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躺在那裡?”媽媽望向沙發,她沒有看到一個黑色毛茸茸的腦袋探出來,隻能看到狗子晃動的尾巴。
“在自我調節。”外婆表示對此無計可施,“自從接完阿赫的電話,他已經連續幾天是這模樣,今天看上去像是想通了,不倔了。”
“阿赫?”媽媽疑惑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要準備考試,今年不過來了。”外婆解釋道,“然後有人為此慪氣了很久。”
至於有人指的誰,不言而喻。
“開心些。”媽媽放下圍巾,衝著不願意冒頭的小兒子說道,“如果你想出去玩,我可以帶你去滑冰場。”
在沙發後隻能聽到狗子咕嚕咕嚕的聲音,聽不見森芒的應答聲。
森可沒轍了,在她的身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可可姐,我需要把行李放哪裡呢?”
這個聲音激起了森芒的警覺心,他把一隻手按在沙發的扶手上,在靠背後麵探出頭,用戒備的目光打量著這個陌生人。
“哦不。”外婆幾步準備走到自己小外孫的身邊,“乖乖,他是客人。”
森芒的目光看向他的媽媽。
這是森可第一次帶她的男友回家,獲得森芒的認同極為重要。
她語氣裡帶著拘謹與緊張,“芒芒,這是段叔叔。”
陌生人用一種溫和的眼神看向森芒,主動走到他的麵前,半蹲下伸出了自己的手,“嗨小芒果,你媽媽和我說過不少你的事情,雖然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但我感覺已經認識你很久了。”
“我姓段,叫段洺升,你可以叫我段叔叔。”
“我們沒見過,為什麼你會產生認識我很久的錯覺?”森芒提防道。
大概是很少遇過這麼不客氣不委婉問話的,段洺升噎了一下,迅速做出反應,“那是因為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他沒在意自己的手伸了個空,“你很聰明很特彆,我很期待和你一起過年。”
森可有些意外自己的男朋友在孩子麵前宣稱雙方隻是朋友,這個舉動讓她很舒服。
“前兩周你媽媽得了流感。”段洺升接著對森芒解釋道,“所以我當了個司機送她回來。”
“我還給你買了禮物,是恐龍模型,我想你可能會對它們比較感興趣。”
“哪種恐龍?”森芒坐回地板上,理了理亞曆山大的毛。
“白堊紀末期的三角龍和霸王龍,以及侏羅紀晚期的中華盜龍。”段洺升明顯做了功課來應付這種難纏的問題,“這三個恐龍模型就放在車的後備箱,待會我拿過來給你。”
“你喜歡恐龍?”森芒再次發問。
段洺升故作輕鬆地伸出手比了個五,“市麵上的關於恐龍的電影和紀錄片我大部分都看過,其中[侏羅紀公園]和[與恐龍同行]我看了最少五遍。”
“這兩部我也看過。”森芒說完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隨後挪開了目光,把注意力放回自家狗狗身上。
段洺升鬆了口氣,他是很想和麵前的小男孩打好關係。
但森可曾經說過,森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在他麵前不要隨便去糊弄他,他會察覺到的,在某些方麵這個孩子比很多人要更敏銳。
森可說的是對的。
“房間在二樓,可可你和小段去放放行李吧。”外婆出來打圓場,“等過一會人齊了就開飯了。”
“好。”段洺升應下,展現出了一個男友到對象家的完美模範,“我做菜味道很不錯,待會我來幫伯母你的忙吧。”
“有這個心就行。”外婆對他說完後,轉過身和女兒說道,“可可你和小段累了一天了,去休息會吧。”
段洺升站在森可身後,笑著。
他先把森可的行李提上了二樓放入她的房間,才下樓提自己的行李。
剛進入這間房子,段洺升就留意到這最引人注目的建築——院子裡的樹屋,按道理來說這麼獨特有心意的禮物,假如是森教授鹿教授做的,應該會被頻頻提起才對。
但他和森可談戀愛這麼久,卻並沒有聽她說過幾次。
段洺升看向窗外,一條石板路穿過院子,淺淺的一層積雪搭在原木色的樹屋棚上,纖細耐久的霜附在透明的玻璃上,雖然沒有夏日蓬勃的綠,卻有冬日白蒙蒙的美。
看得出來被人保養得很好。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森可的前夫建造了這間樹屋,但沒有孩子會不為此動心,就算是已經成年的自己,看到這麼美麗夢幻的一幕也會被觸動心神。
所以,要想爭取到森芒的信任,他得比這個前夫更高明才行。
段洺升一步步走出屋子,走向停在車庫裡的車,玩具模型靜靜地擺放在車後備箱中。
但他的討好不能做得過於明顯,因為有另外的人也懷抱著同樣的心思。所以,段洺升必須更加隱蔽、謹慎一些。
不然犯的每一個錯誤都會讓對手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