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一覺睡醒,手腕還是酸痛不已,腦子裡的係統安靜如雞。
身旁的位置一片冰涼,宋霖清應該已經走了好長時間,阮喬迷迷糊糊中還記得他臨走時似乎問了自己怎麼處理阮博的事比較合適。
說實話,原主雖然是個惡毒的壞人,但是作為父親,阮博故意將他推到人前,為自己喜愛的私生子當盾牌,且在大禍臨頭時獨自逃走的行為,也實在稱得上是冷血無情。
阮喬雖然善良,但是他從不會對這種令人不恥的惡人心軟。
宋霖清在明了阮喬連提都不願提到阮博的抗拒態度之後,就穿上衣服離開了。
按照阮喬對於目前這個變態了的宋霖清的了解,阮博估計是要徹底完蛋了。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阮喬的任務要想順利完成,他還得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係統。”
阮喬嘗試著呼喚係統,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腦子裡有氣無力的回答:
“……在呢。”
阮喬放下心來,係統還在,看來他的任務還沒到必敗的那一步,但是,想起昨晚那少兒不宜的一幕,阮喬又有些尷尬:
“係統,宋霖清他……”
還沒說完就被係統悲憤地打斷了:
“宿主,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什麼男狐狸精轉世?”
阮喬:“???”
係統雙手掩麵,痛心疾首:
“從裴邵到宋霖清,搞不好還加上那個沈離,書裡的主角一個個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你敢發誓說你真的不是什麼男狐狸精?”
阮喬鼓起雪白的小臉,生氣地想反駁,張了張口又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解釋,隻能縮在被子裡不吭聲。
係統沮喪了片刻,正要說宿主實在不行他們就想辦法去下一個世界時,卻無意間瞥見任務進度條上的小紅點正在快速閃動。
係統愣了一下,連忙去喊阮喬:
“宿主,裴邵醒了!”
係統仔細檢查了一遍到目前的所有任務,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不能搶救。
雖然宋霖清這邊是沒辦法了,沈離還在帝星主城脫身不得也靠不住,但是裴邵那邊,勉強還是能推動任務進度的。
——畢竟阮喬之前狠狠刺了他一刀,係統不相信自家宿主的魅術真能這麼厲害,都要裴邵大半條命了,他醒過來了還能不想著報複。
阮喬將頭蒙在被子裡聽了一會,也讚同係統的想法。
不過,怎麼才能讓裴邵知道他在宋霖清這裡,並來殺他呢?
***
“廢物!”
裴紹赤.裸著纏滿繃帶的上半身,滿臉怒氣地將手邊的東西朝著下屬的背影隨手砸出去,然後重重地往後一仰靠在床頭,疲憊地閉上眼睛。
一個月了。
阮喬就這樣音信全無地消失了整整一個月,他派出去的人一撥接一撥,卻沒有一個人帶回來絲毫有用的消息。
所有的線索停留在阮博出事逃亡的那天,阮喬獨自一人被拋棄在城主府裡,闖進去想報複他的人幾乎翻遍了整個莊園,也沒有找到這位曾經血染滿手的惡毒小少爺。
裴紹越想越煩躁,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
當時他還陷入昏迷狀態,趁著阮博的醜聞爆出,決定立刻對其出手的是支持他的魏家和林家,這種貴族世家最在意的就是利益最大化,阮喬的生死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以至於裴紹醒過來後,才發現阮喬早就失蹤多天,生死不知。
真他媽的!
裴紹恨的直磨牙,小東西之前捅他的那一刀不是挺狠?怎麼阮博那個老東西都跑了他還傻了吧唧地留在莊園裡等死?是嫌他仇人不夠多?死地不夠快?
眉頭緊緊蹙起,裴邵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他再不趕緊找到人,恐怕最後等來的,就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隨手把手背上的針管一拔,裴邵胡亂套了件外套就要下床,這幫廢物是靠不住了,想找到人,看來還是得他親自去。
誰知道剛暴躁地拉開臥室的門,就被一個他壓根不想看見的人給擋住了去路。
“裴少爺!”妝容精致的魏婕保持著抬手敲門的動作站在門外,漂亮的眼睛睜得極大,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驚呼出聲,“你怎麼出來了?!父親他們明明說你的傷還沒好,要臥床多休息的!”
