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帶來的是無邊的恐懼。
埃德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番話在布魯斯心裡種下了什麼樣的種子，他仍然沉浸在試圖教布魯斯如何應對“惡犬”。
“如果真的被它們咬到——相信我，它們的咬合力十分驚人，不要試圖將自己的肢體扯回來，咬下一塊肉對它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埃德溫絮絮叨叨地說著，他腦子裡想著的是自己在那半透明光屏上看到的，滿是傷痕的布魯斯。
他難得的有些心軟。
他抬起其中一隻大型犬的頭，而那隻大型犬也十分配合地隨著埃德溫的力道仰起頭部，露出脆弱的脖子。
埃德溫指著它的咽喉處說道：“你可以試著用力掐著這個部位，讓它產生嘔吐感，從而鬆口。”[1]
他停頓了一下：“但最好，還是彆用到這招。”
——希望在自己的教導後，布魯斯不會再如他所看到的那樣，被惡犬襲擊得滿是傷痕。
埃德溫想道。
一下午的時間，埃德溫都在教導布魯斯遇到惡犬所能應對的方法，以及一些馴犬的技巧。
最後，在教學結束後，埃德溫蹲下身，他摘掉黑色皮質手套，挨個揉了揉三隻狗的頭，然後拿出兜中的肉條喂給它們。
“乖孩子，辛苦了。”埃德溫撫摸著它們的頭部，接著輕輕順著它們的毛擼著後背。
這三隻大型犬已經沒有訓練時那副凶惡的模樣，它們在埃德溫手下百依百順，眯著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它們是你養的狗？”布魯斯問道。
他記得埃德溫來哥譚時隻帶了一個皮箱和一把傘，這三隻看上去十分聽話的狗是從哪來的？
“不是。”埃德溫說道，“昨天拜托阿弗找來的——是三個乖孩子。”
“你以前養過狗？”布魯斯隨口問道。
埃德溫微微一怔。
布魯斯看向埃德溫，他黑色的眸子裡像是在回憶什麼，然後突然笑了笑——埃德溫並不經常笑，他總是一副看上去有些老派的模樣，偶爾露出的笑容也隻是讚許或是欣慰。而此時，他像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
“是的，那是一隻很可愛的小白狗，它叫蘭馬洛克先生。”埃德溫說道。
布魯斯愣了一下。
在埃德溫說那是一隻很可愛的小白狗時，他的腦海裡已經勾勒出一隻幼犬，渾身潔白，體型小巧。
而蘭馬洛克，布魯斯聽過英國的亞瑟王的故事，這個名字他也很熟悉。
蘭馬洛克，圓桌騎士之一，又是最有力量的騎士——和體型小巧的小白狗差距甚遠。
——原來埃德溫先生的取名風格是這樣的麼？
“那蘭馬洛克先生現在在哪裡？”布魯斯問道，而埃德溫沉默片刻，沒有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布魯斯趕忙說道——他以為自己戳中了埃德溫的傷心事了。
但埃德溫搖了搖頭。
“不，蘭馬洛克先生沒有死。”埃德溫說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能和蘭馬洛克先生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