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不是贏了!!!我就說肯定沒事的,顧神是來我們星球了嗎?”
很快,發達的網絡讓所有人飛快的認識到一點——處於鄧洛普星係所有星球,全都有同樣的感受。
越靠近華夏星,這種距離和感受越明顯。
不僅是人享受到了冰演的感覺,整個星域仿佛都被惠及,汙染被清掃一空,渾身通透!
狼成群結隊的對著天空嚎叫:“這也太厲害了!!!”
狗狗也歡天喜地的奔跑:“汪汪!!”
各種動物都抬頭,或者爬到高處,麵朝著華夏星的方向,猶如朝聖一般,期待能得到更多的沐浴。
興奮和喜悅的情緒,順著無邊的精神力飛快傳遞。
顧挽月仿佛感受到,有無形的歡呼如潮水般朝她湧來,傳遞著所有人的驚喜、熱情與喜愛。
也許是被這份熾熱的情緒感染,顧挽月飛快的滑行著,從冰麵飄遠,她視線輕輕向周圍一掃,朗聲道:“一起來,消滅它們。”
烏亮烏亮的眸子裡盛滿亮晶晶的笑意,自然的閃爍著穿透樹林的陽光。
“一起來!”
“一起來。”
“一起來!!”
不同的音調帶著驕陽般的自信,在海麵上繚繞,宛如世間門最美的合唱。
萬獸奔騰、百花齊放。
無數的冰花裹挾著最動人的音符、最妙曼靈透的考斯滕、帶著水洗過的透亮,迎著滔天巨浪,朝蟲族奔襲而去。
轟然間門。
天地寂靜。
隻剩下悠悠藍天白雲飄蕩、翩翩小風輕搖,吹起一池碧浪。
而星網上卻烈火油烹般直接沸騰炸開。
倒入高溫油鍋中的水,就是閃電豹和風琴海豹姐妹拍攝的一組照片。
在現場“演習”進入尾聲的時刻,第八軍團終於對心急如焚、亞曆山大的各大官方賬號鬆口,允許報道。
“我這個小辣雞竟然為大佬擔心了這麼久!!!雙膝跪地,這也太厲害了。”
“一人一冰,哢哢亂殺!!!”
“這一腳厲害了,直接給蟲分屍了。”
“這個旋轉我也會!!!居然能帶起這麼恐怖的冰花風暴。”
“躺倒.jpg,大佬的世界我不懂,現在鄧洛普星域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沒多久,位居鄧洛普星域的許多治愈師,給出了解釋。
#她的精神力籠罩整個星域#
熱搜一上。
整個鄧洛普星域成為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焦點,就連犄角旮旯的小星球、小城市,知名度都飆升。
房價一夜暴漲。
原本華夏星周圍的星球,是整個鄧洛普星域中墊底的存在,如今已然跨越成高不可攀的巔峰。
無汙染的星球啊!!!
不僅星球價值高、上麵的每一處房產都價值呈現幾十倍幾百倍的翻番。
顧挽月的名字,一躍成為富豪榜第一。
白珒在她之下、軍團在她之下、百年家族財團、最興盛的公司企業都在她之下。
她以一己之力,成為最快登頂富豪榜的人。並且很有可能,是未來長期霸占榜首的恐怖存在。
而在此刻。
邊角圓潤的小冰塊,也終於凝結滿了冰麵的一側。
那一瞬間門,顧挽月感覺意識逐漸朦朧。
她的靈魂急速飛離了華夏星,飛離了璀璨危險的星辰海,仿佛超脫了一切。
飄浮在半空中,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金色洪流。
無數金色的線條朝前蜿蜒而行,神聖而威嚴。
顧挽月感覺腦海裡,出現了一道仿佛來自遠處的洪荒蒼茫之音。
給她的感覺,如同冰雕偶爾浮現出的文字和聲音一樣。
“歡迎來到時空洪流。”
顧挽月看著如河道般不斷向前、帶有無數分支的金色洪流:“時空洪流?”
她的目光被閃爍的光點吸引,那裡是兩道粗細不同的金色小溪,中間門有接連的Z字型白線穿插。
“那就是你跳躍時空的軌跡。”那聲音沉而穩的解釋。
顧挽月仔細看了看,覺得有些熟悉,也恍然明白,為什麼每次來回兩個世界,時間門流動都不大。
她仔細觀察兩道金色小溪。
星際的那一道,原本是很粗的,越來越細,越來越淡,看起來即將乾涸斷流,直到開始有Z字形的白線,在逐漸好轉。
顧挽月突然覺得一切都能串聯起來了。
她道:“所以那個‘它’,並不是獸人,而是這個平行時空?”