父親?裴邵冷笑,這個魏家已經將自己完全當作囊中之物了?一天到晚讓這個惡心人的女人來找自己,聯姻的要求直白到毫不掩飾。
吃相如此難看,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麼大的胃,會不會活活撐死。
心裡早有了想整治魏家想法的裴邵心中腹誹,麵上還得勉強擠出些笑敷衍幾句:
“屋子裡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魏婕的臉慢慢飛上兩朵紅暈,裴邵雖然受傷嚴重麵色蒼白,卻仍然英俊,剛剛甚至還對她少見地笑了,好看地讓她的心臟都跟著撲通一跳,不假思索地:
“那我陪你去。”
裴邵:“……”
裴邵正絞儘腦汁要想個理由脫身,卻見走廊的一邊又有人匆匆跑過來,還沒等到走近就急急忙忙地喊:
“少爺,有那位前城主之子阮喬的消息了!”
裴邵心頭一跳,手無意識地攥緊,幾大步往前衝過去:
“人在哪?”
那位過來回稟情況的家仆恭敬地垂著頭:
“那位阮喬少爺好像是被人關起來了,是什麼人尚且未查出,但是具體的地點我們的人已經掌握了,少爺您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裴邵好不容易有了阮喬的消息,簡直一刻也等不及,壓根顧不上一旁的魏婕,二話不說就帶著人要親自去將阮喬帶回來。
可剛一動步,被忽視了個徹底的魏婕就緊走幾步擋住了裴邵的路,焦急地問道:
“阮喬?前城主之子阮喬?裴少爺找他做什麼?”
眼底有煩躁一閃而過,如果可以的話,裴邵真想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扔出去。
可惜不行,還沒到和魏家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他努力按下性子,不耐煩地:
“還能做什麼?這位阮少爺捅了我一刀,我回報他一下,難道不應該嗎?”
魏婕心裡稍稍安定,覺得是自己多疑,因為以裴邵的個性,那個阮喬肯定會被報複地很慘。
但是,魏婕還是不想讓阮喬和裴邵見麵,一是因為阮喬喜歡她,她不想讓裴邵覺得自己和這位前城主之子有什麼親密的聯係,二來她之前在山上推的那一下,她害怕裴邵知道後會覺得她惡毒,轉而選擇她的妹妹去聯姻。
她直直地擋在裴邵麵前不願意讓開:
“父親說了,你的傷要靜養一段時間才會好,不能到處奔波。你不是想找那個阮喬嗎?我父親手下有一隊人很擅長救人,我可以去幫你跟我父親說,把他們借過來幫你把人找出來。”
裴邵一直被魏婕擋住去路,已經開始壓不住火氣,鋒利的眉梢一挑正要犯渾揍人,又被這番話給安撫了。
魏婕說的不錯,魏家確實有這樣一支厲害的精英小隊,非常擅長搜救尋人,自己現在受傷嚴重,手下的人手忙於重新管理城中事務不夠用,要是這女人真能幫自己借到這一隊人,肯定能更快找到阮喬。
攏了攏外套,裴邵抬頭看了看天,心裡緊張又快速地權衡著利弊,最後才得出可行的結論,麵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模樣:
“行吧。”
“不過,”裴邵突然轉過頭來看向魏婕,原本平淡的眼神陡然淩厲,裡麵滿是警告,目光冰冷地魏婕心臟縮緊,渾身發涼,不受控地後退了幾步,幾乎是顫著嗓子問出一句‘不過什麼?’
裴邵轉過頭去,大步地往回走,聲音淡淡,彷佛剛才那個威脅警告彆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記住,不許你的人傷到他。”
魏婕安撫地拍了拍自己心跳過快的胸口,調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