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穆清繼續問:“最近有接觸詭異嗎?”
“沒有。”應鋒乾脆地道,“我主要是觀察自身的變化,接觸詭異變動太多,起碼這兩個月沒有。”
溫穆清又隨意問了幾個並不涉及底線的問題。
“……我沒什麼問題了。”
其餘的信息由光屏掃描可以得出,他沒必要浪費時間問。
溫格非道:“其餘的消息我跟他討論吧,你可以再休息會,照片估計今天中午就能送來。”
溫穆清看到應鋒的尾巴尖歡快地動了動,他心情陡然好了起來,語調上揚朝兩人告彆。
他們走出門,溫穆清問起照片的事情。
“是他女兒的照片。”溫格非淡淡地道,“他女兒今年高考,照片是成人禮的時候拍的。”
“502號一直想幫女兒收拾東西搬到大學宿舍裡去,畢竟彆的孩子大部分都有父母接送。”
“如果一切都能結束就好了。”
溫穆清走在他旁邊,聽他意味不明的感慨,默默在心底補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年底就能結束一切。
他問:“於江他們在哪?”
“其餘產生變化的能力者都被留在隔壁的基地裡,隻是異化方向徑相不同,到時候會分出症狀較為輕微的交給分部接管,於江也在那。”
“他們會繼續出任務嗎?”
溫格非:“如果在普通人麵前不會露出端倪,產生變化輕微的話,是可以接取任務的,留在本部的隻有三十餘人,不過近期人數增加了很多,我們還在統計。”
就像於江,隻是過度口渴的階段,他依舊可以滿地亂跑去做任務,而徹底長出魚尾後就被禁止離開。
一般有異化的能力者也不會去特彆高級的詭異點,異變的過程也不會特彆快速,也就說明大部分還是可以在外麵接任務。
溫穆清又跟著他去找了於江。除了於江,待在基地裡的還有吳良平、吳興朝兩兄弟,兩人都有輕微異化,暫且還沒走。
前往裡巷的幾人又一次會麵了,除了回京市的步九和消失的聞折柳不在,看著倒很像是聚會。
尤其是基地夥食很好,房間裡擺著很多小零食。
於江躺在特製的水池裡,金色的尾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格外漂亮,一時間連有些肥的身材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手裡拿著包魷魚絲,邊吃邊招呼道:“葉哥好,溫所長好。”
[能量峰值B,但看起來還很清醒。]係統在腦海中道,[旁邊兩個也快到B了,應該還是與異化後接觸的東西有關。]
數據了解得差不多,溫穆清大致有了個底。
蒂瓦克學院裡的異化者埃爾文徹底失去理智,身上的火焰失控,但總體能量並沒有到B,想必影響他的還是要往深藍宮殿那方麵考慮。
應鋒和於江近期沒有接觸過詭異,沒有吸收詭異逸散的汙染,理智還在,加之考慮他們原本的等級……
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異化產生時,越強的能力者越不容易被影響理智,所接觸的詭異越弱越不容易被影響。
這個結論還不完善,不過大方向總歸沒有錯誤。
他表麵仿佛就是來走了個過場,跟幾人隨意聊了幾句就離開,臨走前將由係統整合導入晨曦中的資料複製給溫格非一份。
溫格非正低頭看資料,冷不丁聽見麵前白發青年道:“你希望下次還是見我嗎?”
他的手抖了一瞬,抬起頭,藏在口罩下的唇勾出禮貌的笑:“葉先生在說什麼?這次交流不是很愉快嗎?”
