼沒勁兒,沒電了?”
“是麼?”也不知哪兒激到容修,顧勁臣兩腳突然離了地,牙刷吧嗒掉了。容修帶他進了淋浴間,一邊欺負他一邊哄著他。
一座溫柔鄉,外有白牌坊,上書英雄塚,容修揮槍衝刺,攻城掠地。他以為他會死在裡麵。
浴室熱氣嫋嫋如天堂仙境,又是半部電影的光景。這回真沒力氣了,金身鑽骨也要散架,影帝小金人兒被灌滿,順著白鑽般的獎座腿兒往下淌。
這夜顧勁臣明明沒有喝酒,卻也不記得最後的事兒,竟然被弄得斷了片,暈厥時眼角嘴唇都腫,俊美臉兒花花的全是汗,聖潔著,也淫汙著,乖巧窩在容修懷裡酣睡。
容修拿著遙控關了壁燈,將空調升高兩度,覺得心口窩滿登登地充盈,翻個身裹緊被子,嚴絲合縫地摟著懷裡愛人沉睡了去。
容修隱約意識到,這事兒到了巔峰,大概就是“做了一次很感動的愛”——舒適,爽快,暢然,這一類形容詞都沒有這種感動更讓他刻骨銘心。
突然有點理解有時候做到半途,顧勁臣為何忽然露出一種很痛苦表情,一邊凝視著他一邊流眼淚。這回容修體會到了。
關口不守的須臾間,靈魂從軀體向外炸開,愛意噴湧而出,一顆眼淚也隨之落下,和著汗水滴在顧勁臣的額心,仿佛化作烙印燒乾,不知來世眉間是否會有印記,還會不會記得他。
*
夜裡心滿意足的好處就是——
翌日一整天,樂隊兄弟們發現老大的情緒格外美好,屋外冰天雪地,屋內春光明媚。
容少下樓時,像攻了帝王城的大將軍,英俊非凡,霸氣四射,一身三件套高定西裝,皮鞋鋥亮。
望著行注目禮的兄弟們,笑得一臉暢爽,無比溫柔。
樂隊兄弟們:“……”
什麼叫事業情場兩得意。
看看老大這風華絕代的氣色。
臣臣還好嗎?
有(xi)點(wen)擔(le)心(jian)啊,嘿嘿嘿……
事實就是如此,夜裡做得大汗淋漓,十分透溜,容修心情愉悅,像痛飲了珍品烈酒,暢快舒心。
顧勁臣直到中午也沒有下樓。
兄弟們中午吃了外賣,等待團隊的成員們抵達龍庭。
下午要完成世紀恒商的麵試錄像任務,丁爽將彆墅一樓的客房布置成了一個簡約的麵試間。
打開房門,迎麵一排長桌,架著小型攝像機,坐著樂隊的五個男人。
心情愉悅的容修坐在中間。
沒錯!主麵試官心情愉悅,這是多大的幸事!
即使麵試時大家回答得不好,老大這個心情,肯定不會發飆啊,看看他笑的……
兄弟們十分感激臣臣。
吃午飯時,大家張望著一直沒有動靜的樓梯,暗道一句“長嫂辛苦”,臣臣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
就這樣,容修在滿足而又愉悅的心情中,成為了主考官。
然而……
大家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過程。
麵試的時候,確實沒有出現“回答得不儘人意”的情況。
因為……
在昨晚臣臣的一番教導之下,容修似乎get到了麵試的本質,掌握了提問要點……
容修的問題,根本沒有人能回答出來,何來答得不好一說?!
第一個接受麵試的是調音師蘇昊。
自打蘇昊參與了DK樂隊的首演,就正式成為了DK樂隊的調音師,如今他仍與他師父高凱旋學習,擔任著FerryNo.6的音響師。
蘇昊站在麵試間外,心情非常緊張。
容修昨晚在微信上的留言十分嚴肅,表示這次麵試工作很重要,要進行正式的錄像,相當具有儀式感。
蘇昊和容修平時接觸不深,對容修抱有絕對的敬畏之心。
老大慣常不露情緒,他以為,走進麵試間時,會看到容修嚴肅的臉,所以十分緊張地進了門。
不成想……
對麵長桌中間的男人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薄唇勾著一絲邪魅笑意,懶散中帶著幾分騷氣,猶如一隻饜足飽食的大貓,渾身散發著酣戰一夜的愉悅感。
封凜說,錄像就是走形式,一人提問一個問題,五個問題差不多了。
開頭的常規性問題都是由兄弟們來問的,諸如:自我介紹、性格愛好、專業特長、對工作待遇有什麼期望、對未來事業的期許……
最後容修壓軸。
容修:“你願意為祖國獻出你的生命麼?”
蘇昊:“??”
兄弟考官們:“??”
果然,容修一開口,就知有沒有。
突如其來的問題,太神聖了,太沉重了,上個班而已,怎麼就要獻出生命了?
容修:“如果你大爺和樂隊成員打起來了,你會幫誰?”
蘇昊:“???””
容修:“如果你的爸爸正在酒駕了,還沒出事,你會立即報警嗎?”
蘇昊:“?????”
這是何等的靈魂拷問。
等等……
世紀恒商不是世界連鎖百貨公司嗎,不是賣東西的嗎?
容哥,難道你不問一問我,怎麼把一個兩千塊錢的電動牙刷賣出去?
……嗯,幸好蘇昊沒提到“電動牙刷”。
不然容修一定會更愉悅吧,然後愉悅地即興solo一下:如何讓一把電動牙刷一次性震的時間更持久一點(……)
蘇昊欲哭無淚地出去了。
兄弟們一臉懵逼。
臣臣昨晚不是這個意思吧,容修到底get到了什麼??
於是,麵試的畫風,從這時開始跑偏,一發不可收拾——
高凱旋大叔進來了。
容修:“高大哥,你是什麼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