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嘰嘰推送的帖子, 發帖人的網名叫“好奇害死貓”,對方小號,葉西不會傻到用實名的賬號聯係,也注冊了個小號。
她不擅長起名字, 想了一會, 看了看安安靜靜乖巧蹲的薑白, 靈光一閃,給自己起了個“放怪物男友咬死你”的恐怖昵稱。
她給對方發了私信,詢問她姐姐怎麼死的?
咬死你:“貓你好,我是獵魔人,剛看到你的求助帖, 你姐姐怎麼死的, 他們是誰?”
貓:“我的遭遇有點離奇,如果我說了, 你能相信嗎?”
有什麼不信的。
葉西敲下幾個字, “信, 你說吧,我們抓緊時間, 我怪物男友看我跟人聊天聊久了, 會暴躁的。”
貓:“……我記得前世的記憶, 昨晚做夢夢到前世的自己, 質問他們殺了我姐姐後,把我姐姐埋到哪裡去了,但是他們不承認,然後我就醒了。”
葉西:……糯嘰嘰推送的任務一個比一個離譜。
咬死你:“夢裡有地點嗎?”
貓:“臨西縣的陳家大宅,應該是解放前的民國,具體時間看不出來。”
關聯來了, 貓夢裡的姐姐死在民國的陳宅,而木簡明給的懸案是1934年,時間上差不多。
“見個麵?”葉西問。
貓猶豫了好一會才發了協商的信息,“我不想暴露真實身份,就網上聯係可以嗎?”
“行。”葉西道:“我現在出發,大約傍晚能到臨西縣。”
貓:“好的,我已經在臨西縣了,等你到了我們再聯係。”
…
葉西到了臨西縣,卻聯係不上貓了,算了,先打車去陳家大宅吧。
陳家大宅前麵的路被堵了,出租車師傅罵罵咧咧,“這條路太怪異了,一天要出八次事故。”
八次是誇張的說法,但走這邊的車,經常能看到剮蹭,有時候能堵上半小時,今天就是,前方車輛非說看到了有民國的人突然穿馬路,他才急刹車導致四車連撞,這條路還窄,挪都挪不動。
下車走過去更快,但她想跟司機打聽一下,“師傅,這條路為什麼怪異?”
“被詛咒了唄。”反正現在堵著也走不了,司機愛跟美女嘮嗑,說:“這陳家大宅啊,聽說祖上是大地主,現在地主不是什麼好詞,但那時候就是那麼叫的。”
“陳老爺可不是周扒皮,相反,這臨西縣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哎,但不知道為什麼,陳老爺一家被滅門了,從那以後,陳家大宅所在的這條街,經常有人看到靈異事件了。”
葉西付了車費,把安靜沉默的薑白拉下車,“師傅你掉頭吧,我們走過去。”
…
事故最前頭這輛急刹車的車主叫陳大,是陳家大宅的屋主,開著麵包車,帶著全家搬家的。
後麵幾輛車主罵罵咧咧,陳大的太婆也罵,不過太婆不是跟罵人的對罵,而是幫著罵陳大。
什麼“陳家祖上做了缺德事,還拿這遭了詛咒的宅子掙錢,不怕遭報應。”
“小魚的病就是報應,為孩子積點德吧。”之類的話。
最有價值的是這句,“那麼好看的表小姐,就是被你們害了,不然房間裡哪來那麼多血,我親眼看見的……”
表小姐,現在不這樣叫了,老人家說的應該是解放前的凶案。
這陳家大宅秘密很多。
罵人的太婆冷不丁看到了人群裡的葉西,渾濁的瞳孔全是驚懼,仔細看了幾眼。
葉西正想繞開人群,太婆冷不丁跪下磕頭,聲音拉了哭腔,“表小姐,你去找害你的人報仇,求你彆來害陳大。”
葉西:……
她可是個火係獵魔人,就一個陳家也殺不了她吧,而且如果殺了,她此刻不會站在這裡。
老人家眼花,這是把她錯認成了表小姐吧?
