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珣說:“許是還得十天半月,陛下盛怒才會消減一二,那時謝後和百官會進行勸諫,陛下才會順著台階下。”
雲芝芝聽到有個準確時間倒是有了安慰。
裴珣又問:“你在擔心誰?”
雲芝芝隻能說裴珣真敏銳,他說:“你看出來了?”
裴珣說:“是你那兩個朋友?”
雲芝芝點點頭:“郭酒鬼我不擔心,我想去看看周好人,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我之前和你說過,他有心投李氏,如今李氏出了這麼大亂子,不知他現在有決定了沒有。”
裴珣回想起雲芝芝提過的話,周好人是一個曾經麵臨狼王之時都要保護雲芝芝的存在,不管雲芝芝是不是需要,裴珣在此時也得承認,那周好人在雲芝芝心裡特殊。
裴珣不動聲色:“太後傷勢很重,李氏許是會式微。”
雲芝芝一驚,小聲問:“可靠嗎?”
裴珣微微點頭。
“我能告訴他嗎?”雲芝芝某些朋友之間的秘密上絕對靠譜。
裴珣微微一笑:“可以,芝芝,你可和他說,裴氏的大門給他敞開。”
雲芝芝一聽,雖覺得這樣以權謀私對很對賢才不公平,但她依然高興,這證明裴珣十分在意她這個朋友。
“我這就和他寫信去。”
裴珣目光悠遠,明知雲芝芝有黑風的情況下,主動提問:“好,我派人給你送信。”
又道:“此時正直特殊時期,黑風會引人注目。”
雲芝芝想說送信的不是黑風,而是雪影,誰也不會注意到一隻小狗。隨後想到,既然她要說裴珣的事,不如讓裴家仆人去送信,或許能讓周枕對裴氏更信任一些。
於是,她點點頭:“好。”
雲芝芝隨裴珣去了書房,信件沒有什麼秘密,就讓裴珣吩咐人進京去送了。
到了午後,雲芝芝正在睡午覺,春葉將她給叫醒了。
“雲姑娘,公子說你有客來。”
雲芝芝精神起來:“客?誰?”
春葉說:“陳家公子帶來的,公子說是姓郭。”
雲芝芝連忙收拾一下,郭暄竟然來了,他能出京?
一路快速趕到正院,遠遠看到裴珣在設宴招待人,雲芝芝不想去這樣的宴會就默默退了下去。
然後讓春葉去稟報裴珣一聲,把郭暄帶出來就是了。
春葉應聲,不一會兒,郭暄就出來了。
***
雲芝芝帶著郭暄回客院。
許是在彆人家的院子,向來多話的郭暄一路上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待到了院子,郭暄打量一下環境:“芝芝你住這兒?”
雲芝芝點點頭。
郭暄似乎又恢複了平日散漫的樣子:“白讓我擔心了。”
雲芝芝問:“我不是給周枕說,讓他和你說一聲嗎?”
郭暄嗤笑一聲:“就你那信不清不楚的,隻說在外頭多待幾日,誰能安心?”
雲芝芝回以同樣語氣:“周枕不知道,我不信你猜不到我來找裴珣了。”
郭暄神色有異,他念叨一聲:“正是因為猜到你來找裴珣,我才擔憂你被當做刺客給殺了。”
雲芝芝說:“裴珣是個君子,可不會濫殺無辜。”
郭暄靠在亭子欄杆處,見雲芝芝為裴珣說話,他不經意的問:“你這不但沒被殺,還成他座上賓了?”
雲芝芝點點頭:“如今,他也是我朋友了。”
“嘖,雲芝芝,你以為一個男子會真把一個姑娘家當純粹的朋友?”
郭暄突然來這一句,讓雲芝芝嚇一跳。
“郭文玠,你今日喝多了嗎?”
郭暄嘴角微扯,眼中笑意滿滿,完全看不出他是什麼一個心思。
“你和周枕名為朋友,實際是兄妹,我沒說錯吧!”
雲芝芝點點頭。
“我,當初接近你,和你做朋友,你是知道我為了什麼!”
雲芝芝說:“我的藥酒。”
誰知郭暄還道:“不,還有,我覬覦你的美貌,我想要你。”
雲芝芝知道郭暄是一個放浪不羈的狂生,但沒想到,他都能將自己好色的話直接說出來。
“所以啊,你覺得裴珣什麼都不圖,就和你交朋友?哦,還是一個闖入他家的女刺客?”
這話讓雲芝芝不由生悶氣。
人與人是不同的。
郭暄收斂了笑意:“芝芝,你今日隨我離開吧!”
雲芝芝吐槽道:“郭暄,你有時候說話真難聽,山口勸我不要救柳姑娘也是。”
郭暄幽幽說道:“可我說的是真話。”
雲芝芝也坐下來,和郭暄一樣靠在欄杆上:“你來晚了。”
郭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他輕輕一歎,想要再勸說:“世家子弟天生就會算計,他圖的不僅僅是你的美色,還會想讓你為他所用,芝芝,趁著我還能將你帶走,你早做決定。”
雲芝芝攤手:“我差不多都交代了,若是他對我有所圖謀,我怕是跑不了了。但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郭暄突然起身,然後走到雲芝芝麵前俯視著她。
“芝芝,我問你,若是,我、周枕和裴珣,被刺客抓住,你隻能救一個,你會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