“是的,恭喜你成功了,時空之力將重塑你的身體,延長你的生命。”
顧挽月敏銳地抓住了這句話的隱含之意:“也就是說,如果最後我沒能成功救回‘它’,我也會死亡是嗎?”
“當然,這是你的承諾。而且隻有時空之力能影響另一個時空,逆轉已經發生的死亡,我可做不到。”
顧挽月後怕,如果她沒將對冰雕最初的交易和承諾放在心裡,耽於享樂,也許沒過兩年,就會非自然死亡。
她目光掃過星際這道金色小溪,看到它逐漸變得有生命力,心中湧出成就感和歡喜。
她指著那段變灰暗的流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星際科技如此強大,怎麼就要走向滅絕了呢?
一粒小碎金光飛入她的額心。
顧挽月腦海中突然多了許多東西。
自然確實是很公平的,會維持一切的平和和秩序。
蟲族中的王蟲蟲卵孵化,獸人中也有‘顧挽月’這個全新的治愈師覺醒。
確實如顧挽月所料,‘顧挽月’治療的過程,甚至比任何人都簡單,隻需要在冰上快樂玩耍享受就行。
她的快樂會轉化成力量,廣闊的治療所有困於精神海的獸人。
可事情走向並不如預料中美好,她絕望中跳入了深淵。
如果沒有任何乾預,原本的軌跡讓顧挽月感到心驚。
枯雲之戰就是噩夢的起點,白珒同樣開啟的戰場直播,試圖以最沉痛的現實,喚醒在沉睡中的人。
可惜的是,100:1的比例太可怕了,其實早就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全靠邊關奮不顧身的獸人戰士在硬撐。
而枯雲星一戰,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自此,蟲族開啟了大肆的屠殺。
在短短十年的時間門裡,人類所有星球陸續被攻破,所有的b級以上的戰士全部戰死沙場。
到最後,存活的人類被迫龜縮在最後方的原始星,可惜死守了半年,也被攻破。
至此,獸人和治愈師全部滅絕、由他們創造出來的一切科技痕跡全部湮滅,所有的一切都化為塵埃。
蟲族再無天敵。
不可控的大量繁衍,吞食礦石、啃咬樹乾、每一顆星球的資源全部被耗儘。
再多的資源都比不上蟲族恐怖的繁殖速度和進食需求。
星球一個個被掏空,油儘燈枯之際就轟然自爆。
當最後一顆星球也自爆後,沒有天敵的蟲族遊蕩於宇宙,一隻隻餓死。
最後,整個時空陷入死寂,再無生機。
金色小溪也乾涸枯竭,再無前進的可能。
顧挽月實在是震撼。
她從未想過,星際這樣科技高度發達,個體強悍至此的種族和文明,會如同恐龍一樣湮滅。
更沒想到,能消滅如此強大文明的蟲族,最後會落得活活餓死的下場。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起了如此大的作用。
“不必妄自菲薄,時空很脆弱,最多隻能承受十人次的波動,你前麵的九個人,全都失敗了,隻有你一個人,如此完美,以最短的時間門完成了承諾。”
顧挽月驚訝:“前麵九個人都失敗了?”
“是的,有的人從星際帶回去一次至寶,就放棄了穿梭。還有人來到星際後,完全沒有勇氣麵對戰場,就被直接清除了記憶送了回去。”
“也有小有所成的,但商人逐利,逐漸就沉迷在瘋狂倒貨賺錢中,還選擇過政客,政客追求地位,最後參與了聯邦內鬥,竟然加速了湮滅速度。”
那道蒼茫的聲音感慨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但有人的不勇敢、有的人不真誠、有的人不堅定,十次機會,你是這個世界最後的救贖。”
顧挽月自然地笑了下,眼神烏亮,帶著點純粹與天真。
她不喜歡陰謀詭計,勾心鬥角,隻走自己喜歡的路。
內心強大,終有所歸。
在無儘的時空洪流之上,纖瘦的人影綻放出自信的光芒。
“如果你願意,特邀你成為時空管理員,這是時空管理員法則。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你將忘卻這段記憶,回去順利的過完這一生。”
時空管理員?