葉西繞過事故現場,剛走到陳家大宅,場景變了,瀝青路麵變成了水磨石地磚,灰敗的陳家大宅粉刷一新,天黑了,門口的大紅燈籠照出幽幽的光。
又進了時間圈。
她剛想上前拍門,來了一輛黃包車,車上的姑娘跳下黃包車並不驚訝,默默的站在葉西的對麵。
那姑娘知道自己進的是時間圈。
接著開來了一輛古董車,車上下來個青年,晃著沒信號的手機驚訝道:“我去,還真有靈異,可惜不能直播。”
最後步行來的這位三十多歲,五官端正憨厚,戰戰兢兢問大家,“你們都是來接受挑戰的吧?”
…
中年人叫夏裴海,是個建築工人,老婆帶著兒子改嫁,他想不開正準備輕生,有人給他打電話,叫他來臨西縣的陳家大宅住一晚,平安無事就給他一百萬。
哪怕是鬼屋呢,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夏裴海就來了。
開車來的叫沈丹青,是個靈異博主,他的情況和夏裴海差不多,他說:“有人給我打電話,說陳家大宅有靈異,我就來了。”
可惜沒信號無法直播,但可以把經曆寫成連載。
坐黃包車來的叫尤燈芯,她也一樣,道:“我的靈異連載到瓶頸了,有個鐵杆讀者給我留言,建議我來陳家大宅找找靈感。”
隻有葉西沒主動說此行目的,沈丹青笑問道:“葉小姐,你跟你男朋友為什麼來?”
葉西簡短答道:“找人。”不知道貓是不是已經進了陳家大宅了。
沈丹青好奇的問沉默寡言的薑白,“晚上了,你男朋友怎麼還帶著墨鏡?”
“他有眼疾,怕嚇著彆人。”葉西看向三個人,道:“你們是被邀請的,誰去敲門?”
夏裴海不敢,尤燈芯不動,沈丹青自告奮勇,“我來吧。”
“篤篤篤。”他叩響了朱漆大門上的銅環。
一直到大家等的快不耐煩了,大門才開了半扇,走出來個挽著發髻的女人,自稱是陳家的廚娘,五十來歲了,叫張媽。
張媽掃了眼門外的五個人,道:“多了兩個人。”
葉西懶得管她,“來都來了,我跟他們一樣,在你家住一晚吧。”
張嬸不悅,但她好像無法拒絕客人,她給客人們領進屋,分配房間,指著葉西身邊的薑白問:“你跟他結婚了沒有?”
“還沒。”
“那你們得分開住。”張嫂強調,“這是規矩。”
入鄉隨俗,葉西沒意見,她把薑白的墨鏡取下來,看著他漆黑的瞳仁,回頭笑道:“我不看著,萬一他把你這房子拆了,我可沒錢賠。”
猛然看到薑白沒有眼白的雙眼,同行的三人驚的各自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距離。
張嬸盯著薑白的黑瞳看了會,想了想說:“好吧,那你們倆睡一間吧。”
…
葉西的客房在一樓,正對著天井,房間裡的布局符合這個年代,雕花大床、楠木的座椅,看得出陳家確實富甲一方。
妝台上擺著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天青色旗袍,盤著低垂的發髻,清冷不笑,容貌和她彆無二致。
薑白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又看看葉西,表示不解。
葉西跟他說:“1934年我來過這裡,搞不好,我就是太婆口中的表小姐。”
正說著,對麵房間的尤燈芯過來敲門,問道:“葉小姐,我能進來嗎?”
“進。”葉西看她臉色興奮,心想是個膽大的,在時間圈裡不怕反而高興。
尤燈芯看了妝台上的照片,腎上腺素飆升,“天哪,我屋裡也有一張照片,是我姑祖婆婆的。”
葉西看尤燈芯是有點眼熟,覺得應該不會那麼巧,問道:“方便問下你姑祖婆婆叫什麼?”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尤燈芯道:“叫尤玲,她留下一本陰陽燈的日記,裡麵提到過陳家大宅,我的靈異小說,就以她的日記為藍本構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