“沒事,走了。”麵前這人淡淡地道,“溫所長下次還是不要戴口罩好,因為人不少發自內心笑的時候,眼睛是能夠看出來的。”
溫格非連禮貌的笑都收回去了。
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的潛台詞。
……
[還是不理解為什麼宿主都這麼好說話了,溫格非對你的敵意還那麼大。]係統嘟囔著,[明明都互相有所隱瞞嘛。]
[隻是我足夠特殊,而目前的情況又不需要更加特殊的存在。說白了,隻是人類本身的警惕不安罷了。]溫穆清將葉綬繼續丟出去乾活,主意識回到占卜師身體裡。
[我倒是什麼都想說,隻是害怕他們知道太多不全麵的信息,反倒會亂了安排。]
蒂克瓦學院裡的時間指在淩晨五點,而八點二十溫穆清有一節課。
雨中女郎已經寫好了檢討,自己安靜地變成卡牌,放在書桌上離檢討書最遠的角落。
溫穆清過去拿起檢討一看,陷入沉默。
係統剛剛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溫格非,下一秒也跟著陷入沉默。
[這個檢討交上去……真的可以嗎?]它有些艱難地道,[我看不太懂耶。]
用來寫檢討的紙上麵有用紅色的橫線劃分開行數,但總歸不是像方格紙那邊規定好字數。
目前華語的通用程度更勝一籌,因此蒂克瓦學院裡大部分的資料也都是用華語寫的。
可雨中女郎明顯是西方化的詭異,她寫的是純英文。
寫英文就算了,她的英文也不像是初學者或者是學生那般寫得規整或者醜,而是一種類似醫生寫病例那般龍飛鳳舞的感覺。
就,看不懂。
溫穆清勉強辨認了一下,語句很優美,像是在寫詩歌一般,用法也沒怎麼出錯,言辭算得上懇切。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可置喙的。
他將檢討拿訂書機訂好,放在一旁,對雨中女郎道了聲辛苦,接著便打算躺著淺淺睡一個小時。
醒來還要去米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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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穆清睡了,可他隔壁的室友竟然還醒著。
唐光譽來學校的第一天,占卜一晚上沒睡覺,來學校的第二天,又因為同學的事情想到失眠。
哪怕天已經蒙蒙亮,他也依舊瞪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床帳,卻怎麼也睡不著。
三千字的檢討打在光腦上會很快,頂多一個小時就能搞定,而手寫的話需要三到四個小時。
他寫完檢討已經淩晨四點,躺到床上卻依舊沒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
首先是林塔的舉措,在聽到爆炸聲和尖叫聲後,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衝了出去。
他隔著老遠發現林塔竟然主動去問其他同學的問題,問後才繼續往前衝,這就說明林塔開始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責任感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驅使著他前去幫忙。
後來抵達戰場,林塔又憑借著塔羅牌和極其刁鑽的手法,三兩下解決掉場麵後開始裝死——不,裝死這個詞換一換,可能是小宇宙爆發後陷入低潮期。
總歸就又把爛攤子丟給跟在後麵一時好奇的他。
再加上在寢室裡的那幾句土豪發言……
唐光譽邊想邊吐槽,愈發覺得他這個舍友兼同桌神秘萬分。
尤其是這年頭,竟然有人不知道好人卡是什麼意思,一本正經地跟他說“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這種話……
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有那個據說是世襲滅除詭異的家族,想想怎麼也不應該是現實裡的東西啊!
唐光譽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解釋所有情況的說法,那就是——林塔這家夥,妥妥的中二病熱血青年啊!
成天穿著一身特立獨行、走出去都會被當作是Cosplay的法師袍,遇到危險和困難毫不畏懼勇往直前,有自成一套的邏輯和感人肺腑的背景人設……
除了沒法解釋真的有一筐異能道具外,一切都合情合理!
唐光譽被自己想法機智到了,他眨了眨熊貓眼,打算抓緊時間再補兩個小時的覺。
可他沒想到,睡著才是一切的開始……
唐光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猛然一怔,以為自己睡過頭,卻發現自己依舊穿著那身睡衣,站在一個有些破舊的樓梯口。
這是在哪?做夢嗎?
他扯了扯自己的臉,竟然真的不疼。
果然是在做夢。
既然是做夢,夢到什麼就都可以理解了。
唐光譽淡定地走出樓梯,推開那個有些破舊的木門,然後差點給麵前的場景噎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