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擠了,即便跑車的副駕駛位更為寬敞舒適,容納下兩個高大挺拔的成年人也還是太過勉強。
該死的超跑定製座椅,無法調節。
唐睿不知道謝蘭德要做什麼,可他拒絕不了和謝蘭德更為親密的接觸,謝蘭德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強有力地覆蓋在他後腰上,他被牽引著,弓著腰,低著頭,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不得不分開才能跨坐在謝蘭德的腿上。
親密的距離讓兩個男人同時從喉嚨深處發出滿足的喟歎。
唐睿沉浸在和謝蘭德近乎於零的親密距離裡,他微微前傾,下巴擱在了謝蘭德的肩膀上。他們的胸口貼著胸口,肆意傳遞著彼此的心跳和熱度,細小的電流在血管裡飛竄著,從心臟到指尖,酥酥的,麻麻的。
狹窄而擁擠,卻給了唐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謝蘭德的手掌貼著唐睿的脊背和後腰,以一種占有而又溫柔的姿態緩慢輕撫,貼在謝蘭德懷裡的唐睿像一隻徹底放鬆下來的大貓。唐睿身上很好聞,和早上沐浴露淡淡的柑橘酸甜不一樣,有水的味道,更像雨後飄蕩著清新氣息的大海。
情不自禁地撩起了衣服的後擺,指尖觸碰到的冰涼滑膩讓謝蘭德胸口被一種情緒填充得又鼓又脹,做過spa就是不一樣。
“十年前我出了場車禍差點死了,”掌心下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謝蘭德安撫一樣的用他滾燙的掌心熨帖著唐睿僵硬的脊背,“我的叛逆期有點長,十五歲的時候就敢和人飆車,之前什麼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兒都做過。”
“抽煙喝酒都是小的,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我爸媽那時候沒少為我操心,我知道這些是錯的,但我停不下來,那時候我是真的恨他們,我知道他們愛我,所以也知道做什麼會讓他們感到痛苦,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
謝蘭德用一種極為平靜輕鬆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糟糕透頂的過去,手指在唐睿的後頸處輕輕撫著,他以不會弄疼唐睿的力道抓著男人的頭發,按著唐睿的後腦勺壓向自己。
謝蘭德幾乎把唐睿的氧氣都給抽走了,直到兩片淡粉的嘴唇都被啜吻得猶如兩瓣豔麗的紅玫瑰,謝蘭德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幾乎癱軟在他懷裡,靠著他的肩膀大口喘息的男人。
“他們給我請最好的家教老師,我就故意和家教老師調情……他們越是不放棄,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折騰。”謝蘭德停頓了片刻,落在唐睿身上的雙手倒是一刻不停地把外衣從唐睿身上剝了下來。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叛逆的過去。”唐睿任由謝蘭德拿走了他的外衣,雙手撐在對方的肩膀上微微拉開距離,好讓謝蘭德更好地解開他的襯衣扣子。
謝蘭德認真而專注地和唐睿的襯衣扣子作鬥爭,仿佛這些精致的貝殼紐扣是他畢生最大的敵人,他哈的笑了一聲,把那些糟糕透頂的過去當笑話講,而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也確實不用在意。
“撒謊愛上一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英俊家教,為了一個同性和人飆車……”即便這段爛透了的過去已經變得極為模糊,謝蘭德也必須承認,“我想殺死自己的同時,也差一點殺死了我父母的心。”
努力和紐扣作鬥爭的雙手被唐睿緊緊握住包裹著,謝蘭德抬頭對上了唐睿關切的眼神,那雙清澈又漂亮的眼睛裡隻有他一個人。
“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夢到自己車禍出院後不知悔改,醉生夢死,虛度光陰,折磨著自己,折磨著愛我的每一個人,最後還是死在了車禍裡。”謝蘭德一直盯著男人的眼神,享受著被唐睿注視著的滿足感,他反手握住唐睿的手,拉到嘴邊親吻著男人的手指。
殺死他的從來都不是跑車,是他自己。
不過也不是全無影響,至少這一輩子,十五歲以後,他從沒有在山路或者公路上飆過車。
以前是為了他自己,為了愛著他的父母。
現在還得加一個唐睿。
“醒來以後我就當自己真的死過一次,”謝蘭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沉聲道,“是真的醒了,徹徹底底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