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葉西總覺得從河圖鎮回來,薑白更沒安全感。
弑親的怪物成了媽媽,代為掌管神跡股份,另成立了神跡醫藥去做怪物的實驗,了解真相後,換誰都會憤怒恐懼。
薑白還必須裝作沒有發現。
葉西主動將手遞到薑白掌心,跟他站在統一戰線。
握到那抹滾燙的手心,薑白堵著的那口氣順了。
河圖鎮回來後,他一直害怕再見名義上的媽媽,現在他不怕了。
他慶幸自己有價值,被葉西算計進她的計劃裡,否則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認地仙當母親。
…
金綺也看到“兒子”和兒子的女朋友,微笑著走過來。
她豔麗典雅,不再是時間圈裡打電話跟男友抱怨雇主的金綺。
始祖異種占據了金綺的身體,徹底改變了她的氣質。
服務員送來下午茶,是金綺喜歡的烏龍紅茶,葉西喝什麼無所謂,但她叫住服務員,給薑白叫了一壺加蜂蜜的茉莉花茶。
“小葉喜甜食?”金綺和藹的問道。
“不,是薑白愛吃甜的。”
葉西笑裡沒有客氣,“你是他.媽媽,不知道嗎?”
金綺歎氣,“他是爸爸和奶奶帶大的,我一年也隻見他一兩次,確實不知道。”
撒謊,04年薑白從地仙廟運出來,用了十幾年時間才複活,之後送回薑家參加高考,用失憶來讓他忘記過往。
哪來的從小帶大。
葉西指指她的額頭,問道:“你是神跡醫藥實驗室院長,怎麼不把額頭的疤去掉呢?”
金綺下意識抬手,摸了下疤痕的位置,淡然笑道:“真奇怪,我自己都不知道疤痕怎麼來的,放著吧,提醒自己查清楚疤痕的來源。”
薑白神色略微變了一下,被金綺看出來了。
“小白,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些什麼?”
薑白找了個借口,“沒有,隻是在想,為什麼我們這一家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失憶,我、西西、還有您,都有不同程度的失憶。”
“哎,可能種了某種詛咒吧。”
葉西心想,可不是,詛咒就是她這株地仙,還在這裡假惺惺的繼續騙。
也好,兩邊互相騙,目前葉西領先。
金綺看似無意,隨口和葉西提及,“我聽說小白身邊出沒過一個小孩,也不跟我說說什麼人?”
薑白確實不知如何介紹薑乙乙,他不可能說是自己兒子,金綺不會相信的。
葉西主動攬過來,“跟薑白確定關係之前,我有個兒子。”
“你的孩子?”金綺驚訝。
“嗯。”葉西道:“我不嫌他不祥,他不介意我有兒子。”
…
短暫交鋒之後,金綺叫來薑勁,目前他的身份是薑白父親。
“你覺得薑白想起什麼了嗎?”金綺問他。
薑勁觀察著金綺的表情,斟酌道:“小白單純,心裡藏不住事兒,如果你都沒能察覺異樣,他應該沒有想起什麼。”
金綺想想也失笑起來,“我總是對他格外寬容,你知道原因嗎?”
“養個貓啊狗啊還有感情呢,你給了他新生命,怎麼能沒感情呢。”
金綺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但薑勁知道,金綺對薑白所謂的寬容,其實是這具身體的殘念。
1994年凶案當天,那個還沒有被搶占身體的金綺,聽說薑萬裡要將和前妻生的孩子接回來團聚,還暢想過,或許能見到薑白。
那個時候,金綺嘴裡的“他”,不是薑萬裡,而是94年的薑白。
…
拍賣會即將開始,重頭戲是壓軸的拍賣品羽毛。
葉西不太明白羽毛把她引到拍賣行的原因。
薑白不想羽毛被其他人買走,問葉西,“我們要把羽毛藏品拍下來嗎?”
葉西:“看價格再決定。”
拍賣官出來了,是個異常妖豔的男人,海藻一樣的卷發束在腦後,要是不開口,真分辨不出男女。
薑白悄悄看了她一眼,難道葉西喜歡這樣的?
他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拍賣官,好看到有些分不出男女了,對吧?”
葉西沒感覺,又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說:“他身上有海潮的氣息,也是精神病院地下室襲擊我們的異種,是個海洋係的怪物。”
薑白悄聲道:“我去查一查,一會就回來。”
片刻後,薑白帶回拍賣官的個人信息。
拍賣官叫宋骨,在寧江開了家人魚餐廳,很神秘。
誰也想不到,人魚餐廳的老板真是條人魚。
…
拍賣到最後這件羽毛藏品了。
這是今晚壓軸的拍賣品,宋骨的介紹扣人心弦,席下鴉雀無聲。
“這件羽毛,在死物上重達180斤,但在活物上輕若鴻毛。”
宋骨帶著白手套,將秤上顯示九十公斤的羽毛輕輕托起,絲毫感知不到重量,隨後放入拍賣席和觀眾席之間的水池裡,羽毛瞬間沉底。
“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叫價一百萬。”
也就是說,隻要有人競爭,舉一次牌,加價一百萬。
羽毛之前的那件藏品,已經拍到八百萬了,看著躍躍欲試的收藏家們,葉西覺得這件羽毛,沒個一千萬拿不下來。
她猶豫著不讓薑白舉牌。
薑白心裡好急,再次確認,“真的不拍嗎,萬一拍買是個儀式,誰拍下來,誰就是它的主人了呢?”
葉西想一想有道理,但五百萬賣出去,再花一千萬買回來,怎麼想怎麼煞筆。
…
宋骨拍賣錘剛敲下,變故突然發生,拍賣廳斷電,席下一片驚慌。
但下一秒,沉在水底的羽毛發出柔白的光,等貴賓席的觀眾適應光亮,才發現一整片水池,平靜的像一麵鏡子。
鏡子上正在演電影,像投影打在水幕上。
“這是舉辦方設計的嗎,好特彆的拍賣方式。”
“這件羽毛,我會不惜代價拍下來。”
“你們看,水麵上演的是凶案吧?”
是凶案,宋骨突然笑了,如實和觀眾們解釋道:“羽毛是一件上古的神器,它在警告它的下一任主人,他的曆任主人全都死於非命。”
羽毛前後幾位經手的主人,全都被故意殺害,血腥程度,讓人隻想離這件不詳之物遠一點。
賓客中,有位誌在必得的收藏家不死心的問:“宋先生,這些血腥畫麵,是你們故意給藏品營造的神秘感嗎?”
宋骨苦笑,“現場沒有任何投影設備,羽毛展現的影像,是它如實記錄下來的真實經曆。”
“諸位競拍之前,請先參考前幾位收藏者的下場,慎重考慮。”
宋骨覺得,這最後一件藏品要流拍了。
…
重新開拍,但羽毛給水池投射的畫麵依舊在重複。
這件奇怪的藏品,好像在挑釁:你們來拍啊,誰拍它,它就讓誰死。
毛骨悚然。
縱然被好奇心驅使的收藏家想拍下來,可隻要念頭一動,水池的畫麵上,就是上幾任收藏者挨鐵錘、刀子慘叫不止的警告。
小命比藏品重要,沒有嘉賓敢舉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