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走廊儘頭的電梯門打開,穿著白襯衫體型頎長的男人推著行李箱慢慢走了出來,滿身風塵仆仆的疲態,也掩蓋不了他出色的樣貌,以及從幼時起便被極好教養培養出來的清貴氣。
刷卡進門,將行李箱推到一旁放好,商景坐到沙發上,神色倦怠地取下鼻梁處架著的無框眼鏡,閉上眼睛想休息片刻再去洗澡。
英俊的青年仰頭後靠在舒適的沙發上,他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一連十幾天和其他研究員們沒日沒夜地泡在研究所裡,每天吃飯睡覺的時間加在一起,也就短短的幾個小時。
原本今天上午項目結束,他今晚是可以在H城的酒店好好睡上一覺補足精神的。
可誰知道下午卻突然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對方聲稱他們是什麼特殊調查局的,並表示商景正處於某種危險之中。
而更可笑的是,在商景在電話裡向對方追問是什麼危險時,對方從一開始的含糊其辭,到後來被他逼急了,居然脫口而出目前有可能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是所謂的吸血鬼。
商景都快被對方的胡言亂語給氣笑了。
還吸血鬼?作為一個華國人,你說要害他的是那種清朝的僵屍他可能還更容易相信點。
最終,商景在對方一迭聲地彆掛彆掛,並在最後一刻見勸說無效急急表示會送兩個人過去保護他的尾音裡,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這通堪稱反麵模板的詐.騙電話,並在短暫的思考後決定立刻出發,連夜趕回了他位於S市的公寓。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整個小區很安靜,窗外微風吹過樹葉的細微沙沙聲都能被輕易捕捉,商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慢慢往臥室的方向走去,準備先拿衣服洗個澡。
啪嗒。
臥室頂部明亮的燈光隨著商景按下開關的動作速度極快地亮起。
可下一秒,原本眼神疲倦,頗為漫不經心的男人,在看清房間內的景象後卻瞳孔緊縮神色驟變,腳部動作極為靈活地後退,同時稍稍壓低身體重心,在臥室的門口處擺出戒備和防禦的姿態。
不過商景這種全力防備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房間內,乖乖坐在他臥室大床邊的漂亮少年,在看見他之後,不僅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相反還雙手往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嘟著嘴很是嬌氣地抱怨: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呀?”
商景:“……”
麵前的少年樣貌出眾,專注地看著他時,清澈的眼神裡還帶著點顯而易見的好奇,頰邊的黑發鬆軟垂落,更顯地人格外稚嫩單薄,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威脅。
在短時間內判斷出這位不速之客的威脅性不大之後,商景的心裡放鬆了一些,卻仍保持著警惕,懷疑審視的視線慢慢掃過那個奇怪少年的全身。
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老老實實地乖巧坐著,漂亮精致的小臉上尚且稚氣未脫。
在商景仔細打量他的同時,完全不躲不避,也直直與他對視的少年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嘟起嘴想說什麼卻又強忍住了,動作粗魯地薅過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裡開始揉搓。
商景沒理會自己被對方揉地不像樣的白色枕頭,視線繼續往下。
少年不知道為什麼沒穿鞋,光.裸的兩隻腳雪白嬌嫩,上麵黛色血管脈絡清晰,正隨著主人心情變糟糕的程度,一下一下由輕到重地敲擊著木製的沉重床榻。
柔軟,天真,無害,好欺負。
而且,還很可愛。
商景腦子裡突然蹦出這樣一堆形容詞,隨即又有些詫異於自己在看見少年時,這些主觀情緒濃厚的下意識聯想,同他往日裡除了研究之外萬事不入眼的冷淡性格截然不同。
這邊商景正陷入自我懷疑,床邊饑腸轆轆,早就迫不及待等著被投喂的阮喬卻坐不住了。
“我餓了。”
凶巴巴地又揉捏了幾下懷裡軟乎乎的枕頭,阮喬歪頭舔了舔嫣紅的唇瓣,緊盯著商景的黑潤眼眸清亮,十分理直氣壯地對著男人提要求。
“你快去給我準備吃的。”
商景:“……”
作為目前國內最受關注的天才藥劑研究員,商景的腦子無疑是夠用的,可他絞儘腦汁也猜不出來,眼前這一幕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隻能先試探著順著對方的話笑了笑:
“好。不過在給你準備吃的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進來我房間的?”
聽見男人答應喂食答應地這麼乾脆利落,阮喬得逞地彎了彎好看的鹿眼。
他就說嘛,這件事怎麼會像那個叫‘係統’的仆人說得那麼難,畢竟他可是最高貴最特彆的吸血鬼,這些低賤的人類血仆,隻要他隨口一提,對方肯定就乖乖地將美味的食物送到他嘴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