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凝眉思了一瞬,道:“舉杯邀月飲,騎馬踏花歸。黃蓋能成赤壁捷,陳平善解白登危。”
楊掌櫃震驚了,他又翻頁抽了一句:“上一句。”方子晨似乎已經開啟了牛逼模式,這會兒張口就答。
他連著抽查十幾句,方子晨毫無懸念的,都背了出來,還順道解釋了一下背出來的句是個什麼意思。
當真是背熟了,理解透了。
“你厲害了,”楊掌櫃合上書,佩服的說:“我怕是看一個月都記不住。”
“正常人都是這樣的。”方子晨說。
“那你怎麼就記住了?”
方子晨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因為我是天才啊!”
“······”
方子晨一手字寫得相當不錯,楊掌櫃雖隻是個掌櫃,但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麵:“我覺得你這字是不用練的了,那些童生秀才寫的怎麼樣我是不知道,但你是我見過的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方子晨點點頭,煞有介事的說:“楊叔,您真有眼光。”
“你小子,”楊掌櫃笑了起來:“真是絲毫不謙虛。”
方子晨在酒樓吃的好,上次買書花了大銀子,回去也沒好意問趙哥兒要,兜裡就剩六十幾文錢,再買一本也不夠,反正又不燙手,便乾脆留著。他隔三差五就割點肉回去給趙哥兒和乖仔吃。
早上雞蛋晚上肉,村裡哪戶人家能這樣吃,趙哥兒想讓他省省,說他和乖仔不用這麼吃,有雞蛋就行了,但每次一開口,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方子晨懟回來。
“買了你就吃,”方子晨算是摸清趙哥兒的性子了,這人慣會陽奉陰違。
他午時不在家吃飯,趙哥兒便熬野菜粥喝,方子晨對廚房裡的事兒不清楚,但也不是傻子。
趙哥兒老說他跟兒子在家都吃得好,可六斤的豬板油,吃了快一個月,都不去三分之一,米也沒吃多少,他哄乖仔,一問才知道,他們午間就光吃野菜粥了。
“我跟乖仔在家什麼活兒都沒乾,不用吃那麼好的,銀子要省······”方子晨擱下碗,瞪著他,趙哥兒越說越小聲。
這種時候說軟話不行,方子晨舉起左巴掌,道:“你看著它,再重複一遍。”
趙哥兒捏著筷子,朝著方子晨眨巴著眼睛不敢說話。
“屁股癢了是不是?再說這種話,看我不抽你。”方子晨嚴肅臉:“不是開玩笑的哦!”
乖仔最喜歡的肉都不吃了,跳下板凳噠噠跑過去,抱住方子晨手臂,奶唧唧的給趙哥兒求請,
“父親不打爹爹,爹爹會痛痛,不要打爹爹。”
方子晨說:“可父親現在很生氣,怎麼辦?”
乖仔歪著腦袋想了想,這似乎是個很大的難題,他小腦瓜子都轉得要冒煙了,臉蛋又差點皺成小老頭,方子晨忍著笑,剛要說‘我就逗你玩兒’,嘴巴未張,乖仔就躥到他兩腿腿中間,雙手撐著他的大腿,嘟起嘴踮起腳:
“乖仔親親,親親就不生氣了。”
方子晨樂嗬嗬的彎下腰,乖仔環著他的脖子,對著左右兩邊臉頰啵啵親了兩口。
他剛吃了肉,嘴巴油呼呼的,方子晨抹了一把,臉色鐵青,笑不出來了。
“你個兔崽子。”他站起來,作勢要揍人,乖仔舉起手來,怪叫著圍著桌子跑。
“大怪獸要打小孩幾了,救命啊~快跑啊~”
飯都沒吃完又玩起來。
吵吵鬨鬨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景象,趙哥兒沒忍住笑了笑。
乖仔一天比一天活潑,在趙哥兒看來,方子晨對待乖仔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年紀相差不大的兄弟。
村裡的漢子沒有誰像他一樣,這般跟孩子玩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