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分到給B組客人備素餐。
在A組備餐的室友花枝，看了她好幾眼，被廚師長嗬斥要專心工作，才作罷。
素菜都是些常見的蔬菜，隻不過，黃瓜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在案板上跳來跳去。
茄子切開後，裡麵竟然是類似魚類的內臟，卷心菜的菜心血淋淋的。
這些蔬菜好像才撈上來的魚蝦，都是鮮活的。
配菜工們手足無措，廚師們等不及了，嗬斥道：“切個菜都不會了嗎，切菜不會，殺魚宰雞也不會？”
案板上的要真是一條活魚，沒人會奇怪，手起刀落不消一分鐘就給魚殺好去骨了。
可一根黃瓜在菜刀下掙紮流血，誰也下不去手。
葉西可不管那麼多，手起刀落，給黃瓜去頭去尾，從中間剖開，去掉亂七八糟的芯子，洗乾淨切斷擺盤，送到掌勺的廚師手裡。
巡視的廚師長誇讚道：“還是小葉子能乾。”
素餐組的員工不再遲疑，一時間案板上成了活的食材屠宰場，看得對麵A組目瞪口呆。
A組們菜刀下冷凍的半成品雞鴨魚肉，變得毫無食物的吸引力。
…
素食組的晚餐得到了客人的讚美，甚至加了菜，導致素食組手忙腳亂，食材不夠，需要去倉庫調。
葉西想到日記上記錄的，在培養槽裡獵捕魚蝦的植物，自告奮勇去倉庫拿食材。
廚師長不讓，親自去取，但是直到客人催菜，他都沒有回來。
“我去吧。”葉西揚了揚菜刀，說：“我菜刀使的好，就算倉庫裡的蔬菜會吃人，我也不怕。”
“對對，讓小葉子去吧，她藝高膽大。”
就這樣，葉西在同事的精神鼓勵下，彆著菜刀進了倉庫。
…
葉西進了倉庫。
倉庫和日記裡描述的一樣，是個大型的培養倉，植物都是水培的。
蔬菜分門彆類，根係發達，根係形成閉環的生態鏈，依賴根係生存的魚蝦，成了水培植物的食物，然後這些吃葷的蔬菜，又成了食客盤中的素食。
真諷刺。
葉西將菜刀比劃到結滿果實的植物上，植物的葉子抖的厲害，像是待宰羔羊，既害怕又無力反抗。
她收了菜刀繼續尋找，在培養倉最後麵，是深海捕撈中轉倉，貨船從海裡捕撈魚蝦，用這些魚蝦喂養培養倉裡的植物。
廚師長被捆了手腳，嘴巴貼了膠帶扔在一堆腥臭的拖掛漁網上。
看到穿著後廚製服的葉西，廚師長拚命掙紮，嗚咽著搖頭晃腦，想給葉西提醒。
下一秒，葉西的脖頸上架了一把小巧且鋒利的匕首，有個年輕不夠老練的聲音威脅，“彆動，否則見血了。”
葉西偏要回頭，刀鋒劃過脖頸細嫩的肌膚，血珠子順著刀身滾落，驚的持刀人急忙後撤一步警戒。
他實在沒見過這樣膽大不怕死的人質。
葉西當然怕，隻是身後年輕人心跳過快，比她這個人質還緊張，而且沒有殺意。
連廚師長都隻是捆起來封了嘴，她一個勤雜工，還不至於被滅口。
葉西摸了把脖子，還好血不多，她抬頭，看到了一張酷似薑白的臉，比現在薑白還要小上幾歲。
這是年輕的薑萬裡。
1964年，十九歲的薑萬裡在年輕一輩的獵魔人裡，已經是佼佼者了。
他帶隊登上了需要調查的貨輪，查到了不尋常的倉庫，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培養槽，正好廚師長進來補充食材，不得已，他隻能綁了廚師長。
誰能想到，還有個膽大的配菜工，彆著菜刀就進來了。
還不怕死的回頭，看到了他的臉。
…
雖然時空不同，但兩人都是來調查盤古號的。
葉西掌心燒出一團流火，展示了獵魔人異能屬性。
她說道：“我跟你一樣，上盤古號調查船上運載的異常貨物。”
可獵魔公司並沒有派第二個小隊，薑萬裡問道：“你代表的是哪一方的組織。”
葉西道：“你不用懷疑，我所在的獵魔公司，跟你所在的獵魔公司，並不是同一個時間點。”
都是獵魔人，薑萬裡一點就透，不再多問葉西的身份，隻是指著廚師長問道：“這家夥怎麼辦？”
葉西：“外頭的後廚團隊，好像不清楚培養倉內部情況，等會我帶了食材出去，就說沒看到廚師長。”
廚師長：……他怨恨的瞪著葉西，叛徒、騙子、家賊。
葉西索性用膠帶把他眼睛耳朵也纏上。
“你們收到的是什麼情報？”葉西問。
葉西能力比薑萬裡高，行事果斷利落，氣勢上壓倒了薑萬裡。
薑萬裡不由自主道：“我們在船上有個線人，說船上有個貨物，是克製異種的克星，我們負責調查出這件貨物。”
異種的克星？
葉西首先想到的是那件不屬於人間的機械，或許船上的，是另外一件零件。
“師姐上船的任務是什麼？”薑萬裡問道。
“不太方便和你說。”將來的薑萬裡會明白的。
這種跨時空的任務交彙點，是極端危險的，多問多錯，不問不錯，薑萬裡不再多問。
…
他查看了培養槽的植物，有一排專門育種，種子還沒有破土，這些泥土有潮濕的黏性，不像尋常的泥土。
他說道：“這些育種的泥土好像有古怪。”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是問廚師長。
葉西撕掉廚師長嘴巴上的膠帶紙，二話不說先暴揍一頓，隨後才問道：“我耐心不好，我問你答，不回答的話，就把你剁碎了喂培養槽裡的植物。”
年輕還不懂人心險惡的薑萬裡：……
還想討價還價的廚師長：……
“我又沒說不回答，彆揍了，你問吧。”
“育種的土怎麼回事，培養的植物為什麼會是活的？”
“神血賦予土壤生命力，從活的土壤裡發芽的種子，也是活的，懂得自己狩獵。”
“神血是什麼？”
“地仙的血。”
“這些植物的果實吃了會怎麼樣？”
“也不會怎麼樣，就性格溫順、保有理智。”
葉西又一頓暴揍，菜刀架到廚師長脖子上，血瞬間流了出來。
廚師長嚇的哇哇大叫，“反哺，是反哺，人吃植物的果實，然後吃了果實的人類再被提取血液反哺。”
“反哺什麼東西？”
“我真不知道！”
廚師長無法躲避暴揍，隻能不停瑟縮，“我級彆不夠，真不知道那麼多細節，外頭那些食客全是自願的，等著朝拜呢，你要想知道，等朝拜的時候跟上去看，自然知道他們反哺的是什麼東西。”
用海洋裡的魚蝦喂特殊育種的植物，人類吃這種植物的果實，再用血去反哺什麼東西。
怎麼看都像在養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