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謝蘭德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從小到大,你見過他吃虧過一次嗎?從來就隻有他讓彆人吃虧的份!小佳,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唐睿。唐睿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他和我們不一樣,和我們這個圈子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我不能看著他被謝蘭德毀了!”李東明越說越激動。
“可是……”
“謝蘭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性情大變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誰也不碰?是十年前,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你應該還記得,謝蘭德為了一個男人和人飆車差點死了,如果謝蘭德隻是把唐睿當替身……”
後麵的對話唐睿沒有再聽下去,他仍然循著小徑試圖去找到謝蘭德。
陽光依舊溫柔,海風仍然涼爽,隻不過是因為人的心境變了,便失去了欣賞美的心情。
唐睿沒能在花園餐廳找到謝蘭德,問了餐廳的服務員後才知道,謝蘭德他們隻是在這裡待了一會兒就乘坐遊艇出海了。
俱樂部的私人沙灘上零零散散隻有三兩個人影,偶爾有幾個穿著度假長裙的美麗少女出現,她們也隻是迎著海風拍上幾張自拍,在海風吹亂她們的發型之前很快就離開了。
並不是很想弄臟褲子,唐睿在一塊被海風吹得光滑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一陣海浪襲來在他的腳底激起白色的浪花,一朵朵的炸開留下泡沫與細軟的沙子,遠處隱約可見幾艘遊艇的影子,白色的,像一顆顆被陽光照射得發光的米粒。
嗚嗚叫著的海風在他耳邊低語著,他理應信任他所愛的人,唐睿發誓他在努力把不久之前聽到的對話從自己腦子裡趕出去,但它們就像被人按了重複播放的按鍵,他越是用力想扔出去就越是不停回放。
唐睿乾脆放棄了抵抗,他知道自己的抵抗是徒勞的,他沒辦法讓自己不去想那些話。
一些陰冷負麵的情緒時常會纏上他,這些年下來,他懂得如何控製自己不被它們影響,他努力讓自己成為積極向上的人,而不是被這些陰暗痛苦的情緒拉入深淵,唐睿對此一直引以為豪。
隻是這些負麵情緒一旦和謝蘭德扯上關係,唐睿要想再去控製它們就變得極為艱難,像一隻蚌殼打開堅硬的外殼試圖把他最寶貴的珍珠送出去的同時,也露出了它脆弱的嫩肉。
不斷下沉的情緒與胸口的憋悶讓唐睿想到那一晚他的失控,同樣的錯誤不該發生第二次,他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樣不停呢喃著,交流是化解誤會的最佳途徑,好好想一想小時候父母產生矛盾時拒絕交流的爭吵畫麵。
你發誓過的。
你發誓過不會像父母那樣粗魯地對待另一半,沉浸在自我悲傷的氛圍裡任性的拒絕與他人交流,並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彆人身上的受害者心態。
手指隔著衣服用力摳壓著謝蘭德清晨在他肩頸上留下的齒痕上,壓抑的情緒終於得以宣泄,蒼白的臉色,浸濕了額發的冷汗,肩頸處的皮膚因為指甲摳壓而滲出血來,唐睿不用照鏡子都知道他現在看起來一定糟糕透了。
他現在要是回彆墅換衣服的話說不定會碰上王韜,王韜看到了,謝蘭德必然也會知道。
幸好費爾南達的spa館離這裡不遠,原本並不打算做spa的唐睿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