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止穩重而優雅,擁有著標準的英式禮儀。室內,他已經將那件黑色毛氈大衣外套脫下,此時身著標準的西裝三件套,金絲細邊眼鏡讓他看上去像一位教養良好的學者。
“我並不記得托馬斯老爺有過類似的計劃……”
阿弗站在布魯斯身後,低聲說道,但聲音足夠讓在場的其他兩人都聽清楚。
現在是敏感時期,很多人都會借著韋恩夫婦的突然離世,帶著目的來接近或欺騙年幼的布魯斯。信件、筆跡與印章都可以進行偽造,隻憑借著一封書信,並不能證明什麼。
“阿弗。”
布魯斯製止了阿弗繼續說下去。
“對於韋恩夫婦的事情,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埃德溫說道。
在布魯斯觀察埃德溫的同時,埃德溫也在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即將要教導的孩子。
九歲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懵懂的童年,作業是否寫得完及晚飯是否合胃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煩惱。
但或許是突如其來的傷痛,讓布魯斯的童年戛然而止。
他的臉上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與懵懂,他腰背挺直地坐在沙發上,好像已經清楚自己該肩負的責任——對於韋恩家族,及韋恩企業,這個以他的姓氏命名的集團。
“我想或許托馬斯先生對於這個邀約也作了計劃或是備份。”埃德溫繼續說道,“如果能夠找到,就能證明這個邀請並不是假的。”
“今天太晚了,埃德溫先生,您先跟阿弗到房間休息一晚上,我會和阿弗找尋一下能夠證明這個邀請的信息。”
布魯斯看了一眼阿弗,他無視了阿弗表露出的明顯不讚同的神情,仿佛是為自己的決定找到理由,他繼續說道,“近期我沒有辦法繼續前往寄宿學校,我的確需要一位家庭教師來確保我的功課不會落下。”
“當然,謝謝。”埃德溫欣然同意。
見布魯斯已經決定,阿弗隻好點頭:“好的。”
韋恩莊園很大,作為客房的房間不少,阿弗將埃德溫帶領至二樓的客房,並將鑰匙交給了他,而後,他回到樓下的會客廳。
布魯斯仍然坐在沙發上,他靠著沙發背,看著手中那封埃德溫帶來的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布魯斯少爺,我想您不該如此輕信一位陌生人,特彆是在這個時候。”
阿弗說道——他到現在仍然不讚同讓埃德溫留下來,但如果那是布魯斯的意願,他會遵從。
他繼續說道,“我會去讓人鑒定這封信上的筆跡,並去查一下他的身份信息,然後去托馬斯老爺的書房裡找找是否有留下相關的資料。”
“……我並沒有信任他,阿弗。”
過了一會兒,布魯斯才緩緩開口,他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阿弗,但……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父親真的曾經做過這樣的安排。”
布魯斯一直挺直著的背脊彎下,他手肘撐著腿,整個人蜷縮起來。
“我隻是……太想他了。”他輕聲說道。
阿弗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在哥譚警察一次又一次的無用詢問下仍然維持著良好禮儀與狀態的布魯斯·韋恩此時終於袒露了他對父母的思念。
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看得出來,他還是一位年僅九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