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你當初……為什麼要走(2 / 2)

趙哥兒似乎沒有回神,他眼睛隻動了動,尋聲望去,方子晨模模糊糊的輪廓在眼中開始變得清晰後,整個人瞳孔驟然一縮,目光死死定住。

他眼底滿是紅血絲,神色有些瘋狂,方子晨被他突然抓住了雙手,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當初······為什麼要走?”趙哥兒啞著嗓音問,眼裡不知什麼時候蓄滿了淚。方子晨手腕被抓得生疼,他從不知道看著瘦瘦小小他一拳頭過去就能揍趴下的人力氣竟然會這麼大:“······啊?趙哥兒,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方子晨啊!”

話落,趙哥兒不放手也不說話,就盯著他看,似乎在辨認。

方子晨任由他抓著,神情略有些茫然的與他對視。

趙哥兒微愣,神色看起來很複雜,有種錯亂感···像是分辨不清幻覺和現實。

過了片刻,趙哥兒才如夢初醒······自己估計又是在做夢了。

他不經常做夢。

自從被賣入馬家後,他每天都有乾不完的活,每晚也幾乎是一躺下就強/迫自己要趕緊睡著,十幾年的時間,他像頭驢一樣,很少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起了夢呢?

是在那一晚之後。

他常常會反複的夢到那個人,在山上,他被摁住,那人滿身酒氣,瘋狂的、一遍一遍的毫無章法的吻他,急迫的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上。

他哭喊、掙紮、踢打卻都毫無用處,直到最後一道防線被褪下,他哭著懇求。

“求求你·····不要···”

那人緩緩抬起頭,看到他哭紅的雙眼有片刻的失神。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一手都是冰涼的淚。

“你哭了?”

他邏輯不清晰,話也是毫無理頭:“對不起,你彆哭好不好?”

“對不起,你乖乖的·····你彆哭。”

看清他的模樣,又聽他一聲聲的說你彆哭,趙哥兒當真不再掙紮了。

那人沒有任何經驗,動作間堪稱慌亂,趙哥兒捂著嘴,直到最後那一刻他才忍不住嗚咽出聲。

之後那人親了親他額頭,繾綣的貼著他淚痕淋漓的臉:“疼不疼?”

趙哥兒還未回話,他低頭親了下來。

很突然。

趙哥兒渾身虛軟,無力的撐著他的肩。

對方笨拙的啃/著他的唇,眼裡是小心翼翼。月色從樹縫裡照下來,落在那人細軟的頭發上,泛著種很溫柔的光,深深的映在趙哥兒眼底。

那一晚,他全程繃得死緊,環著那人的脖子將頭埋在人胸膛上,不肯吭聲,再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他找了半天,將山都要翻過來,卻怎麼都尋不著。

他拖著酸軟的身軀回來,之後裝做沒事人一樣。

哥兒不像女人那麼容易有孕,他第一次經曆這種事,除了害怕被馬家人發現的慌張外,又有一種報複了馬家人的快感。

卻不想就一晚,他就懷孕了。

之後的日子,那一晚發生的事時常會出現在他夢中。

那些話,那些片段,那些急促的喘息,那些熾熱又滾燙的親吻,那些廝磨、那些交頸,沒有固定的順序,在夢裡總是雜亂無章的回閃。

趙哥兒深思恍惚,好片刻才從夢中掙脫過來,冷汗又從裡頭滲出。

“方子晨?”他按住疼到要爆開的頭,摸到了滿手的冷汗,在炎炎夏季感到了寒冷,他嘶啞的說:“我做噩夢了。”

“嗯!看出來了?”方子晨說:“還難受嗎?頭疼不疼?”

一模一樣的話。

恍惚間,趙哥兒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人。

他深呼吸,搖了搖頭:“沒事,現在什麼時辰了?”

“還早呢!”方子晨抬眼往窗外看去:“還能再睡兩個時辰。”

乖仔窩在趙哥兒懷裡,困得頻頻點頭,趙哥兒摸了摸他的頭,看著方子晨又近在咫尺,心中莫名安定不少。

“那快些睡吧,明天得早起。”

方子晨卻沒有馬上躺下,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趙哥兒似乎知道他想問些什麼:“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快睡吧!”

方子晨擰著眉,過了會兒才點點頭,躺下了。

趙哥兒睡不著睜著眼,耳邊是方子晨平緩的呼吸聲,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床板不結實,稍一動就吱吱作響,他不敢亂動。

“睡不著嗎?”身側突然傳來方子晨的聲音。

“我······”

方子晨想起趙哥兒剛剛從夢中醒來時,眼裡的驚慌害怕,他起身,將乖仔抱起來:“你挪出來,我把他放裡麵。”

趙哥兒疑問隻停留了一瞬,便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挪到中間的位置,動也不敢動,方子晨把乖仔移到裡麵後躺回來。

他拉著趙哥兒的手,將他半拉到懷裡,輕輕的道:“你彆怕了,我在呢!”

趙哥兒抬眸看他,沒有一瞬的猶豫,似乎對他特彆的信任和依賴,他輕輕靠上去,不敢貼的太緊,一直手虛虛的放在方子晨腰上,臉埋在他懷裡。

方子晨拍著他後背,一下一下,他們靠的極近,聲音就是像貼在耳邊:“是不是夢到鬼了?”他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是不是很恐怖,不過有我在,你就不用怕。”

“……為什麼?”

趙哥兒貼著他胸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被薄料遮掩的胸膛上,方子晨的身體裡嗖的閃過一道電流,就像身上最敏/感最觸碰不得的地方被人一下一下的揉搓,瞬間擰緊了神經。

他語氣難得的有些結巴:“他,他來了,我,我就打他,把他打成死鬼。”

趙哥兒笑了一聲,不太明顯。

胸膛裡是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他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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