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1 / 2)

有些東西是被刻進骨子裡的。

顧挽月覺得,如果有人問她是否熱愛花滑,她可能會猶豫,更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熱愛。

但是用整個青春的熾熱、汗水和堅持,刻入每一滴骨血的東西,此刻正以一種不容忽視的姿態叫囂著,燃燒著。

這樣完美的冰,不想試試嗎?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了碰。

-4℃至-3℃,她不會用手感知彆的溫度,但是這個溫度,卻比溫度計都要準確。

再看冰麵厚度,是最適合的6厘米到7厘米。

溫度比短道、冰壺、冰球的冰麵都要高,厚度比短道、大道都要厚,但就是這樣最適合的溫度和厚度,才是最適合花樣滑冰的完美冰麵。

不至於溫度太低,導致冰麵受力時容易炸裂,也不至於溫度太高,冰麵太軟,感覺冰刀拔不出來。

顧挽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冷硬如野狼的警惕黑眸裡,在看到這塊冰後,軟化了許多,有些亮,透著樹苗使勁兒往上躥的精氣神。

黑豹警察看到這塊靜止不動,沒有一絲流動感和活力的冰,也想起來最近在主星傳的沸沸揚揚的新聞,原來是那個紙麵數據評級為a,卻一點也用不出來,最終定級為e級的女孩。

他退役後當警察這些年,明白有一類人最愛看的熱鬨,就是天才跌落穀底,好像嘲諷昔日比自己厲害的人,有多快活一樣。

黑豹警察低頭看看顧挽月渾身上下的傷痕,還有染血的手掌,心裡更是不自在了。

他剛剛把人當間諜一樣防著,是不是太凶惡了?

等領著人上飛行器,回去的路上,黑豹警察回憶起曾經見過的那些治愈師,一個個被捧慣了,嬌貴的厲害。即使手心劃破了一道小口子,都能直嚷嚷。

受這麼嚴重的傷都不哭不鬨,怕是最近被欺負慘了,再聯想到特意跑去粒子風暴汙染帶毀壞光腦的舉動,他開口道:“沒什麼過不去的坎,t9星係也沒網上說的那麼可怕,雖然條件艱苦了點,但是還是很安全的。”

顧挽月一路上始終秉持少說少錯,沉默是金的原則。畢竟地球上黑豹習性敏感,警惕性高,但是此刻,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位高大黑豹警官態度的變化。

她從小就情感細膩,能比旁人更輕鬆的感知到情緒的波動,無論是各類作品,還是身邊人。

否則也不會經曆發育關身高飛漲,又連續兩次大傷病後,還能靠著表現分活躍在一流賽事。

黑豹警察在憐憫,卻不帶一點高高在上施舍的意味,反而還有著耿直的照顧和引導。

是一位善良、正直的黑豹警察呢。

顧挽月覺得自己運氣其實也沒那麼糟糕,絕處逢生,來到陌生的世界,遇到的也不全是人渣,一直抿緊的嘴角都微微揚起。

她誠懇的問道:“能給我講講t9星係嗎?”

“如果要去服役的話,需要做什麼準備?”

網絡消息過於繁冗,她在退役後研究醫保社保這些問題,都在網上看花了眼,與其在星網大海撈針,不如直接請教眼前這位說起t9星係,語氣中透著自豪的黑豹警察。

自豪的黑豹腰板都挺直了些:“t9星係大家都覺得是一線,很危險,但是其實在元帥的帶領下,已經連續五十三年沒有被蟲族入侵過了……”

若是哭哭啼啼的,薛振還真沒什麼辦法,但是瞧著顧挽月一雙黑眸透亮的看著自己,明顯打起精神,認真思考做準備,建議他還真有不少。

尤其是,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眸子,讓他想起了家裡皮實的小黑豹崽子。

他大方道:“我退役有十多年了,現在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化,等會兒找戰友幫你問問。”

***

等顧挽月從星際警廳出來後,手腕上多了個製式光腦,光腦中多了黑豹警察的聯絡號,傷口也做了簡單的處理。

在光腦上給薛振名字後麵備注上“黑豹警察”後,顧挽月沒有聽從他的建議去醫院治療。

傷口簡單處理之後已經好了許多,光腦裡為數不多的錢,還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的好。

選擇了公共交通,上車的同時,無人駕駛的大型飛行器自動從光腦中扣走了2星幣。

顧挽月這個時候,才終於有心情仔細觀察一下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星際世界。

看過的那些記憶,但始終隔了一層,熟悉又陌生、真切又朦朧。

就說手腕上這個可以證明身份,類似身份證一樣由政府發放的製式光腦,就比她想的強大許多。

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腦通”,不僅可以證明身份、還管理著名下所有財物,不論是星幣還是不動產,個人檔案,紛繁複雜的政務、軍隊或政府職稱、功勳、聯邦評選,醫療……

幾乎一切都由光腦管理,不再需要身份證、銀行卡、社保卡、手機這麼冗雜。

如此方便的光腦,自然極為重要。不僅難以損壞,遺失都會自動跟隨主人,除了死亡,信號很難消失。

顧挽月這才明白,為什麼薛振發現她沒有光腦後,會用那樣有壓迫感的眼神看她。

下飛行器步行一小段距離後,就看到一棟小彆墅,在寸土寸金的主星,能擁有這樣一棟小彆墅是很奢侈的。

娛樂節目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顧挽月推門,就看到顧父顧母和那個惡毒的弟弟坐在一起,笑嗬嗬的看一檔新出的娛樂節目。

三人麵前擺著一盤水果,水靈靈的,也是a級補助裡的物資。

從極遠的汙染最低的寒冰星球運送來,最適合滋養精神海,數量稀少,價格昂貴,隻有貴族和a級以上的獸人和治愈師才能享受。

看起來這個月的補助,已經被顧父顧母領了。

顧挽月心中歎息。

其實從依舊還能領取到a補助來看,雖然暫時評級為e,但聯邦政府並沒有完全放棄她,可惜絕望中的女孩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走上了絕路。

等她走近,顧母才發現她,起身做出慈愛的表情,還一如既往親昵的呼喚:“小月。”

她眼神裡帶著點浮於表麵的愧疚道:“你覺醒出了意外,家裡隻有你弟弟還有希望了他天賦也有c+,說不定能覺醒成b級治愈師,咱家還是要靠他,你先委屈一下。”

顧父也一副壓力不小的模樣,沉聲道:“等你回來,家裡債也還清了,你弟弟也覺醒了,咱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顧母走過來,想要拉她的手:“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怎麼還跑出去玩,行李都沒收拾,我幫你收拾了一下,你上去看看,還差不差點什麼。”

顧挽月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冷聲道:“我自己上去看。”

和顧母擦肩而過時,就對上了顧宏煒這個弟弟挑釁的眼神。

這叉燒壓根沒跟父母說自己騙姐姐去粒子風暴汙染帶了。

沒人擔心女孩吃了沒餓不餓,她明天就前往邊境一線,這一家子還笑盈盈的看搞笑節目,顧挽月麵色都冷了下來,為付出一切的‘顧挽月’感到不值。

心中也燒起怒火。

按照記憶徑直上了樓。

在樓梯轉角看到顧父愁緒眼尾笑出的淚痕,她覺得負債大概率也是忽悠人的,更何況哪有被退婚的一方理虧補償的?

也不知道失去了a級治愈師的補貼,這一家子還笑不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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