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這是一個老師無法容忍的……(1 / 2)

即使是一座精神病院,這裡也有著最基礎的治療藥物和紗布。

警方正忙著一一進行詢問和安撫,還要處理現場,抓捕犯人,埃德溫要了一些消毒止血藥品和紗布,回到布魯斯旁邊幫他處理傷口。

所幸傷口不深,隻是被手術刀割開的傷口細長,血並沒有那麼容易止住。

布魯斯仰著頭,將身體最為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埃德溫麵前,埃德溫輕輕將藥物擦拭於傷口之上,而後用紗布簡單進行包紮。

傷口處理完,血止住了,埃德溫看向布魯斯。

他坐在那裡,仰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埃德溫知道,不能放任他陷入這樣的情緒當中,這對他一直未好的PTSD沒有任何幫助。

“傷口處理好了,布魯斯,可以低下頭了。”埃德溫出聲說道,“在想什麼?”

布魯斯停頓了一會,好像正在將思緒撤回來,他緩緩說道:“沒有什麼,我隻是感覺,死亡似乎並沒有那麼可怕了,比起之前,我似乎沒有那麼畏懼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埃德溫想。

這並不代表他的膽子大了,而是看上去陷入了什麼執念當中。

畏懼死亡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有的情緒,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但布魯斯此時所陷入的情緒,埃德溫有些無法探究。

或許在這樣的城市之中生活,死亡似乎真的如影隨形。

埃德溫很難形容這座城市,這和埃德溫曾經遊曆過的地方都不一樣。

這裡十分繁華,犯罪率卻超高,幾乎每分鐘都有一起犯罪事件在這座城市的某處悄然發生。

這裡最富有的那群人居於美國前列,貧窮人的占比同樣位於美國前列。

讓這座城市腐爛如此的並不僅僅是龐大數量的□□,或是那群貪汙的高官警察。

這裡的工業經濟非常發達,夜晚霓虹燈光幾乎可以照亮半邊天空,幾乎可以與倫敦媲美。

但經濟繁榮隻是表象,黑/道與家族企業壟斷行業經濟,產生了眼中的貧富差距,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

這不是一朝一夕,幾條政策或是大量的金槍就能夠改變的。

這種曆史遺留問題冗雜不堪,堆積在這座城市當中,這座城市如同陷入泥潭之中,沒有人能將其連根拔出。

唯一能做的,隻是費儘心思,一點點清理泥潭中的汙垢——這需要漫長的時間與精力。

但仍然有人沒有放棄這座城市——無論是布魯斯的父親,托馬斯·韋恩,還是現在尚且年幼的布魯斯。

他們擁有龐大的財富,那足夠讓他們隨時可以前往任何其他的城市生活,但他們仍然選擇留在這裡,試圖改變這裡。

頂著韋恩集團理事會幾乎所有人的反對,托馬斯提出了哥譚重振計劃,並試圖將其實現,即使他的生命已經結束,但這項計劃仍然慢慢在這座腐朽的城市當中推進,一點點試圖改變這座城市。

而布魯斯——埃德溫看著眼前的布魯斯,一時說不出話。

想要改變這裡,所耗費的不是一朝一夕,這可能會耗儘眼前少年一生的時間——他尚且年幼,還不知道自己在父母的墓前所立下的誓言究竟代表什麼。

又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但這沒有讓他退卻,而是堅定了他的想法。

埃德溫不得而知,他隻能希望,因為有他的存在,能夠讓眼前這位少年在這條路上走得輕鬆一些。

他歎了口氣,揉了揉布魯斯的頭發。

他從警車上找了一條毯子披在布魯斯身上,然後問他們要了一杯溫水遞給布魯斯。

布魯斯小口小口地喝著溫水,蒼白的臉上逐漸有了紅暈,狀態看上去好了一些。

遠處,埃爾伯特正和哥譚警局溝通,現場的屍體被蒙上白布抬走,除了布魯斯其他人幾乎沒有受傷。

他們將這歸功於埃爾伯特先生的挺身而出,一旁哥譚公報的記者此時正在奮筆疾書地寫著稿子,不難猜出他們將一改文風,要大誇特誇這位“勇敢”的市長先生。

埃爾伯特與警局方麵的談話看上去告一段落,他環顧了一圈人群,最終將視線鎖定在布魯斯這裡,朝兩人走了過來。

“過會不要說話。”埃德溫壓低了嗓音,和布魯斯說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布魯斯選擇相信埃德溫。

“你剛剛很勇敢,布魯斯,你的父母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埃爾伯特完全沒有受到驚嚇的神情,事實上,如果用更準確的詞來形容,他好像經曆了一場完美的演出,此時正是謝幕後下場準備接受鮮花與掌聲的階段。

遠遠走過來,埃爾伯特就對布魯斯說道。

“抱歉,埃爾伯特先生,剛才的劃傷讓韋恩先生的聲帶受到了一定的損傷,剛剛處理好,他現在還沒辦法說話。”

埃德溫擋在布魯斯麵前,他看上去為布魯斯此時不能說話而感到遺憾,而後伸出手,自我介紹:“埃德溫·布萊克,韋恩先生的家庭教師。感謝你救了布魯斯,也救了在場的所有人。”

埃德溫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誇讚道,而埃爾伯特也的確什麼也沒聽出來。

“我不過是做了一位哥譚市長該做的事,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是身為市長的責任,如果有任何危險,應該讓我頂在前麵,而不是讓他們對一個孩子下手。”

他笑了一下:“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聯係我。”