顧挽月腦子裡又浮現出一道法則。
時空管理員可以自由的在任意時空穿梭,擁有漫長的壽命,在浩瀚時空享有許多獨特的權利。
不過也有責任與義務,不能過分偷渡科技,影響世界的發展。要在時空遇到問題的時候,努力去解決。
顧挽月仔細看完所有條款。
雖然要承擔拯救時空線的任務,但確實很不錯,在時空中暢遊,強大又美麗,可以通過冰雕,去看浩瀚的平行時空。
挑戰更為生活點綴樂趣。
她應下了這份工作。
這時,一抹熟悉的身影浮現在她麵前。
白珒身上穿著酷似軍服的筆挺黑衣,雪鬆的氣息籠罩他。
修長的雙手戴著銀絲手套,他脫掉手套,微涼的手主動伸出來,邀請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時空秩序員白珒,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結伴執行任務。”
顧挽月腦海瞬間門放空。
很快浮現出白珒的種種操作,果然和手冊中的時空秩序員職責一致。
合作的話?顧挽月想,白珒冷靜、情緒穩定、有責任心,作為一軍之帥在她這裡確實無可指摘。
能有這樣的合作夥伴,日後漫長的路,肯定會好走很多。
金色洪流發出的璀璨光芒,照亮了整個時空隧道。
顧挽月伸手,修長纖細的手指觸碰到微涼的指節。
她笑道:“合作愉快。”
無形的金色絲線,在兩人中間門連結,形成了穩定的契約。
***
遠古洪荒之音消失,顧挽月獨自一人懸浮在時空隧道中,靜靜地看無數時空洪流。
連這樣強大的存在,都在努力自救。星際這樣輝煌的文明也能在幾十年內覆滅。
那地球呢?
她所在的時空線呢?
顧挽月似乎冥冥中被指引。
她選擇了洪流中最近的時間門降落,來到了地球上一處陌生的地方。
聽聲音,周邊人講的都是華語,還在華國境內沒錯。
顧挽月抬頭,這裡好像是一個公園。
她帶著好奇往裡麵走去。
為什麼在她思考地球這條時空線的安危時,會指引她來這裡呢?
走到這個公園裡麵,顧挽月駐足。
一望無際的草皮。
一部分是枯竭的灰色、一部分是生機盎然的綠色。
看似公園,但裡麵擺放著的,卻是一個個墓碑。
不同於顧挽月記憶中那種墓地,墓碑後會有小石包或者小房子,這裡隻有墓碑。
滿眼都是刻滿了名字的墓碑。
前方枯竭的灰黃色草地上,墓碑全都倒下。
似乎在傾吐著灰敗、訴說著委屈和哀怨,朝著人類。
顧挽月順著往裡走,緩緩走過每一個墓碑,目光凝視在墓碑上書寫的內容——動物的名字和滅絕的時間門。
她的心,跳得比當初第一次踏上戰場都還快,其中震撼與無言,是前所未有的。
她從沒在意過、也沒注意到過,地球上竟然已經有這麼多的動物,永遠埋骨於這個星球上,再沒有任何痕跡。
幾乎看不到儘頭。
她向遠處望去,在遠處,如屏風般的高大石牆上,蒼勁有力的大字深深的印刻在石壁上,鮮紅的顏色和風塵磨礪過的石壁形成鮮明對比。
【最終倒下的,將是作為自然物種之一的我們。】
顧挽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腦海中思緒萬千。
星際文明因為治愈師精神意義上的滅絕,導致獸人滅絕,最後整個時空湮滅。
連時空洪流,都在竭力拯救每一條平行時空。
是不是也早有遠見?如果任由一條條金色洪流乾涸斷流,終有一天,也會踏上湮滅的道路。
顧挽月順著墓碑緩緩前行。
這一個個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排列的墓碑,訴說著物種悲痛慘烈的曆史。
走了很久,才終於走到綠色草坪的分界線。
這裡是至今沒有滅絕的動物,但是顧挽月記得,其中不少都是瀕危名單上的。
旁邊有個小孩天真稚嫩的聲音響起:“媽媽,最後那個字是人嗎?那隻要一推,我們不就也倒下了嗎?”
顧挽月不由自主的朝著最後望去,看清後陡然愣住。
在遙遠的後麵,赫然屹立著一個彆無二致的石碑。
石碑上冷硬的線條和筆鋒,毫不留情的刻畫著兩個大字——
【人類】
烏黑的發絲在酷似哀歌的風中飄揚,清冷的眼睫下倒映著氤氳著冷靜的溫柔。顧挽月想,日後數不清的漫長歲月,也許能為孕育她的時空做點什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