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那你怎麼不回去?”
從剛才開始他語氣就不對,聽起來像是不太高興。
趙哥兒捏著剩下的半截紅薯,不說話。
方子晨這人心腸軟,會心疼人,趙哥兒不傻,知道他是氣自己這麼不要命的乾活,昨晚還說了那麼些話寬慰他,但家裡吃的不多,而且方子晨嬌得很,野菜粥又吃不下,紅薯比野菜好吃,他就想著來幫工帶點回去,沒成想惹人不開心了。
“怎麼不說話?”
他呐呐的道:“河嬸子說我乾得多,就多送我幾個。”
其實河嬸原話不止如此。
她意思是讓趙哥兒連著午時一起把這塊地挖完。
趙哥兒不是第一次幫她家乾活了,說好了一天三個銅板,她便想讓人天不亮就站她地裡頭,月亮出來了才想放人走。
壓榨人的功夫是一流。
聞言,方子晨都要笑了。
這年頭紅薯這麼金貴了?能讓人這麼不要命的乾活。
“你休息,等會兒我幫你乾。”方子晨說:“那什麼河嬸溪嬸就不是個人,敢這麼壓榨人,擱我有錢那會兒,非喂她吃個巴掌不可。”
……
外頭實在炎熱,即便躲在樹蔭底下,那汗也不不要錢似的冒,其實方子晨現在就想拖人回去,不過都乾了一早了,紅薯都挖了一半,現在回去什麼都沒得,豈不是白做工便宜那河嬸了?
這不行啊!
堅決不回去。
曬死都不回去。
紅薯比命值錢。
……
休息了半個鐘,方子晨扛著鋤頭回到地裡。
紅薯藤已經被河嬸割回去,乾裂的土地上光禿禿一片。
方子晨就沒乾過活兒,此時抓著鋤頭有些無從下手。
但他學習能力強,叫來趙哥兒,讓人示範兩下,看過兩眼,當下就覺得這項技能自己已經會了。
“我來吧!你回去休息。”他說。
“你會了?”趙哥兒疑惑的問。
“那是當然啊!”方子晨信誓旦旦的說:“又不是什麼技術含量高的事兒,簡單得很。”
趙哥兒見他自信滿滿說:“那你彆把紅薯挖破·····”了。
方子晨一鋤頭下去,正正三個紅薯釘在鋤頭上。
方子晨:“····”
還真是術業有專攻。
乾了不到五分鐘,在趙哥兒有些著急和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眼神下,方子晨訕訕的把鋤頭交過去:“·····還種需要技術的活兒,還是得你這樣的專業人士來!我從旁打補助。”
“你去休息,”趙哥兒抬起頭,視線瞥過方子晨被曬紅的臉,抿了抿嘴:“我做快一點,天黑前也能挖完的。”
看著小半框被挖爛的紅薯,以及趙哥兒方才那副“口氣那麼大,你竟然這麼菜”的表情,方子晨也不知道是曬的還是怎麼的,覺得臉燒得厲害:“你挖我撿,趕緊的趕緊的,彆看著我,我知道我帥。”
他強挽自尊,語氣卻不由得虛,趙哥兒嘴角微揚,沒說什麼,‘哦’了一聲,挖紅薯去。
籮筐被河嬸背回家了,方子晨便把紅薯撿了堆一堆,乖仔跑過來,說要幫忙,方子晨捏捏他的臉,覺得喉嚨已經冒火著起來了:“彆了,我都受不住,你要是被曬成人乾了,以後誰給我養老啊!聽話,去樹底下待著,等我忙完了,帶你去抓蟲蟲回去喂你的蛙蛙。”
乖仔撅著嘴:“我能乾活兒。”
“是是是,”方子晨敷衍他:“你看看,”他挑了個大的紅薯給乖仔看:“它都有你頭大了,你回樹底下睡個午覺,爭取一覺起來大過他。”
乖仔盯著他手裡的紅薯不動,他徐徐善誘:“身為一個男人,你知道哪兩處不能小嗎?”
乖仔摸著自個腦袋:“不係道。”
方子晨勾起唇揚著眉,笑道“當然是你的頭和你的老二了。”
“什麼?”乖仔歪著頭一臉不解。
“就是你褲/襠裡毛還沒長的小鳥。”方子晨說。
什麼~
乖仔眼睛都瞪大了,他低頭就扯褲子,裡頭空蕩蕩:“···父親,”他似乎很是失望,小臉兒都垮了:“沒有小鳥啊!”
方子晨:“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沒有呢!沒有那不成太監了,哈哈哈~”
趙哥兒忍了又忍,最後沒忍住在一旁插嘴:“你彆教壞他。”
方子晨不認這個罪:“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在教他認親戚,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兒,你不懂就不要瞎說啊!很毀人名譽的。”
“過來,”方子晨等乖仔靠近,拉了他褲子一把,彈彈他的小雞雞說:“這個不就是小小鳥嗎?這可是我們男人的象征,你要保護好他,以後有大用處的,知道嗎?”
趙哥兒:“·····”
“嗯!”乖仔不知道,但這不妨礙他點頭。
方子晨看他乖乖巧巧,雖瘦弱蠟黃卻也難掩其出色的五官,想想這裡跟男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兒,又道:“以後不要讓彆人亂扯你的褲子,誰扯你就罵他變態。”
乖仔:“變態係什麼?”
方子晨:“就是專門占人便宜摸人屁股的壞人。”
乖仔擰著眉,聲如蚊訥:“父親和爹爹才不係變態。”
方子晨立即道:“我肯定不是啊!”他看著趙哥兒笑了笑,對方頂著一張純良無害的小圓臉跟他四目相對,他看著看著心裡突然就滋生出一股惡趣味來,手上的紅薯拋了拋,他挑著眉,聲音欠揍:“不過你爹爹是不是,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趙哥兒:“·····”
大概是累了精神恍惚,又或者此刻站在陽光下方子晨的笑太過晃眼,亦或是不多時的相處給了趙哥兒勇氣,等他反應過來時,手裡拳頭大的土塊已經砸了出去。
方子晨:“·····”
方子晨整個人都愣了。
這麼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