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綬那邊已經跟著相關人員登上了飛機。
於江整個人被放在透明的水缸裡, 隻有上半身露在外麵,厚實的外套都掩蓋不住他身上鱗片的閃光。
他已經恢複了意識,也能正常交流, 隻是對自己身體的變化說不出所以然,整個人呈現一直生死看淡的頹喪。
他旁邊的吳良平抱著熱水袋,全身貼滿了暖寶寶,六月熱天裹成了一個球,他臉上的麵具早就摘掉了,露出一對淺棕色的貓眼。
作為一個話癆, 哪怕是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他還是忍不住跟於江還有吳興朝叭叭著,仿佛一天就要把一輩子的話都給說完。
葉綬坐在步九旁邊閉目養神, 對他的有些激動的問話聰耳不聞。
“你就不能給個準話嗎大哥?聞折柳到底是生是死啊?”步九人都快裂開了, 他就沒見過這種大事裝死的人,他湊到葉綬耳邊悄聲說, “我有一張有治愈能力的卡牌, 如果是他的話,免費。”
治愈能力的卡牌掉率絕對不會超過0.1%, 在交易場所基本都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步九僅有的一張還是他老師送給他的畢業禮物,算是保命符。
能舍得給聞折柳,說明他是真的足夠上心了。
葉綬睜開眼,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人沒死。”
步九沒反應過來,輕輕地“啊”了一聲, 緊接著, 他又做賊似的低聲道:“那他現在在哪?”
“回家休息。”
“那MIA的事情誰負責?”
葉綬閉上眼睛裝死。
步九:……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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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穆清合理懷疑於江他們的變化不會是個例, 但在係統沒有辦法提供更多信息的情況下, 交給官方研究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他隻能到時候借助MIA的手, 提供一些線索。
溫穆清自己不是沒有治愈的道具,但他在沒有把握之前,並不打算給於江他們用。
聞折柳的笛音治療雖然有用,但後續的反彈實在是太快,他甚至不知道笛音是否在其中起了催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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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穆清將主意識放到[鶴]那邊去。
主意識進入卡牌的瞬間,耳邊傳來了清脆的機械旁白音。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我親愛的宿主大人。]
聲音尾調上揚,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輕慢,與他頭腦裡的憨憨係統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溫穆清輕笑一聲:[我有見過你嗎?]
[請容許我介紹一下,我是‘陰陽病院’,您可以叫我陰陰,也可以叫我陽陽。]
[好的,病病。]溫穆清道,[有什麼話快說,我沒時間陪你玩。]
溫穆清最近都快對卡牌PTSD了,他語氣很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陰陽病院被噎了一下,老老實實地道:[好的。]
[這裡是位於生死維度邊緣的封閉醫院,擁有最好的醫療設施,服務手段,專門為飽受精神問題困擾的病人服務。]
[可是總有些不長眼睛的人認為這是一家沒有正規營業執照的黑心醫院,並試圖挖掘出其中的秘密。]
[為此,院長為這些人準備了一些見麵禮,讓他們親自體驗醫院的貼心服務。]
陰陽病院在這裡頓了一下,接著轉換到一種近乎諂媚的語調。
[以上就是本院的背景啦,不過宿主大人您既然想要玩,那麼我肯定是提供全麵的資料。]
[出於判定,您目前最適合的身份的處於頂樓,最為危險的病人,在不違背院規的情況下,本場遊戲的見麵禮,由您設定。]
[若還需要您忠心的病病做些什麼,請儘管在腦海中呼喚我,24H全天待命哦。]
陰陽病院毫無芥蒂地接受了溫穆清給他的“昵稱”。
腦海中的聲音淡去,溫穆清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墊著腳,強忍著暈眩感往外望。
鶴的恐高弱點依舊存在,讓他待在最高層,著實折磨人。
他此時身處病院的最高層,隔壁的樓標著個“3”,平行數過來,他是在二號樓的第六層。
陰陽病院的意思很明白,在這個地點卡內,所有人都會遵照他設定的遊戲規則,而他則是作為遊戲內的NPC,想怎麼加戲都可以。
至於這一批接受禮物的玩家,自然是篩選出來的能力者們。
有點像是在設置無限遊戲的副本,隻不過他是造物主兼任NPC。
溫穆清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暈眩的感覺,接著走回病床旁。
桌子上放著兩個本子,薄薄的那本上寫著“院規”,厚的表皮上放著一隻筆,看樣子好像是給他填劇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