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月末普通的一天。
天空藍湛湛的,飄著幾朵白雲,山中的空氣比起城市裡的更為清爽,樹林裡的蟬聒噪地鳴叫著,野鳥山雀在其中穿梭飛翔。
遠遠地還能聽見水撞在岩石上的聲音。
狄遠恒從小在城市長大,除了旅遊的登山項目之外,就很少在山裡待過。
這裡附近人煙稀少,聽外婆聊起來,說這兒附近原本還有個小村落,現在漸漸變成了荒村,村裡的人撤掉了房屋賣了牛羊,搬遷到外地,告彆了祖輩生活的山林,去追尋更加富裕的生活永遠不再回來。
山林的植物生態迅速恢複了,樹林濃密了許多,近些年來吸引了不少生物學家來研究。
外公剛好從外頭回來,他摘下頭上的草帽掛到門口的置物架上,換上乾淨的拖鞋走進室內,張開雙臂,給了他許久未見的外孫一個大大的擁抱。
“真的是好久沒見過了,一聽說你們要來,我開心得不得了。”
“一早特地去外麵采了一大簇野薔薇。”外公把花遞到狄遠恒手中,“聞著香,不但消暑健胃,還清熱解毒。”
說著,他往屋裡麵瞧了瞧,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轉頭問道,“芒芒呢,跑哪去了?”
“你的小乖孫帶著狗去玩了,為了偷懶昨天還騙我不會背詩。”外婆說道。
“哎呀小孩子嘛。”外公笑了兩聲,也不介意,然後被就被自己媳婦瞪了一眼。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態度,他才老是乾這種事。”
“錯了。”外公趕緊討饒,“等芒芒回來,我們一塊思想檢討。”
外公的笑容在看到前女婿後消失,他掛念遠恒,卻一點也不想見到他這個女婿,雖然心裡不爽,但也沒說出來,隻是冷笑一聲,甩臉上樓了。
當初禍禍寶貝女兒還不夠,現在還要搶走家裡小寶貝,如果附近有根趁手的棍子,一定把他打到跪地求饒。
狄遠恒不想插手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他把花插到一旁的花瓶中,“芒芒去哪兒了,我去找他玩玩,坐了好久的車,也想走動走動了。”
“這個熱天氣,應該是去葡子江邊玩去了。”外婆說道。
等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外婆又喊住人叮囑道,“彆往樹多草深的地方走,那兒蟲蛇多,沿著小徑走,人常走的路蟲蛇會少些。”
狄遠恒應下,換上鞋出了門。
葡子江離家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
說是江,不如說是一條大些的河流。
一片片金盞花綻放在河畔,苜宿草和更多不知名的草鋪展開來,河流清澈見底。
撈魚的簸箕浮在水麵上,另一頭係在岸邊的灌叢枝上,根本不怕路過的人拿走。
狄遠恒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弟弟扔在這裡的。
東西還在,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狄遠恒打算隨便走走,說不定好運氣能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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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夏天平平無奇的一天,森芒又被強迫按在書桌前背書的一天,狗狗們被驅遣到車庫裡被勒令不準打擾小主人學習。
前幾天森芒發現葡子江附近的桑葚果快熟了,他原本起了個大早準備帶著亞曆山大去摘果子,還沒出門就被外婆提溜回來,不做完落下的作業不準出門。
剛做完後,又被塞了一本唐詩三百首要他背誦。
外公外婆總是認為森芒非常聰明,所以對他的要求比一般人要高,所以森芒對狗狗的智力要求也有點苛刻,即使它們總是帶著認真而疑惑的表情卻從來不回答問題。
剛成年不久的狗子和未成年的小孩擁有著一樣旺盛的精力,想要在一個地方呆很久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兩者都擁有同樣目標的時候。
森芒找了個空子聯合亞曆山大從枯燥煩悶的家裡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