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腳速放慢,像是吃力極了。
即便如此,薛洋仍咬牙堅持,“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
馬誌超感動極了。
他暗中決定,從今天起,薛洋就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隻要他還風光一日,他就會罩著薛洋一日。
走了許久,薛洋終於遇見村民。
村民吃驚問,“這是怎麼了?”
邊說邊上前搭把手,把人扶住。
薛洋是個靈屬性超能力者,力屬性是真的不太行。背了這麼久,走了這麼遠,腿腳直打哆嗦。
他迅速把馬誌超放下,並跟村民解釋,“不小心跌進池子裡,暈了過去。”
村民大驚,“我去叫人,趕緊找醫生看看!”
恰在這時,馬誌超緩緩睜開眼,“不用麻煩,我沒事。”
村民一臉不讚同,“聲音都啞了,還說沒事?”
“真沒事。”馬誌超覺得分外丟臉,並不想把事情鬨大,“就是掉進池子裡,喝了幾口水,沒什麼大礙。”
誰知村民聽說後,眼睛瞪得滾圓,急得直拍大腿,“你們怎麼掉池子裡了?還喝了裡麵的水!”
見兩人茫然不解,村民解釋道,“專家說,工廠排放有毒氣體到咱們村子裡,這會兒植物、牲畜、用水,裡麵都有劇毒!”
馬誌超:???
薛洋僵住,如同木偶一般,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在開玩笑吧?”馬誌超試圖掙紮。
“誰有心思拿這種事開玩笑!”村民老大不高興,“大家都去抽血,做身體檢查去了。你倆要是閒著沒事,也去抽個血,驗一驗。”
馬誌超要瘋,抓狂怒吼,“要是中毒,抽個血,化個驗,毒就沒有了嗎?”
“那誰叫你自己掉進去了呢……”村民也無語,“你不掉進去,不就沒這事了嗎?”
馬誌超被噎的說不出話。
薛洋一陣心梗。
馬誌超是不小心掉進去,可他是有預謀,主動進去救人。
枉他機關算儘,結果得了副總感激,卻有極大可能失去自身健康。
這筆買賣太虧!
薛洋裝作若無其事跟村民打聽,“同行的人裡,有個女生叫雲昕,你知道她在哪嗎?”
村民一聽,一拍大腿,“工廠排放的氣體有毒,這事就是她發現的,專家也是她找來的。”
村民不知道那是化驗員,反正看起來有文化,還擅長專業知識,叫“專家”準沒錯。
薛洋苦笑連連,“她發現了……怎麼也不跟大家說一聲?”
“沒錯。”馬誌超一下子找到遷怒對象,“她要是提前把事情說出來,我能到處亂跑嗎!”
說著,他問村民,“雲昕人呢?”
“跟專家一起調查。”察覺這兩人要去找雲昕麻煩,村民口氣一下子變差,“人家跟其他人聊了才發現不對勁,怎麼提前通知?”
“又是取樣,又是化驗,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弄清楚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還沒空休息。”
“你不懂,她是超能力者,可以提前感應到。”馬誌超覺得村裡人沒見識,根本不知道超能力者有多厲害,才會相信雲昕無辜。
他把問題重複了一遍,“雲昕在哪?”
村民不吭聲。
馬誌超氣笑了,“行,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花了點時間,馬誌超找到了雲昕。
剛一碰麵,他氣勢洶洶迎上去,開口就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村裡有危險,卻故意隱瞞不說?”
雲昕:?
“當然不知道,我的超能力又不是‘全知全能’。”
馬誌超腳步一滯。不知怎的,氣勢弱了幾分。
他仔細端詳,有些分辨不清。實在是雲昕說話時表情太真摯,完全不像說謊。
雲昕又道,“超能力是有觸發機製的,不是回回都能生效。我是聽了陳芳芳的話,才決定調查。”
一旁,陳芳芳瘋狂點頭,“起初昕昕姐隻是懷疑,跟村民聊過後,才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也不能確定。找人取樣、檢測後,才能下結論。”
換言之,雲昕在用邏輯思維處理突發事故,而不是超能力。
馬誌超僵在原地,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滿腔怒火撒不出去,倒是快要把自己點著。
薛洋詫異地掃了雲昕一眼。他以為雲昕被他說動,故意見死不救,沒想到她真的什麼都沒預感到。
“你們怎麼了?”雲昕反問。
馬誌超嘴裡發苦,硬著頭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怨種領導倒黴催的故事,雲昕意味深長地看著薛洋。
薛洋心裡忽然升起不妙的預感。
他還沒來得及把話題岔開,就聽雲昕當著所有人的麵問,“薛洋,你是不是早就預感到老板會出事,但你沒有事先提醒,也沒有及時製止,而是等人掉進池子裡,才去營救?”
這話一出,馬誌超如遭雷劈,驚愕地看向薛洋。
“胡說什麼?”薛洋一臉的無奈,像是雲昕故意找茬。
雲昕沒被糊弄過去,“沒做虧心事就正麵回答,不要耍花招。”
“沒有。”薛洋認真回道。
雲昕輕嗤一聲,“謊言。”
薛洋蹙眉,“你說什麼?”
“忘了告訴大家,除了能感知危險,我還能測謊。”雲昕露出惡劣的笑容,“超能力告訴我,你剛剛在說謊。所以,你確實預感到副總會出事,還一早就策劃好如何救他,如何最大限度爭取副總好感。”
馬誌超感到一股透心的涼意,程度甚至比得知自己喝毒水時更甚。
他以為薛洋恰好路過,救了自己。還打算掏心掏肺,罩對方一輩子。卻原來,一切都是場算計。
馬誌超心裡亂糟糟的,努力保持理智,保持冷靜。他問雲昕,“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雲昕告訴他,“警局裡有很多測謊超能力者。你不放心的話,打電話報警,我和薛洋一起去警局測謊。到時候誰說謊,一目了然。”
馬誌超撇過頭,“她主動要求去警局測謊,你怎麼說?”
“啊?”薛洋有點緊張,還有絲說不出的慌亂,下意識回答道,“這麼點小事,警察沒空管,沒必要去警局。”
陳芳芳樂了,“噗嗤”一下笑出聲,“有人願意去警局測謊自證清白,有人連警局都不敢去。誰撒謊,誰沒撒謊,已經很明白了。”
馬誌超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甚至因為受到過大衝擊,一時無法接受,滿臉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