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雲昕找上農戶攀談,“最近附近有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嗎?”
被問的農婦笑了,“我們這兒不比城裡, 沒那麼多新鮮事。”
“剛才我問過一位大姐,人家可不是這麼說的。”雲昕嘟囔著,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被麵前的人聽見。
她抿了抿唇, 麵上客氣地假笑, “謝謝您,我再找其他人問問。”
這話暗指, 不是沒有特彆的事發生,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村裡發生的事,哪件我陳金花不知道!?”農婦臉上掛不住, 氣急敗壞道,“三個月前, 有個地痞半夜喝醉酒,倒在路上,不巧路上有灘水, 當時正好臉朝下, 埋進水裡,結果淹死了!”
“一個半月前, 村口的張家鬨起來,說張家媳婦生下三胞胎,沒有一個是她丈夫的種,三個孩子的生父還都不一樣!”
“十天前,村子邊上的工廠違規排放廢氣,當時天都黑了!過了好久才恢複正常。”
“這些事, 哪件算的上特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提。也就那幫眼皮子淺的,沒見過世麵,才覺得新鮮,逢人就說。”
工廠違規排放廢氣?
雲昕眸色一凝,想起了水俁病,想起了小鎮底下埋的大量工業化學廢料。
有一種情況,居民們很危險,而她一時半會兒感知不到,那就是嚴重的環境汙染!
因為她更擅長感知死亡,而環境汙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從發生到走向死亡,可能需幾十年。
“嬸,工廠違規排放廢氣,你們居住在周邊,就不擔心嗎?”雲昕非常意外,居民既然都知道了,竟然還不把它當回事。
“嗨!工廠在這十多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陳金花不以為意,“這件事就算上報給政府,也就是罰個款,何必呢?”
“反正工廠建成後,村裡居民隔三差五聞到刺鼻的氣味,也沒見怎麼樣。”
村民的心大令雲昕震驚。
她暫時略過這個話題,仔細詢問工廠排廢氣的事。
“就是一聲巨響,工廠上方開始冒黑煙,把天上的雲都給染黑了。從村裡往工廠的方向看,其他地方的雲都好好的,白白淨淨,就工廠周圍好大一片烏雲。”陳金花描述了下當時的場景,還說,“當時我在喂豬,一抬頭就瞧見了。除了我,村裡還有好多人看見了。”
“後來那雲飄啊飄的,還飄到村子上方,過了好久才散。”
話說到這,陳金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怎麼覺得不太對?”
對方好像過於關心工廠排廢氣的事了。難道是政府派來調查的?
陳金花的思路一下子跑偏。
雲昕歎了口氣,“嬸,違規排廢氣的事發生後,村裡人有沒有說,身體不太舒服?或者家禽啊,花草樹木啊,有沒有離奇死亡?”
陳金花被說的心裡發毛,“最近是有好多農作物凋零……長勢很好的樹木,樹皮無緣無故開始脫落,樹葉也出現了裂紋……”
“村裡人養的雞,樹上搭窩的鳥,下午看還好好的,過了一夜,忽然就死了。”
“好幾人說自己有皮疹,要去城市裡看病。孩子們臉都是腫的,眼睛還會發紅……”
陳金花說著說著自動停下來。
她呆呆看著雲昕,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近期奇怪的事很多,為什麼在雲昕提起前,大家都沒有上心過?
情況分明已經相當嚴重了!
“嬸,話都是你說的,你彆看我呀。”雲昕無辜回望。
陳金花慌了,“啊,我,這……”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啥,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閨女,你說這事咋整?”
雲昕還沒來得及回答,陳芳芳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她也不管旁邊有人,機關槍似的劈裡啪啦說一通,“我在村子裡繞了一圈,發現不管走到哪,感覺都不好,是想立馬跑路的程度。”
“我跟朋友商量了下,這員工福利遊不要也罷!”
“副總要是同意,我跟朋友請假離開,自己買車票回家。他要是不同意,我倆寧願離職,也得跑路!”
說著,她還勸雲昕,“昕昕姐,你也趕緊走吧,那點員工福利,不值當冒生命危險。”
一旁的陳金花聽了,差點暈倒。她顫聲問,“情況真那麼不好?”
陳芳芳頗有些不顧彆人死活的決絕,“反正我第六感是那麼說的!不管對不對,總之我信了!”
“這這這……”事發突然,陳金花不知該直接找工廠算賬,還是先通知村裡人。要做的事很多,反而沒了頭緒。
倒是雲昕經驗豐富,“這種情況,當然是報警。”
說著,熟練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等了很久,電話那頭是忙音,打不通。
陳芳芳弱弱道,“昕昕姐,來的路上我有看見報道,說隔壁市特大泥石流,其他城市或多或少都派了人手過去支援,結果自己城市的事忙不過來了。”
雲昕,“……”
巧了,事情撞一起了。
哪怕電話接通,恐怕警局都沒有足夠的警力展開調查。
雲昕歎息著換了個號碼撥打,“幸好我認識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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