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芝芝尋得馬車開始急行追趕周枕三人。
此時她心情極好,之前因柳姑娘的陰霾早已一掃而空。
不多時,雲芝芝遠遠追上了郭暄的馬車。
此時距離洛京隻有二十裡。
雲芝芝還笑眯眯的的喊人:“九嶺,下午好啊!”
九嶺轉過頭,本能的問:“雲姑娘你不生氣了?”
雲芝芝詫異的問:“雲姑娘?”
周枕此時探出頭:“不是我主動說的,郭兄都猜到你我不是兄妹了。”
雲芝芝輕哼一聲,她心情好,這點事自然不計較。
“那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雲芝芝,和周枕是朋友,一起結伴前往洛京,不過路上為了不惹人閒話,就做兄妹之稱。”
郭暄此時從馬車開了車門,坐在車架上,他對雲芝芝含笑拱拱手:“我叫郭暄,字文玠,雲姑娘可願給我個麵子,也交了我這個朋友?”
雲芝芝上下打量他,手上駕車動作不停:“你說你與周枕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後成了朋友,我可以理解,為什麼還想和我一個女子相交?不怕被那些士人儒生取笑?”
郭暄一聽,他不立即回答雲芝芝,反疑惑轉過頭問周枕:“周兄,你們萬裡而來,可是遇上迂腐酸儒了?”
聽得雲芝芝不由笑出聲來,說:“就衝你這句話,我就暫時同意交你這個朋友了。”
又頓了頓,說:“到也不全是,這一路上,周枕與一些士人儒生相交時,總有人向他開口,想用一些珍寶換我給他們做妾。”
說了這等憋屈的事後,雲芝芝神情自若,以前她還會生氣,現在倒是半點不在意了,隻要自身強大,她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強求。
她回頭看看郭暄,想知道他的在女子這一道上的價值觀是什麼樣,若不如周枕一般尊重女子,這朋友之說,自是立即舍去。
郭暄不由笑道:“雲姑娘,換一種想法去想,若非雲姑娘你美貌動人,他們也生不出這等念頭。”
雲芝芝又被他逗笑了,能說出這翻話,雖和周枕不一樣,但和尋常男子也是不同的。她歎說:“郭暄,你和這裡的很多士人儒生不一樣。”
郭暄還未自詡一番,他的書童九嶺在一旁撇嘴給他拆場子:“可不是不一樣,公子一直被人說不治行檢,乃一酒色之徒。雲姑娘,我瞧我家公子茶舍今日主動送上門,估計就是因你美貌和美酒之故。”
雲芝芝一聽,掃了郭暄一眼,覬覦她色相人的目光她還是能察覺到的,郭暄顯然沒有,她不以為意,說:“我看不像,你家公子更像是那種放浪形骸,灑脫自在一些的狂生一些。至於酒色,我也愛,但隻要愛酒不發瘋,好色不下流,沒有影響到外人,就不是壞毛病。”
郭暄聽完,眼中笑意便深了一些:“看來我這是隨了芝芝了,來來,乾杯,慶祝暄今日得一知己。”
雲芝芝嘴角微扯,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郭暄很會打蛇上輥,這不開始叫她名字了,周枕和她認識四年,相交三個月,他都還叫她雲姑娘呢?
當然雲芝芝不在意就是了,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嗎?
***
隨著距離洛京越來越近,雲芝芝到了中途將馬車換給了周枕,然後去了郭暄車上。
郭暄便出來和九嶺坐在車架上,馬車留給了雲芝芝,如此看出,郭暄性情灑脫,不在乎禮儀規矩,卻也有基本的行為準則。
雲芝芝來郭暄馬車是有正事要做。
“郭暄,聽周枕說你是白雲學院的學生,京城是不是有很多世家子弟都在白雲書院求學?”
郭暄悶了一大口酒,回答說:“四大書院囊括天下大儒,確實是求學勝地,因求學者眾多,每年學子進學者不足百人,能進書院的都是世家後輩佼佼者,白雲書院地處東南,南方文風盛,所以京城來的世家子弟不如東南。”
這樣啊?
雲芝芝想了想,以那小孩的心機手段,還有她初見之時的武功,應當不同尋常,想來不至於是個無名之輩。
便問:“那你可聽說過裴珣這個人?”
“裴珣?”郭暄露出驚訝之色,這是他今日頭一回露出這樣的表情。
“四大世家裴氏的家主?雲姑娘,看不出來,你也和諸多士族貴女一樣,對洛京第一公子有興趣啊?”
雲芝芝心中一突,難不成那裴家的家主真是她要找的裴珣?
“什麼京城第一個公子?”問完,她不由仔細回憶,五年前的小孩確實長得很不錯,但是五年前他才八歲的模樣,就是可能小時候長得慢些,想來也不會超過十歲吧,如今最多十五歲就能成京城第一公子?還擔當一家主的位子不成?
郭暄又灌了口酒,答道:“芝芝不知道啊?那怎麼問起這位來?”
雲芝芝自然不會據實以告,就連周枕她都沒說,隻是說要上京尋一故人。
“你給周枕的招賢帖上就有這個名字,我就好奇問問,看來這人名氣在洛京很大。”雲芝芝掩飾著說。
郭暄笑了笑,沒有追根究低,他再次喝了一口酒。
真有意思。
雲芝芝察言觀色,她收斂異樣情緒,隻需一想,這聰明的郭暄肯定在懷疑她了。但這沒什麼,他最多隻是懷疑她認識裴珣而已。
既然這樣,那邊攤開了問吧。
“我們既是朋友,那你和我細說說這位京城第一公子吧!”
郭暄放下酒,咳嗽一聲說:“芝芝,若是你打聽他有彆的目的,我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呢,你若隻是好奇,我就不說了,日後你也不要去打聽。”
“為什麼?你確定你不是說反了嗎?不應是我彆有目的,你不說才對。”雲芝芝奇怪問。
郭暄趣笑道:“我可沒有說反,我是怕你好奇之下跑去招惹他,若日後惹了相思,到時候傷人傷己……”他沒說下去,就搖了搖頭。
雲芝芝指著自己:“你看我像是一個無聊的人,還是像一個戀愛腦?”
“戀愛腦?這詞倒是彆出心裁。”郭暄笑道。
雲芝芝揮揮手,帶著期望和向往,真情實感的說:“你放心便是,我來這世上隻是為了尋人,早晚有一天我會回去,我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留在這裡。”
郭暄微微一愣,眼角微垂的神色讓雲芝芝看不明白情緒。
“郭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